一路打打闹闹,在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等李鹤和杨思鹿回到郑府时已经是戌时了。
“李老弟,等你半,可算回来了。”
刚回郑府,郑榭扬就热情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提着两个篮球大的酒坛,看起来已是等候多时。
李鹤会心一笑,安顿好杨思鹿后,走到庭院,和郑榭扬喝起了酒。
郑榭扬是个很健谈的人,加上他那丰富的海上阅历,讲起故事来听得李鹤十分舒服。
“传闻南海之外有鲛人,鱼尾人身,谓人鱼之灵异者也。他们善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他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化为珍珠。鲛饶油,一旦燃烧,将万年不熄。”
“南海当真有这么神奇的物种?”李鹤好奇。
郑榭扬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开口:“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光屁股的时候就在船上了,下海二十年,也没真正见过这所谓的鲛人,不过嘛……”
他忽然压低声音:“我听,皇族的陵寝中,就有以鲛人油脂做燃料的长明灯,过去千年,却依然如赤阳之火,生生不息。”
到这,郑榭扬忽然想起了什么:“崔元帅在世的时候,也经常提起鲛人,他在年轻的时候似乎见过鲛人。”
“崔元帅?”
“前任无极帝国水师大元帅崔德友,我们家崔老大的父亲,上一辈的海龙王,你应该听过他。”
李鹤点头,对于这一个名字,他还是不陌生的。
崔德友是坚定的太子党,在齐王发动政变,火烧太子府后,崔德友就叛出了无极帝国,带领一众旧部盘踞南疆之外的雾海,等待太子回归。
若是崔德友还活着,李鹤肯定不会尝试去拉拢对方,像这样的愚忠之人,对忠诚二字看得比命都重,李鹤可不觉得自己虎躯一震,就能让他纳头就拜,然后帮助顾清寒夺得帝位。
那不现实。
而崔三娘虽然是崔德友的女儿,但她比她的父亲更加胆大心细,且更加有手段。
相比起崔德友,李鹤对崔三娘也更熟悉一些,或许能找到机会也不一定。
胡思乱想间,酒坛里的酒逐渐变少,郑榭扬的眼中多出几分醉意。
“嗝!”
他打出一个饱嗝,十分没形象的将腿脚搭在桌子上,望着黑夜上空闪闪发亮的星星,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李鹤看出了对方的心情,随口问道:“郑大哥是有什么心事?”
征榭扬嘴角扯了扯:“底下来来往往,世人无数,又有几人心中无事?”
“来听听?或许老弟能帮你个忙也不定。”
郑榭扬摇头叹气:“多谢老弟好意…季大哥有跟你过他离开雾海的原因吗?”
李鹤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了,他像他这样的浪子,永远不会在一只港湾上停靠。”
“是啊,像季大哥那样的浪子,自然不会在一个港湾上停靠,这就是我所悲哀的呀。”郑榭扬感叹一声,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己的腿。
李鹤瞬间明悟,他的眸中划过一丝绿芒,果然在郑榭扬的右腿骨处发现了一丝晦暗阴沉的黑色气息。
“郑大哥的腿……”
“哈哈,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受过伤,只能上岸了。”郑榭扬语气平淡,却难掩悲伤。
李鹤想了想,他似乎能借续命术来治好郑榭扬的腿,不过他没有直接出口,而是借着郑榭扬醉意上头,轻声道:
“郑大哥,明晚倚轩楼是不是有个宴会?”
“哦,老弟对这个感兴趣?”
李鹤点头:“听五大世家和三大门派都会到场,我想去见识见识。”
郑榭扬轻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应该主动邀请你一起去才对,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明你便随我一起去吧。”
李鹤面色一喜,感激道:“多谢。”
郑榭扬挥了挥手,端起碗中的酒水就要再痛饮一番,却发现酒坛已空,再也倒不出一丝酒水。
“啧,这枕江山是好,可是这价格和份量当真是极其奸商!”
李鹤老脸一红,他记得这枕江山的价格和份量都是由他来定的。
“李老弟在这里歇会儿,老哥再去给你取酒来。”
郑榭扬着,就要起身去地窖拿酒,恰在此时,酒意上头,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摇摇晃晃,腿脚的暗疾发力,震得他脑壳都颤了一下。
李鹤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对方,这才没让郑榭扬这个四品的武夫直接跌倒在地。
同时,一股明亮碧翠的淡青色真气从李鹤的手掌缓缓流入郑榭扬的肩膀,进而涌入他的丹田,深入他的肺腑。
“郑大哥,你累了,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李鹤轻声道。
此时的郑榭扬已经听不见了,只能有气无力的嗯哼着。
李鹤将郑榭扬送回房间,回到对饮时的院,看到了大马金刀的坐在石椅上等候自己归来的季沧海。
李鹤二话没,从游戏仓库中掏出酒坛,就丢了过去。
季沧海稳稳接住,却迟迟没有打开。
见一向嗜酒如命的季沧海将酒坛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动作,李鹤面色古怪:“怎么了这是,难不成你也有心事?”
当真是应了郑榭扬那句话,底下能有几人没有心事。
季沧海没好气道:“你瞧瞧你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爱用武力解决麻烦,又不是没心没肺!”
完,他大手一抬,拍掉酒坛上的封泥,“咕嘟咕嘟”地痛饮了起来。
“吧,什么事,我帮你平。”李鹤坐在季沧海对面,十分霸气地道。
“行,借我点银子。”
李鹤夹起花生米的筷子一停,缓缓抬起眉眼。
“不是刚到手五十两吗,银子呢?”
很多人家一辈子都用不了五十银子,甚至于在一些特殊时期,五十两银子可以买下很多很多的活人。
季沧海面色一僵,略显局促。
装大款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吧,要怪还是得怪那倚轩楼的菜价太过高昂,就一桌饭菜,居然要了他五十两银子。
最后李鹤还是借给了季沧海银子,足足五百两。
“明晚上我有个宴席,很危险,来不来?”
“危险?有我在的地方哪里会有危险。相信我,明日宴会,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就是那个无明赤练也不行!”季沧海霸气回复,十分豪迈的答应了下来。
李鹤会心一笑,一点都不为季沧海的回答感到意外。
酒也喝了,钱也借了,事情也交代完了,为了不惊动郑府的人,季沧海决定离开了。
离开之前,季沧海看着李鹤,道了句谢。
“不是好了彼此不会道谢的吗?”李鹤有点不高兴了。
好好的兄弟情,一句谢谢都给变味了。
季沧海却是嘿嘿一笑,眸光复杂:“我是替郑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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