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毒的太阳光下,尸体很快就被晒的腐臭。直至正午时分,早已接到通知的巡街骑士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将尸体拖走。
那人名叫戈尔坎,是附近村镇里的一个小流氓。
……
艾洛恳求骑士们调查那人的具体身份,告知自己。可骑士们却怠惰处事。这种小人物的死,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如同脚下的一粒灰尘般,无需留意。
他们先是堆着标致假笑,委婉推脱。又在得知艾洛执行的委托任务后,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仔细掂量过后,他们琢磨着那个委托人的地位,以及两起事件可能该有的关联性……便觉得还是没有太多必要费力。而他们刚想再度拒绝,艾洛便自觉的掏出了六枚银元,说是要孝敬他们些茶水钱。
见艾洛如此诚恳,他们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正义感。骑士们感慨着世风日下,踏踏实实的把钱收下了。虽然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在现在的这个时候,就显得弥足珍贵。
艾洛所展现出的朴实,打动了他们。因为一代不如一代,人变得越来越自私,本应尽的本分被消减,而崇高的礼仪也日渐衰落。
为首的小队长惆怅的叹息了一声,自认为自己需要为即将落幕的黄金时代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他吩咐另外五名队员处理此事。而自己则是缓缓的走到了门边,望着残存的夕阳,先露出止不住的忧愁。
望着队长的血影,队员们也隐隐的领悟到了一种意志的传承,那感觉就像是繁茂的参天巨树,降下了零零散散的种子……
“受点贿赂竟然能感动成这样,看来国家还真在蒸蒸日上。过去得撒两个金币才能感动成这样吧?不去,求你们不要再沉浸在崇高幻想中了,赶快给我办事。”艾洛心是这么想的,脸上却也露出复杂的神情来,他缓缓转头,来回看向他们,也似乎有了某种心有灵犀的感应。
……
五日后,艾洛得知了死者的具体身份。他来到那座村镇里调查,很快就寻到了戈尔坎的家中。
屋子很简陋,里面只剩下了两个相依为伴的孤寡老人。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他们餐桌上的一盆面包。
那盆面包松软而规整。艾洛掰开后发现,其中竟然没有掺着木屑。这种失常程度,绝不亚于一位小姐在贵族举行的晚会上,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衣烂布翩翩起舞。
“这些市面上都见不到的食物是从哪里买来的?”艾洛质问道。
两老人相继摇头。他们只是露出一副痴傻的表情来,说那是他们儿子买过来的。
然后,艾洛又询问俩老人戈尔坎最近一次回来是在多少天前。他们思考了许久,才在一番漫长的讨论后,回答说是在两个月以前。
之后再问一些更具体的事,他们便一字也回答不出来了。那副空洞迟缓的模样显然是装不出来的,于是艾洛只能向外去打听……他找到了一些和戈尔坎交好的狐朋狗友,却始终没法得到重要线索。
无奈之下,艾洛只好另辟蹊径,从那些精致的面包上下手。查清楚富人食物的流通轨迹并不困难,但要依靠此查询到一个具体的买家,便是不可能的事。
至此,艾洛只能勉强推测戈尔坎的雇主是一个比较有钱的人。
进展停滞了一周后。艾洛与五名接受相同委托的人进行了联络。
在交谈过程中,他们逐渐达成了共识。他们意识到委托人吩咐管家刻意隐瞒了部分事实,而如果想真正查清楚,还需要从内部了解。
虽然那样未经许可的去调查,有悖于委托中的条规……但在五人中,还是有两人针对宅邸中接近那位大小姐的下人进行调查了。
那位大小姐失踪前,曾与一名花匠接触频繁。而在当时,那位花匠正好种植了一种拥有致幻作用的花卉。花匠已经在四周前辞职了。
艾洛让自己不久前的遭遇说了出来。戈尔坎毫不犹豫了结滋生性命,保存秘密的行为,更让他们对花匠的怀疑加重。
只是他们想不出花匠的犯罪动机。而花匠倘若真有本事,能从那种花卉提取出原材料,培养出他们猜想中的那种可控人心灵的药剂,屈居那宅邸里安心做一名花匠,就又显得极其不合理了。
而这些从下人口中盘查到的线索,在下人们心中本身就是无所谓的细枝末节。亲身打听过俩人能明显感受到他们在隐瞒一件大事。
虽说害怕可能会走错方向。但他们现在也只能顺着唯一的条线索继续下去……之后,他们迟迟打听不到画匠的住址,但这却反倒令他们欣喜。因为这种反常的现象恰恰为他们指明了调查的方向。
这天,宅邸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那位尊贵的客人,是一个十四多岁的侏儒,他长着畸形的巨大头颅,上面一丝毛发也没有,眼距宽厚,脸上满是难看的红斑以及绿色的麻子。但对于宅邸主人来说,只要用心去看,便可感受到这位客人的美丽。下人手忙脚乱的为他举行了宴会。但在那宴会上。侏儒却一直保持着不悦的神色。他带来的奴仆听着他模糊不清的声音,通过唇语向宅邸主人传达了不悦。
宅邸主人下跪在地上,下意识的把屁股翘的高高拔起。他冷汗直冒,生而为人的愧疚更是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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