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有两人正在对峙。
焱正是其中一人。他长高了不少,脸上多了些不规则的刀疤,显得比以前要成熟稳重许多。
面前那人名叫巴特多。他身高超过了两米,背脊比常人宽厚许多,可称得上是虎背熊腰。他硕大的拳头布满着伤痕,一身合衬的黑衣更是令他显得格外威严。
但他硬朗的眉宇之间,却显露着无尽的悲伤与忧愁。不过即便如此,周围人也只敢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悉心观瞧……
艾洛也在附近,仅仅只是不经意的远远撇去一眼,就隐约从巴特多的神情中,意识到了他不稳定的情绪。本来只打算路过,直至他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你没必要为此坏了前途。而且孩子,到底也算是无辜。”焱嘴上相劝着,却同时架起了双拳。
“那是我的家事。你过来管,简直是不知所谓。”他冷冷的说了句后,就突然袭至焱的身前,并抡起拳头,直朝他下巴打去。
巴特多的拳头在离下巴只有毫厘之差的位置上被强制停了下来。焱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拳很不留情面的砸在他的心口上。
巴特多口吐鲜血,浑身发颤,止不住的冒着虚汗。他的双眼向上翻白,但是又像是凭借着一股子执念,强行恢复了意志。
他再次向上挥出一拳,焱后退半步,本以为会轻松躲过。但巴特多的拳速比他预想的快。以至于那拳风只是稍稍擦过了他的脑门,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而巴特多本人则在使出最后的浑身力气后,忍不住的昏厥了。
五六分钟后,日常巡视街道的骑士迟迟赶到。他们见到巴特多黑衣佩戴着的勋章,以及焱那耀眼的红头发,便不由分说的攻击了他。
但经过解释后,他们却道歉了。望着巴特多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他们消遣着连连哀叹。
焱愁眉不展,他耷拉着肩。头也不回的挤出人群。垂着头见到一双有些熟悉的蓝白色鞋子,逐渐从苦闷中反应了过来。
“好久不见,焱。”艾洛向他打了招呼。焱从脸上挤出微笑,面容好似是舒缓了不少。
之后,他们巡逻间人少的餐馆聚餐。艾洛询问了刚才的事。
焱是自招兵处那里认识的巴特多。他们被分进了同一支队伍,虽然之前因为发色等原因,与他有所摩擦不合。但在严酷的战场上,他们都能分得清大是大非。他们都救过彼此,逐渐成为了好朋友。
“或许也只能到现在为止了,还真是甘心啊。”焱忧愁者,眼神中不负原来活泼的光彩。
“刚才是为什么打起来?”艾洛问道。焱参军前与参军后的反差并并没有引起他的诧异……也可以说现在的结果是在他的预料之内的。
“应该说是家庭矛盾,还是该说是高低之分呢?他的妻子怂恿他参军,没指望他能活着回来。他发现他孩子不是……是跟一个对本市乃至国家有突出贡献的……富商的。”焱语无伦次,有些难以开口。但艾洛还是听懂了,且有些不快。
“这种事你管什么?那人也说了……”艾洛反问着。焱打断道:“当人是丹尼,我不能见他送死。”
丹尼,这个名字近日连续上了好几次报纸。艾洛听说过,他不在多言,反而还小声道歉。
“一个非法贩卖奴隶的人渣,捐了点从手指缝里抠出的钱,过往的一切恶行就不予追究,倒成了弃暗投明的模范典型,饱受讴歌赞颂。该受苦的人还是在受苦。”焱说道。
“他是得忍着,你做的对。”艾洛回道。说着说着,艾洛回想起父亲鲁德内曾跟他提起过自己年轻时遇到的一个欺软怕硬的讨债者的名字也叫丹尼。那故事艾洛至今回想起来也是记忆犹新。
丹尼的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个记忆十分高超的木匠。他的家境比较富裕,但他却屡屡在外欠下赌债,最后他的父亲因为偿还不起,被打折了一条腿。在无法工作后,他家里很快钱粮见底。丹尼为了活着,在半夜拿着被子捂住他父亲的口鼻,令他窒息身亡,并将尸体抛在了郊外。之后,更是恬不知耻的通过坑蒙拐骗之类的手段,还清了债务,并凭借着几乎可以说是“不断送钱”的关系,成为了讨债者。
后来丹尼烧了间房子。房子的主人也不算是好人,那人也是一个欠钱的赌徒。只是他的弟弟,后来靠着贩毒发达了,便有钱雇佣鲁德内调查往事。在调查清楚后,他还聘请了黑恶分子挖去了丹尼的右眼,切断了他左手的五根手指,打折他一条腿,扯下了他一只耳朵。
其本意似乎是想让他连自理能力也没有,生不如死。但是……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没听说过他有残疾,虽然之前就挺有势力,也听说干过不少坏事。”艾洛心想着,要了份报纸。上面赫然写着的文字,很快就否定了他的想法。
报纸上,讲述了丹尼的过往。塑造了一个母亲早逝,父亲被逼债者害死,青年生活稍有转机,又被突如其来的恶徒打至残废,之后又遭遇种种不幸,却依然能够保持本心,坚持不懈的努力,最终获得成功的励志形象。此文章中大肆宣扬着奋斗精神……而与此同时,餐馆的角落中,刚巧有个父母也被逼债人害死的男孩。他阅读这报纸,也不禁是热泪盈眶,隐隐重振了信心。
虽然看过这份报纸后,就有如吃了十五斤苍蝇屎似的。但仔细回想起之前领主领地中看过的报纸,回想起里面安守本分的内容。艾洛也就觉得宣扬这种奋斗精神确实显露着明显卓越的进步。
饭菜端了过来,两人吃着,又说了一些其他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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