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在这儿动手,怎么看都不是时候吧?”邋遢少年显露着嚣张嘴脸,得意,很变态的笑着问道。
莫卓并未搭话,冷眼缓缓地拔剑,似要动手。
在旁的法米莉亚见此,手上的戒指,银光绽放,她虽惧怕风险,但眼下潜藏许久的愤怒已高过了理智。
旁观者不会理解,场面真的很诡异,一般来说,不是去逃跑,也顶多也是上前帮忙。但这些冒险者们出于种种必然的巧合,不约而同的做出了“非常”的举动。
远见这番情景,艾洛少见的懵了,他意识费足了脑力,也想不出这情况是如何,但自知时间宝贵,还是不顾此,硬着头皮走到了阿特姆的身前。
“有事?小孩。”阿特姆随口道。
“做点什么吧,我想问前辈你为什么还在这?正常来说……”
“好戏还没结束,何必着急?打危险,不打又难堪,你没听见吗?马蹄声近了……顶多到时候和狗子(骑士)们一同去打,装装样子呗。”阿特姆歪嘴狞笑着轻描淡写的答道。
“我们可跟你一起去,到时能否请您撒个谎,就说我们英勇战斗了。”艾洛恍然大悟,瞬间理解了他的大意,犹豫着急忙哀求道。
“撒个谎而已,白帮你也行。不过有用吗?如果连烧伤的拳痕都没有,撒谎诓骗政府,再结合那孩子的发色,我看你们三个都关进牢里砍头都不为过。”阿特姆轻易看穿了他的心思,饶有趣味的笑着道,双脚悬空离地,做好了去“表演”的准备。
阿特姆比艾洛预想的好沟通,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艾洛内心深陷入了空洞中,满面无光,仿佛整个人虚脱了。慌乱,想不出最佳的对策,可还是强迫性的令自己冷静,阿特姆扛着镰刀从他的身前缓缓飞过,这一刻,他深知踌躇的恶处,战了胜恐惧,坚定地回应道:“我们一起去,谢谢前辈。”
“如此一来,焱八成会死,但愿多年后,我不会后悔。”
不是当事人便难以理解其中的挣扎与痛苦,他所面临的严峻现状,就好似战败国的一名腿部重伤的士兵,不截肢会因伤口感染而痛不欲生的死去,截肢残废,给家人增添负担,余生还要受人耻笑,他无论如何决断,后果毋庸置疑一定恶劣,但他依然需要努力尽可能地鼓起勇气咬着牙,强撑着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地做出决断。
也许很多时候,人并不是在未知的优劣中决断,而是优中选优,又或者是在恶劣的后果中,择出一个相对而言不太恶劣的后果。
“果然,没办法,什么风险不冒太不现实了。”不知不觉间,隐身效果消失了。艾洛内心无奈的感慨,心想着,面色铁青,寒冷疲惫,步步紧跟在后面,在阿特姆高大身影的衬托下,显得很不起眼,仿若他的小跟班。
阴雨下大了些,冲刷着台上肮脏的血,没什么大不了,看客本就只是一小部分,死掉的也只有不到一成半,还都是自愿当“肉盾”,身份较为低微的“小人物”,合情合理。
尤尔半仰着头,呼吸急促,双手撑地,双脚瘫软的趴在地上,似乎在暗自感慨勉强捡回了一条命,而年老的约伊兹弯腰捂着心脏跪着,近乎要昏迷。
艾洛与焱,婀朵博短暂的交流过后,从被吓破胆的两人身旁走过,尤尔不解,想要叫住他们,但又欲言又止。
大概两分钟过后,走在前的两人开始搭话。
“没过着瘾吗?要不回头多跑跑,兴许还能杀一两个畜牲。”
“太龌龊了,小气了,虽然都被你吓跑了,我很不爽,但也没太大问题,倒是你,准备好赴死了吗?”
正说着,远处一道精巧细短的风刃疾驰袭来,似是欲瞬间取下邺的头颅,但邺只是低下了头,便理所应当般的躲过了。
两人很自然的转身,邺歪着嘴,露出了狞笑,不爽的喃喃自语道:“隐身啊,麻烦,不过在吃“主食”前,来点“饭前”运动也不错。”
而尤西奥多却看似很不合理的以一副慈爱的模样,斜眼望向邺,虚伪的劝解道:“也许是些想攀关系,混些人脉的白痴冒险者,爹生娘养,能吓跑的话,就不必穷追猛打,非得要了他们性命。”
邺似乎并不遵从他的话,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威胁性的口气回道:“少来指手画脚了老头子,又不是你来动手,别拦我。”
说着,邺愤怒地阴沉着脸,探查气息,快步走向前去,并停下了脚步。
“一,二,三……四?”邺仔细掂量着,隐约发现情况有些奇妙。
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焱的气息不仅很微弱,还很紊乱,就像是个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病人。
“大概,二三十米吧!”只见,邺神情更加专注,向前欲速战速决,但却没跑出几步,眼前的雨景却骤然扭曲模糊,紧接着一副生机盎然,鸟语花香,如童话般的大自然景象便逐渐浮在了他的眼前。
黄莺啼鸣,芳草萋萋,脚下的泥土松软,露水垂在花瓣中,青蛙咕噜着嘴,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在旁,两侧的树林繁茂,阳光明媚,滋润万物。
邺警惕的观望四处,略感诡异。
周围看似岁月静好,但妖媚的春药终归是诱人堕落的毒物,美好的外衣时常浅藏着险恶。
突然,破风声传出,只见邺瞬间反应,转身拧腰躲闪的同时毫不避讳的徒手抓住了一柄无形的利身,锋刃浅浅的划破了他侧腰的肌肉,还处在隐身状态下的艾洛大感不妙,试图抽动利剑后撤,但双刃却被邺死死拽住纹丝不动,只得果断的弃剑逃离,然而下一秒他还是被邺抬腿踹飞了出去。
胸侧的数根肋骨断了,但艾洛在此前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以至于他仍强忍着保持意识,未陷入昏迷。
幻境破灭,一粒凌厉尖锐的冰锥,向邺的后脖颈袭来,宛如一发透明的子弹。
雨水磅礴,冰锥本就不起眼,直至离邺不到半步远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但……邺仍歪着脑袋,低下身勉强躲过了。然而,顷刻间,炽热的火拳便迎头而来,可邺立足未稳,却目不直视,迅速的抓住了焱手臂前端,并轻松的将其掰断了。
预想中如凶猛潮水般剧烈撕扯着的惨叫声,并未传来,邺只听见了咬着牙夹杂着痛苦的怒吼声,惊觉对方斗志不减反升,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恐惧。
可……那又如何呢?直至现在邺只身一人,连腰间的佩剑都没有拔出,不过一分半,战斗就似乎即将结束了。
暴风骤雨,冲刷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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