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的路灯与飞蛾互相照顾,它追逐着它的光,无畏风也无畏雨。路灯也给予它希望,即使虚假。
“徐滨洋,你给我说清楚?阿城忍了十几年怎么?”不死心地韫照一再追问。
“韫照,你就没感觉阿城对你太照顾了吗?你拟心自问地好好想想。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因为你一句气话,却傻着去照办。芳心和晓舟没来也就算了,你如果没来,我会为阿城感到可惜,也会对你感到愤怒。”手指夹着香烟,可我看着它慢慢燃完。
“是呀,他好傻。他不该对我这么好的。”说完韫照哭了,一如她曾经在那条走廊的画面。是谁家小娘子……
。我看着窗户外的飞蛾不死心地聚集在路灯下。店里的驻唱歌手缓缓地唱了一首《守候》,如泣如诉,余音袅袅。
“你离开的出口,成了我的缺口。只有你的迁就,能解我的忧愁。”歌词一遍又一遍地像飞刀刺中我的内心。生活是擅长小李飞刀的高手。将我全身刺得鲜血汹涌。
窗外的飞蛾四处漂泊,看到了微弱的灯光,便迫不及待地寄与希望。为什么一点点希望能引着有些人不计生死往前扑。
“飞蛾扑火那一瞬间,应该是极其幸福的吧?”想到阿城告诉我,这一句话,眼泪终于从我的脸上爬出,它们好似早已迫不及待。
那小子总是很文艺,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在三毛作品看到的,他总是说,他挺喜欢一个人漂泊的。可他一生却被禁。
“今天,你为什么在阿城的墓前笑得这么开心?”眼泪未干的韫照,带着哭腔慢慢问道。
“你不也一样在笑吗?”我反问道。
“因为你在笑,我才跟你一起笑的。”
“这么喜欢从众,没主见。我都不知道阿城看中你那一点。”
“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不会嘲笑他的。”
“因为墓碑好矮,阿城不喜欢被别人说矮的。”看着手中的香烟燃完了,我又点燃了一根,后慢慢地抽了起来。烟雾随风飘进了我的眼中,恍惚间,我又想起了阿城。
“对呀,阿城不喜欢别人说他矮,他总是想快快长大,好保护所有人,可他却忘了自我。”韫照慢慢说道。
阿城就像一把火焰,我们这群飞蛾扑向他,以为是死亡之境,却被温暖一生。
四周的烟雾愈发浓厚,恍然间,我和韫照被拉进那模糊却快乐的童年。
我们两个人思绪慢慢被拉回了孩提时代,那个温暖的大男孩仍在我们身边。看起来壮壮的,却极其温柔。
记忆中的小男孩再一次活灵活现地在我梦中。那是黑暗中的一缕微光,亦是黑暗海面中坚定不移的灯塔。
记忆回到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对我伸出了手,虽然弱小,却坚定不移。
“走吧,一起去上学。”他伸出小手对着我。太阳将他映衬着如此高大。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除爷爷奶奶外的人接受。母亲在我出生时便早早离开,父亲沉浸在母亲离世的悲伤,并认为我是凶手。
“你吃怎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只?”我望着强壮的他。
“用词准确一点,怎么叫做大只?这叫做强壮。”徐顾城努力地将手臂上的肌肉挤起,可只看见了肉摇来摇去。最后,无奈地将手放了下来。
“走吧。”我回应他只有短短两个字,却用一生陪他走了短短的一生。
手慢慢放了上去。那天,黎明的太阳将我和徐顾城影子映照在地上,同时又交融合在一起,将影子显得更加深厚。那是两个男孩义薄云天的一生,也是互为手足的一生。
“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叫怎么名字?”阿城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小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铁骨铮铮徐滨洋。你呢?”
“我呀?我叫徐顾城。”
“顾城?那不是一个诗人的名字吗?这名字取得真装啊。”我撇了撇嘴。
“父亲喜欢诗词,对顾城的诗更加青睐,于是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他希望我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你的名字也挺有趣的,跟你一样,说话冷冰冰,样貌更像一个冰山美人,幸亏你是男的,不然我就让我爹去你家提娃娃亲。”阿城开心地说道。
“你说什么鬼话呢,真神经。我名字是我娘取得,她一生都想四处漂泊,北至北冰洋,南至南极洲。她本来生下我之后,要到北冰洋看极光着。可天不遂人愿。”母亲的离去是我一生的痛苦之源,仿佛一个诅咒刻在我的一生。
“所以,我们都承载着至亲至爱的希望,找寻属于我们的光明,亦是他们的光明。”阿城一本正经地脸容,携刻在我的命运齿轮,与痛苦的诅咒互相抗衡。
“大道理,假正经。”
“对,我就是假正经,喜欢讲大道理。能和你做朋友,我很高兴。”
阿城的真诚贯彻了他的一生。
一条悠久的小巷,两个不正经的小孩,晃晃悠悠地走向那古朴建筑的小楼,竹林小学四个字迎着太阳给予的炙热,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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