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着的炙热火焰从艾洛的耳边轻轻擦过。同时,艾洛一拳重重的击打在了焱的腹部上,焱虽被打得被迫弯下腰,并向后退了几步,但面容却没有丝毫的变动,似乎此时的他已感受不到痛觉。只见其没有给自己留作喘息,纵身一跃,左脚缠绕火焰,拧动腰身,一记飞踢直奔艾洛的头侧。艾洛俯下身,并双腿屈膝,转身奋力一蹬,迅猛的拳头伴随着破风之声朝焱的下颚攻来,就在这千钧一发时,焱身上忽然散发出火焰,艾洛鼓起勇气,强忍着灼烧之痛,拳头速度丝毫不减的从火焰中穿过,成功击打了其下颚处,焱眼看就要倒地,双手却紧紧握住了艾洛的手臂,并随之发出烈焰炙烤,艾洛痛苦难忍的发出了惨叫,但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强撑着将手臂向后猛然拉回并近身,拳头由左向右挥动擦在了焱在下颚处,随即不久之后,焱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瘫倒在了地上。
艾洛很不情愿的奋力拍打燃烧着的手臂,一遍又一遍发出惨痛的嚎叫,但手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火焰被拍灭,那处被烧的紫灰,浮现出了血痕。艾洛由上至下俯视着焱,平静而淡然,看不出有丝毫的生气,随后长舒了一口气,无奈的缓缓坐在了地上。
徐徐微风吹拂,这本令人惬意,但却让艾洛被灼烧的那处又疼又痒,如同被无数把小刀轻轻划过一般。
二三分钟后,焱逐渐清醒了过来,捂着头昏昏沉沉,强撑着坐起身来,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艾洛抬起头望去说道:“以后别乱吃东西了,这种东西吃多了,可会疯掉的。”
曼思一种军用品,服下后会暂时失去理智,变得兴奋亢奋,如同猛兽般好战,各方面的身体能力也会暂时提升。人类经过特殊训练,辅以药剂配合,经常服用多少可以保留些许理智,但如果服用过量,服用过频,服用次数过多将会出现精神错乱,失眠,躁动等副作用,更有人因此而疯掉。
即便害处如此之大,这种东西也仍受众多佣兵军人的喜爱。
十天后的中午,艾洛换上了一身整洁的白衣,走到了郊外的一处木屋前。周围满是青草,洋溢着芬香,他的师兄维克和他身着相同的白衣在此等候着他,两人见面相互问候,说了些闲话,艾洛不知为何,觉得师兄维克有些不大对劲。随后二人进入屋中,出来后各自手持一柄和真剑重量相差无几的木剑,展开了短暂的切磋。
两人屏气凝神,互相对视着,就这般僵持了大概半分钟后,艾洛率先向前近身,一剑由下至上,直奔其咽喉处刺来,维克略感诧异,转身欲图躲过这一击的同时予以反击,可艾洛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改变了木剑轨迹,由直刺转横砍,维克急忙改了行动,挥剑格挡,所幸及时,两剑之间碰撞擦出响声。艾洛一个箭步近过身,膝盖猛然抬起,直冲其腹部而来,而维克仿佛提前预知到了似的,瞅准间隙,压低身体的同时挥动大腿横扫了艾洛此时唯一一肢支撑着地面的腿,令其失去了平衡,艾洛侧身向下坠落似要倒地,维克与此刻微微放松,就在这时艾洛瞅准了机会转动木剑朝其胸口刺来,维克略感震惊,侧身躲闪,木剑的一侧,从他的胸前轻轻擦过,留下了明显的凹痕。
艾洛已然坠落至地面上,维克挥剑朝斜下方砍去,艾洛双目凝神一皱,如冰冷的利刃般,带着些潮湿的雨水与血腥味的凌厉杀气冲他双目交汇之处袭来,并挥动木剑横扫,维克诧异万分,微微愣神,以至于其木剑慢了片刻,他仰过身,艾洛的木剑从他脸庞拂过,而此时艾洛竟只手抓住了其木剑剑身,猛然转身,挥腿横扫,令其向侧坠落,由下至上,一拳朝他的腹部攻来,维克感受到威胁,愈发认真,本能般的做出了反应,一手撑地,拧腰转身,一腿急速飞踢在了艾洛的脸上,令其松开了木剑,身子微微后撤,手肘发力,借力后移。艾洛的拳头从维克腿侧擦过,距离不够未能击打在其身上。
维克摔在了地上,急忙转身一刺,艾洛挥动木剑砍在了其木剑上,将其镶嵌进了土里,彼此之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相互后退,起身,艾洛由上至下,由左至右斜砍,维克也向他斜砍,只是方向恰好相反,彼此后仰躲闪,双剑近乎同时从双方身前擦过,并随后相交,碰撞出了清脆的响声。
两人双手震的发麻,木剑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痕,艾洛用眼神与之交流,维克冲他点了点头,二者的切磋就此作罢。
艾洛和维克坐在草地上,开始了交流。
“你今天格外认真啊,这可不像你,出了什么事吗?”维克似是随意悠闲的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我要陪焱参加考试了。”艾洛答道。
“考试?你之前不是说他的分不够吗?”维克疑惑的问道,看起来与其很是亲近。
“花点钱贿赂一下,反正也差不多,这不是关键。”艾洛平淡的答道。
“啊?真看不出来你会干这事,你之前不是很抵触吗?”维克诧异的问道。
艾洛长舒了一口气,云淡风轻的答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今年他无法参加,明年他也会参加的,我阻止不了他,也劝不住他,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主动帮他,总比未来出了什么事,被动接受要好。”
“真看不出来,你会这么想?你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维克问道。
艾洛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一直都很好……只是最近才发觉到。”
维克关切的说道:“那未来可是很惨淡哦,现在的局势,他不关心,你也大概知道。新国王可不打算收留那些难民。”
“终归是要面对的。”艾洛神色变得严肃,眼神略显忧愁的答道。
维克望向他,没再就此多说什么,而是转移的话题十分关切的向他询问道:“对了‘桩眼’,你何时学会的?”
“就在……刚才吧。”艾洛略带风趣的答道。
维克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联想起了最近的某事,不禁满怀悲痛的流出了热泪,欣慰的露出苦笑,而眼神中却闪烁着狂喜与自豪。
艾洛见此,急忙看向他,并问道:“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了?”
维克擦去泪水,悲痛地答道:“没什么,里姆克师叔他去世了,你进境这么快,我为你感到高兴。”
艾洛顿时变了脸色,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此时的内心并无悲痛,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师叔,无法构建起悲伤的回路,但见师兄这样,也不由得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但又隐隐感到莫名的害怕。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艾洛匆匆告别了维克,他显然是在逃避些什么。维克本想说些将本门技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之类的话,但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望着艾洛逐渐远去的背影,维克不由得期望起了他的未来,眼中浮现出的并不清晰,甚至连个模糊的轮廓都没有,他只觉得自己的想象难以企及。
傍晚,街边已没了白日中的喧闹,路上行走着的没几人,周围的商铺,民居也大多昏暗,只有少许还泛着点点的微光。而此时此刻的费斯普冒险者公会却仿若白昼般,满是举杯换盏的吵闹声,几名衣着不一的冒险者处在角落之中双手张开施展魔法维持着周边的亮度,这是份无聊的差事,但得到的报酬倒也不错,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在白天抢着干。整个一层弥漫着酒味儿和烟气,各种俚语,俗语不绝于耳,人们身着的衣装虽各不相同,但大多是便宜货,有人有说有笑,有人发誓打赌,有人互相斗嘴,整体气氛甚为喧嚣。而二层则相对安静的多,人们穿着的也都是干净整齐,一尘不染的正装,地毯,桌椅,香槟,琉璃杯子都很是精致,连负责照亮的法师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他们最多抱怨的恰恰是下面人的声响。身处此处的所有冒险者都是B级以上的,他们看似一团和气,彼此之间却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和,且与权贵们多有来往。与下面那些身处底层的冒险者不同,大多已然渗透了部分权利,其内部又划分了细小的派系。而所谓派系有多少重合而又模糊不堪,就好似现世公司一样。他们无一为生存奔波,其脑中盘算着的是自身的利益诉求。
在往上的就没什么声音了,A级冒险者,整个公会就只有寥寥十三人,现身处此处的只有四人,他们彼此之间不说什么,顶多也是随意去查看考试的框架。其中一位还是考官之一。
整个第四层是办公场所,嘈嘈切切的报告声,坦话声不绝于耳。
最高层是会长的住处之一,为便于办公,他每天晚上大多都在此睡觉。
每年等级考试来临前,就必然会出现如此盛况,其将会持续大概一个月之久,人们会在前后乐此不疲的讨论谁会晋升,谁攀上了关系?谁晋升了?谁有希望进二楼?哪个新人最为抢眼之类的话。
艾洛坐在离角落不远的桌子前,喝着菜汤,吃着面包。他虽身处其中,但却对自身能否晋升之事并不在意,他虽不想被人打扰,但还是不断有人找他搭话。艾洛对其大多也只是以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应付着回答。
焱他坐在比较靠近中心的位置上,他的嗓门很大,和围在他身边的,十几人叫嚷着,在吵杂的环境中,尤为显眼。艾洛偶尔会在远处关切地望向他,至于他说了些什么,艾洛自然无法在一片喧嚣之中听清,但他却无意间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不远处几人的窃窃私语,他们时不时的就用着鄙夷的目光斜视着焱,说着些“劣民”“血男”“污染”“红发鬼”之类的话,艾洛心中对此很是不爽,但却没有将情绪显露出来,面容依旧平淡。
焱无意间看到艾洛坐在略显黯淡的角落处,不忍心只觉其孤独。于是,一把将他强行拉了过来,艾洛虽不情愿,但也没有硬生生的拒绝,他一过来,更多人聚拢于此,人声鼎沸。他不好再以一副平淡的神色面对众人,只得露出笑容,与众人喧嚷。
深夜,连路边的乞丐都睡着了。公会内,酒桶木杯散落了一地,艾洛搀扶着已喝醉了焱,前往其住处。他细细思索着考试八成会发生的变故,并隐隐担心。
此时,距B级考试还剩十六天。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