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弥漫,哀嚎声不绝于耳。一个失去原来面目的人头散落在野地的角落,血就静静的流着……
砍下他的人,是一位魁梧的领主军军官。他身着黑甲,长着粗犷的络腮胡,手持着一把一米多高的巨斧,正不断朝复数个敌人挥去。
他总是能够一次性将多名王国军士兵重创。可王国军的士兵却刺不穿他厚实坚硬的黑盔甲,那上面光滑得发亮,又如盘石般坚硬。
这时,位于他右后侧的战友挥枪发起的突刺被艾洛躲过,而后便被他抹了脖子。艾洛的目光投向了他,在隐藏好气息的同时奔来。可艾洛刚近至他背后,他便突然转过身,挥动利斧直奔其头颅砍去。
艾洛急忙躲了过去,可这时又有两名敌兵手持长枪朝他刺去。他单手持剑顺着其中一人的攻势,隔开了他的长枪,又在同时一把抓住了另一人的枪杆,并一把夺过,顺势朝对面的敌兵奋力刺去。
而这时,又有一名敌兵,不知何时颤颤巍巍的绕到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似是马上就要抬起剑,朝艾洛的后背砍去,但艾洛并不做躲闪。只见他握紧枪尖抬手挥动枪杆,已狠狠的打在了原主人的侧脸,令他不得不想那正朝自己偷袭之人的方向连退数步。
那敌兵刚要砍下去,见自己战友退来,又不得不收下手。而后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艾洛就又屈肘向后砸去,撞倒了两人。
而在这期间,艾洛前面的敌军军官有挥动利斧砸死了数名尝试与艾洛前后夹击的王国军士兵。而就在先前那两名士兵坠落时,他便已再次挥动利斧,现在那已离他的头颅近在咫尺了!!
破风之声,伴随着血雾溅出。千钧一发间,艾洛俯下身躲闪却没有完全躲过,他的头顶被狠狠砸中,可他却还是忍着疼痛起身,提剑朝上刺去了。艾洛的剑刺穿了他的盔甲,但力道由此减缓,轨迹也由此偏移,那敌军军官的腰侧被划伤,却并不足以瞬间致命。
艾洛只得再行近身,只见他屈肘挥剑,朝他的面部再度砍去,而那将领见此也是不退反进,他挥动的臂膀冲向前一把撞倒了艾洛,而这时,艾洛的剑也已划破头盔,深深斩进了他的脖子里。这时,敌军军官自知自己必死无疑,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屈肘挣扎着奋力向下压去,硬生生又压的艾洛咳出了一口血后,才无力的逝去。
艾洛此时刚想要起身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寒冷的触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可紧接着却有一堆血液溅在了他的全身上下,原来是有一支箭矢刺进了他身后敌人的脖颈里。
那敌人没有立刻砍去,是因为他本来就浑身满是血窟窿,根本就无力砍进艾洛的脖颈……但这一事实,却更令他感到危险。
之前的领主军大多是嘴上勇敢,实则却贪生怕死之徒,而其奴隶虽然大多都舍身忘死,但终究也是身体素质,战斗技术低下,装备破了,并无太多威胁。
然而,眼下艾洛所面对的正是他自参军以来所遭遇到的最精锐的军队。他们装备精良,体魄强健,每一个都有可怕的崇死精神,每一个直至死前的最后一刻,眼神都会焕发着荣光,都会想着如何在最后的最后让敌人流出尽可能多的血!
这部分战场开战,不过一个小时,双方的死伤就已将近半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同互相咬合的齿轮,互相包围歼面,也皆未出现溃败的迹象。
艾洛他们负责阻截敌军,位于他们中间的战区现在也仍处于火热的胶着状态。他们倘若是稍有懈怠被击溃,这部分战区的敌军就会赶往位于中间战区的王国君的侧方进行包围,他们就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即使至现在,最北方的战区胜败兴衰已成无可逆转的定局,届时领主军无论选择收兵回城,还是继续赶往最北方援助,也都能导致王国军在今年冬季到来前无力攻城。
伸进上衣口袋,治疗药水已经空了。但还是得继续下去,艾洛刚踉跄的起身,就又有敌兵从背后偷袭,只是那人还没有近身,便被艾洛手下的士兵从侧面刺死了。
局势复杂惨烈,但至少彼时,领主军的战损比远远高于王国军。
驻守在这城池的领主军比预计的要凶狠的多。维安尼施展的计策似乎的确是在冬季到来前,夺下城市的唯一可能……
艾洛头顶不断溅出的血遮盖住了他整张脸,进而蒙蔽了他的眼睛,他的头发粘在了他的脸上,他浑身是血,但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的模样,不仅无法间接吓住敌人,反而竟让他们自觉崇高的信念,更加的坚定夯实。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生锈的蚂蚁腐蚀了似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神被脓包住了巢,他感觉自己浑身瘫软,如同血肉即将融化。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分崩离析,他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溃烂……但他仍然是强行驱动着,快要丧失所有知觉的身躯,像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推动不断向下滑去的巨石一般,朝不断涌向他的敌军砍去。
与此同时,还需要驱动脑海中剩余不多的智慧指挥,所幸具体局势已定也并不太需要了。
利剑从艾洛的头顶掠过,他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脖梗却被流矢浅浅的划过,众敌兵见此急忙一拥而上,却还是被他和他的战友们联合歼灭……可他们还没有喘上几口气,侧面的一处阵线便被攻破,又有好几对军官带兵杀进了这里!
即使残破不堪,也只能继续……他们再次握紧武器,主动朝那伙人冲去,就像是无可救药的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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