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前。
艾洛整条腿都粘上了泥水,浑身衣服破烂,而且湿透。他奋力的挥剑将面前的男人开膛破肚,又躲过从后偷袭的突刺,回身一刀快速割开了背后士兵的咽喉。
“父亲”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够,十五六岁的金发少年悲吼着,不顾周围形势地朝艾洛冲来,结果刚跑到离他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时,后背便被人砍上了一刀。
“你们这些侵略者,畜牲。”他心想着,缓缓闭上了眼。
艾洛跨过他的尸体,又在他尸体不远处,杀害了一敌兵。
在吵杂的战场中,他只听见了轻微的叫喊声。他根本就不知道少年在喊些什么,甚至不知道那个声响是少年发出来的。少年的周围还躺着很多尸体,还有很多生命皆是像这般悄无声息的消散。
艾洛有些疲倦,但他的剑速却并没有变慢。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目光变得呆滞,他的战意开始变得纯粹,他的思想正在逐渐的被磨灭……
打到这一个地步,不仅是他,其他所有人也都基本上丧失了时间的概念,甚至全然遗忘了自身战斗的目的,仅仅只是全身心投入在在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游戏中了。
艾洛很聪明,不是没有脑子。现在这种状态的陷入,也是他早已预料好的……虽然他有一些猜想,也能够想出一些策略,但他身份低微,着实是连建议的权益也没有。
所以,他就只能全身心的投入战斗……在不断的厮杀中,蜕变成一条失去自我的野兽。
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他杀起来,眉头也都不会眨一下。而事实上,这里的确特存在老人和小孩,但在士兵的眼中不存在。他们甚至连分辨对方年龄样貌的时间都没有。每个人都近乎丧失了思考。
“保卫家园,为正义而战。”
“打倒侵略者。”
反观敌军,他们只思考着教条般的命令,眼神中仿佛泛放着崇高的光彩……而仔细望去,却仍然如同呆滞的木偶。
此时,艾洛敌方的大将军安塔尔正坐正镇后方,观望着眼前令他意想不到的奇景。
他暗暗感慨道:“原本只不过是想要调出四五千人而已,没想到竟来了几万人的兵马,不过真是好险,我着实是低估了他们的军备以及战斗素养,如果真是全军出动,虽然战损比不仍旧占优,却也还是可能招致破败。”
“那您是怎么知道今天必然会起大雾呢?”旁边,一名士官不解的向他问出了早已按耐不住的问题。
安塔尔轻蔑的一笑,他反过来质问道:“你是忘了本吗?”
士官有些受到惊吓,他今年三十有五,自幼跟随在安塔尔身旁,同他一同长大……但他却并不像他那般了解此地的气候风向。
“故乡的河水,田地,百姓,微风,等等,一切皆会祝我们胜利。”周围的迷雾还未消散,安塔尔拔剑率直指向悬挂高空的太阳,愤然地说道。
敌军的攻势愈渐猛烈,王国军身处泥潭难以自拔。而奥古奇却惆怅不绝,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众多人的性命在他的犹豫耽搁中,白白的丧失。但像他这种人,向来不会将这些人列入考虑范围。
底层百姓士兵的性命,在人上人的眼中,顶多是数据而已。
军心开始焕散,有人开始强行突围,弃军而逃。也有将领开始自行冲锋,企图凭借装备的精良,士兵的素质战力之高,击杀三军统帅(安塔尔),拼劲全力扭转战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军队便成了一盘散沙,变成了更加容易宰割的绵羊了。每个人都不想死,但却接连步了前人的后尘。
决断来了,那是谁也没有想象到的决断。奥古奇竟然决定亲自奔赴前线,同其他将领奋力杀穿中军,扭转败势。
艾洛听闻后,大喜过望。瞬间从无自我的状态又恢复过来。他不禁暗暗感慨:“那个胖子竟然比我想象的要有出息很多。”
安塔尔坐镇中军,士兵主要分配于包围王国军。中军薄弱,王国军三侧受敌,军行自然而然的排成了长条状,若想决一死战,必然只能从中军下手。
而倘若能够击杀安塔尔,那么最坏的结果也至少是鱼死网破!!
可及时立刻调整,攻击中军的有生力量却始终有限。王国军在被迫化为一字长蛇后,长矛,刀枪,剑戟等武器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难以发挥作用。无论就长期还是短期令士兵集中防御两侧左右,都能一定程度的减少损失。但若那样做,慢慢被剿灭则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必然之事。
而发挥士兵装备,战力优越的特性反而可以赌上一赌……而倘若赌失败了,那结果会比慢死亡还要差很多,说白了就是会死更多的人。
但凡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权衡利弊该怎么选,但有魄力做出决定的人,却也的确没有几个。
艾洛自知突围无望……他只得,也只能愿意在那个混蛋上司身上赌博。而此刻,他没有感受到绝望,反而是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快感所吸引,那种感觉就仿如陷入了毒品和性欲般的地狱中,诡异可怕且诱人堕落。每个将军都有这样经历。
在确切的决策下,王国军众士兵的士气迅速回升。而安塔尔也没过多久,便意识到了这点。再三权量过后,他虽然知道自己亲赴前线会激发对方的斗志,但也还是跨马,带领着守护在自己身旁的众士官,士兵前去增援了。
那……这就是一场气魄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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