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弥漫着伤口的腐烂味以及刺鼻的劣质药水味。哀嚎声不间断,不规律的萦绕着……
伤员东倒西歪的排在一所昏暗无光的房间中,其中包括艾洛。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杀死的?请你将最后看到的一切说出来。”一个和艾洛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悉心关切地向他询问道。
“一个小兵……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那么就从,出力最多的杰罗恩,米歇尔,维克托三位大人中选一位吧!我实在没力气了,求你别再打扰我了。”艾洛手搭了在双腿上,显得很是颓唐。他很勉强的回答话后,就又昏睡过去。
那个年轻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想好了之后,应对上级的答复。
一天半前,艾洛仍在前线中煎熬求生。他血迹斑驳的躺倒在泥地中,一边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一边又强撑的精神不让自己再度昏厥,并尝试恢复知觉。
他清醒后的半个小时,仍是无法活动,也无法开口说出哪怕半句话。期间,敌人,战友都将他视作死尸,毫无顾忌的践踏他的身体,自然也包括伤口的位置。如果运气不佳,艾洛的确会命丧黄泉。
起初只是一个小手指,能够微微颤动一两下,而后是两三根手指能够活动,再接着整张手掌都可以活动自如,腿也渐渐有了知觉。
之后,腰肩胯等等部位也开始逐渐松动。艾洛在恐惧的驱使下,几乎无时无刻不想要立刻爬起来继续战斗。但他却匍匐在地上多时,并在耐心的确认自己确实可以活动自如后,才缓缓重新起身。
起初,还是站不稳。但敌人不可能会给他喘息之机。很快,他便遭遇了敌人,那是一个手持长枪,实力稀疏平常的士兵。
艾洛身负重伤,几乎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才将他勉强打昏过去。在夺走了他的武器后,艾洛才勉强有了些自保的余力。
那时,望着眼前粗糙,细小裂痕遍布的枪头。艾洛深感无力,自知接下来只需要苟全性命即可。
而后,他不断腾挪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又打伤打退了一两个敌兵……可命运却仿佛和他开了玩笑。
不知不觉间,安塔尔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眼前。然而,这次安塔尔却不负自信,不再游刃有余。因为,王国军除奥古奇外拥有最高权限的三个将领已经带着精锐士兵围住了他和他的近卫……
艾洛没妄想过上前送死。只是偶尔会有片刻间,会不经意的眼睁睁的望见那些士兵一个又一个死在安塔尔以及他近卫的顽抗抵抗下。
最终的结果,他确实是目睹到了。在战斗中,那三个将领不断受伤,最终昏厥了过去。而疲惫力竭的安塔尔则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背刺,给予了最后一击。这很常见……因为这不是个人决斗。
……
回到现在。艾洛正在昏睡着,同其他很多疲惫的伤员一样。小房间满是灰尘,死气沉沉。
但另外一处富丽堂皇被强行征用的宅邸,却是暗流涌动。那三名得了头功的将领,表面儒雅随和,互相谦让,实则却在以不同的方式方法争抢击杀三军统帅的功劳……
当然,他们也并不十分狭隘。大敌在前,这始终只是件小事。此时,对他们而言。就如同正人君子般的赌博一样,输多输少赢都无所谓。对于小事,他们就花一小部分时间作日常争斗,仅此而已。
阴暗小房间中的病态味久居不散,绝大多数的功劳被窃取。伤员们的鲜血不断铸造金色的璀璨光辉,如同圣洁的灯塔般普耀和他们相同出身的平民,一如既往。
“你会受到提拔的。”一个人走过来,向艾洛传了话。
“我做了什么呢?”
“不知道吗?也是。叛军将领安塔尔那两件武器可不是寻常可见的货色,而你将那些毁了。”
“这个很有作用吗?”艾洛疑惑的回道。
“这个……悄悄告诉你,你可能才是在击杀安塔尔这件足以扭转战局的大事中,发挥作用最大的人。”无可奈何的说着,他竟掏出了安塔尔的黑剑残骸!
艾洛双眼微微睁开。只见,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奋力向那残骸劈去……转瞬间,那配剑断了!
“我可以肯定,即使是平民百姓,也可以轻易挥动这把剑,砍断一定厚度的钢板。其锻造方法早已失传,眼下即使是国王陛下也没有这般坚硬轻薄的剑。”他说着,将配剑丢置一旁。
“没事吗?”艾洛望向那边,颇为不解的问道
“我也立了功,得到了更好的赏赐(剑),不必在乎。”他回道。
这时,艾洛咳嗽了两声。他扭曲的面容显露着痛苦,似乎是发起高烧了。然后,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东西的归属……”
“多年前曾研究过,断成这样,自然是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了,战场上总不可能玩弄匕首。今后会变成荣耀的展览品吧!不多说了,我话传完了,还要拿这回去交差,你安心养伤吧!”他说着,缓缓起身,跨过伤员,酿呛着走出了房间。
艾洛觉得自己身边还有人,他的话应该私底下说才是。然而,他左右两侧的人听不到话……虽然几小时前还跟他说过一两句话,但从今以后却永远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沉闷而又压抑,很多人白白的化为了腐肉。
而这座城市的民众更为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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