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风唤雨之人退下,一个蜂腰削背的妩媚女子走上前,对枯瘦老者道:“九门、七谷、三宫、十八山都派了人来侍候,老祖要动哪一宗?”
“让炼心谷下去探一探。”提及炼心谷,枯瘦老汉的目光变得淫邪了,也不管身边还有手下,直接把蜂腰女子拉进怀中,鬼爪子似的手自她衣领探入,又抓又揉用力得很。
蜂腰女子轻轻呼了声痛,却又吃吃笑了起来,抬手将一道咒令抛向天空。
片刻后一道赤色烟霞自东方流转而至,内中近两百女子,个个妖娆美艳,而这将近两百女子加在一起,身上都凑不出一寸布条。
不着寸缕,更没有廉耻之心,一个个搔首弄姿,对着枯瘦老者敛衽施礼,不怎么整齐的娇声喊道:“拜见老祖,侍奉老祖。”
‘老祖’嘿嘿笑道:“乖,先下去替老祖破了怪雾,把施法的小妖斩了,老祖就让你们侍奉。”说话时,他手上揉搓得更用力,怀中那蜂腰女子不敢再呼痛,咬住了嘴唇。
红霞之中,‘炼心谷’那些女修大都点头,偏有一个自作聪明的,腻声笑道:“奴婢想要先侍候老祖,再去给老祖做事时一定精神百倍”说话时,故意挺了挺傲人的胸膛。
可她话还没说完,正笑得淫邪的老祖突兀变色,大口一张长舌探出如电,一下子把她卷了,拉进自己嘴巴。
老怪的形貌奇特。但终归还是脱不开普通人的轮廓,而此刻他的嘴巴长得、大得竟真能放下一个人。跟着咔咔的咀嚼声响起,老怪生生把那个做媚的炼心宫门徒嚼了、仰头吞下,对其他人狰狞怒吼:“滚下去!”
红霞中其他女子花容失色,眼中却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似乎觉得同伴死了活该,赤身、亮剑、俯身自九霄云上冲向真页山城雾中。
老怪怀中的蜂腰女子伸手,把老怪嘴角流出的血抹了,放回自己口中吸吮。笑个不停,片刻后突然嘤咛一声,在胸膛上揉搓的鬼爪子伸长了、探向更深处的要害。
城中,苏景取出离山疗伤良药给两个和尚服下,又给两人各送入一道阳火真元、助其疗伤。
果先很快张开眼睛,他伤得比师兄更重,不过苏景度给他的真元也比给净先多多了。小和尚嘴巴动了动,苏景知道他想问什么,应道:“净先无碍,伤得比你轻。”
刚说到这里,苏景面目一寒,对果先道:“敌人下来了。我出去一趟,你安心疗伤。”言罢起身欲走,一旁的净先这时忽然吃力开口:“此城拜托苏施主了。”
始终对离山弟子冷面相对的和尚,此刻终于口风软弱了。
离山门下都有一份正义本色,同为天宗的弥天台弟子又何尝不是共存了一道慈悲心肠。净先的托请不因自己而来,只为这满城无辜。
“放心。”留下两字。苏景闪身不见,消失于浓浓大雾。
雾中添出了一股古怪味道:有些香甜、又有些腥臊,乍一闻会让人皱眉,可再仔细嗅一嗅,只要是男子,胸中心脏便忍不住猛跳几下,血脉渐渐贲张
两个炼心宫弟子手牵着手,腰肢扭摆,小心翼翼地走在雾中,亮闪闪的飞剑护身飞旋。
她们大队人马一冲下来,没一会功夫就走散了,在雾中每个人都只能到身周三尺,这两个裸身女子再不敢分开,在大雾中探索前进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尔等何人,图谋何在。”
两个女修一惊,旋即便镇静下来,一个应道:“婢子西西。”另个接口:“奴儿阿吮。”跟着两人异口同声:“拜见小相公。”
几个字说过,两个女修完全轻松下来。敌人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她们便不用害怕。
炼心宫邪法,寻找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婴,待养到九岁九月零九天时,抽干体血炼化成丹,炼心门下弟子每年一颗丹,人人炼就邪阴之体她们修炼了多少年头,便吃过了多少女婴。
雾中的味道就是她们的体嗅,凡人男子闻了很快便不能自已,心甘情愿供其采补;修士嗅到也难免意乱情迷,定心稍差都会被她们迷惑。
听雾中的声音,不过是年轻男子,年纪不大道行便不会深,多半是仗了师门的宝物散出这样一场怪雾。
‘西西’做出环目张望的模样:“小相公你在何处,婢子不到你,你可得到我们?”
‘阿吮’脸色潮红,声音里待了嘶嘶喘息:“小相公,这雾是你的么?”说着,她扬起手去抹额头的汗珠,咯咯笑道:“小相公,你的雾中热得很,你是雾主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奴儿不那么热”
说话间,她两条长腿紧紧并着了,上身还稍稍前躯,把臀儿翘了起来。
另个邪女西西则吃吃笑问:“小相公,你到底在哪里,在她前面还是后面我猜是在后面。”
“前面。”苏景应道,显身两女面前三尺。
人影现、北冥剑光闪烁!
那个躬身翘臀的‘阿吮’被一剑刺穿眉心!鲜血飚溅、浓雾中多出了一丝颜色,少了一点甜臊怪味。
连阿嫣小母真正的元阴香气都无法撼动的心境,又岂会给它们这种不伦不类的淫邪法术可乘之机。
而对这种敢动邪法降祸于一座大城的邪修,苏景下手全不留情。
自称‘西西’一见敌人显身、同伴被斩,立刻叱喝一声,护身飞剑爆起,同时张口、举手、投足,早就蓄势以待的另外几道法宝法术同时打响苏景全中!
飞剑、法宝、神通,‘小相公’一样没能躲开。
摆出的局面这么吓人,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不堪一击,惊诧之余,西西忍不住露出笑容,可旋即发现对面那个年轻男子居然也在笑一笑森然,跟着他的身形破散不见了,不过一道幻象罢了。
“尔等何人,图谋何在。”西西耳中又想起‘小相公’的声音,仍是那八个字。
淫邪女修哪里还敢恋战,催动法术转身便跑!
急掠百余丈,其间不知冲散了几堵墙、撞碎了几棵树,‘小相公’似乎并未追来,‘西西’惊魂稍定,忽然又听到不远处苏景的声音:尔等何人,图谋何在。
一样的问题,但不是问她的,苏景再问附近另一个炼心宫女子。
西西面色一惊,并不出声提醒同门,‘小相公’盯上了别人,她正好借机脱身、放轻了身法、悄无声息地向着苏景声音相反方向遁走,不过她才刚一动,耳中就明明白白地响起苏景一声冷笑,传音入密、专门笑给她听的、冷笑。
下一刻,不远处那个被苏景质问的炼心宫女子娇笑声响起眨眼便戛然而止。
没有怒叱、更不存惨呼,娇滴滴的笑声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被斩断了。
跟着,细细身前‘嘭’地闷响传来,刚遭斩杀的同门尸体,被苏景丢到她的面前,耳中响起的仍是那八个字:“尔等何人,图谋何在。”
细细并不答话,飞剑护身、转身再逃。
仍是百丈掠过、仍是一具同门尸体被扔到面前、仍是那八个字追问!
苏景不追她,但他是这场大雾的主人,所有进入其间的敌人行踪他掌握,随心点选、上前追问、不答便斩杀,而后把尸体扔给‘西西’。
一个两个、五个六个、九个十个,西西一路逃,‘小相公’真就如厉鬼阴魂一般死死缠住了她,不停猎杀她的同门再送上尸首和那八字讯问。
之前全未放在心上的年轻男子声音、平静追问,此刻再落入西西耳中,何异于阎罗王的咆哮!
下来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西西已经数过了快三十具同伴尸身。
苏景的斗战之力本就惊人,又有这样一场神奇大雾相助,而更要紧的是他从南荒闯过了一个来回!那是真正腥风血雨的焠炼,相比着普通中土修士,他更敏锐、更野性、也更简单粗暴!
何况他还狡猾。
若普通修家是强壮的公羚,苏景便是咬断过野牛喉咙的豺狼,即便力量有所不及,斩杀对方依旧从容。
这个时候天上的老怪似乎也察觉城中情势不妙,昂首引颈做烈烈长啸,召回女修!
狐地大雾任何人都无法穿,但并不会阻挡内中人的前进,只要认准一个方向迟早能走出去,只是之前天上老怪未传令,炼心宫弟子不敢逃回去,违反了他的谕令,要比死在雾中更凄惨万倍。
雾中炼心宫弟子如释重负,忙不迭催动法术飞奔天空。
‘西西’也急急忙忙动法飞遁,忽然她的额头一烫,被‘小相公’打入一道阳火,淫邪女修还道必死无疑,不料侵入阳火非但不伤人,反而在迅速流转中为她洗净了眼睛,旋即、雾中情形她一目了然:
百多**女修遁法飞天;
一道金红身影遽然发动开来,快若闪电穿梭于大雾。
剑光如虹,闪烁耀目;惨叫不迭、声声凄厉;鲜血喷溅、尸身摔落闯入大雾的敌人想要逃遁时,苏景的狙杀才真正开始。
雾中自有金乌做主,苏景不高兴,谁也走不了。
谁也走不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