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大捷、秦东大捷,这两道对于魏国来无比重要的捷报,很快便在整个魏国都城安邑传扬了开来。
原本安邑城中的魏人就为魏国的强大而深深地自豪,如今听到这两个大快人心的消息,脸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欢喜之色。
一时之间,都城安邑的大街巷之中,都充斥着对于这两场大捷的热烈讨论声。
更有甚者仿佛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声情并茂地为同伴们讲述着自己不知何方听来的消息。
当然,如此高心两件事情,又怎么可能没有美酒作伴。
于是,今日走在安邑的街头,总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游人向着一间间繁华热闹的酒肆走去。
这不,话还没有完,就有一名身穿白衣、作着士子打扮的人走入了安邑最为繁华的白氏酒家之郑
看到这名白衣士子出现在酒肆之中,一名面容姣好的侍女带着一缕灿烂笑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客人要些什么?”
侍女悦耳的询问声在耳畔响起,这名白衣士子的视线迅速从前方扫过,放眼望去一楼大厅之中已然是座无虚席。
“今日贵酒肆可是真热闹啊!”
“听闻前线捷报,安邑城内可谓一片兴高采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侍女如同清水一般清澈的目光看向了眼前这名士子,“如此美事,又怎能不畅饮一番呢?”
听到侍女的这一番解释,这名白衣士子立刻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数息之后脸上却又有一股赞同之意浮现。
“言之有理,如此美事,该当一饮。”
眼见一楼大厅已然没有了座位,这名白衣士子随即将视线望向了二楼,只听他轻声道:“既然如此还请为在下选一僻静之处,上些各国美酒,也好让在下痛饮一番。”
“喏。”
轻喏一声之后,这名侍女当即向前作出了半步,然后伸出那只如同白玉一般温润的右手轻轻一礼。
“客人,请随我来。”
就这样这名白衣士子就跟随着这名侍女的脚步,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一路向着一处僻静的坐席而去。
也就是在这名白衣士子缓步向前的时候,一道充满兴奋的呼唤声却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鞅弟!”
等到这名白衣士子转身回头,眼前出现的那道身影,却是让他脸上泛起了一道惊喜的笑容。
“申兄!”
眼前的人是他在酒肆之中的一位老友,对方不俗的见识、犀利的言语都令他对对方钦佩不已。
至今,他都还记得在这白氏酒家之中,第一次和对方相遇的场景。
“卫人公孙鞅,见过兄台。”
“韩人申不害,见过贤弟。”
记忆从过去被拉回到现实之中,公孙鞅向着前方领路的侍者道了一声抱歉,“有劳为在下引路,不过在下已有好友相邀。”
“客人不必如此多礼,一切都是我应当做的。”向着公孙鞅轻轻一礼之后,就听这名侍女带着笑容道:“若是客人之后还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唤我,我先告辞了。”
完这一番话语之后,这名侍女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很快便消失在了公孙鞅的面前。
转身看向前方正等待着自己的申不害,公孙鞅当即快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公孙鞅见过申兄……”
就在公孙鞅就要俯身下拜之际,对面的申不害却是一把拉住了他,“欸,你我之间如何还需要如此多礼,直接入座便是。”
“如此鞅便多谢申兄了。”
一番客套的话语完之后,各自落座的公孙鞅与申不害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了身前的一樽酒爵敬向了对方。
“申兄,请!”
“鞅弟,请!”
两道清冽的酒水被各自饮入腹中之后,公孙鞅先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爵,对着申不害轻声询问了起来。
“申兄身肩士师之职,一向是公务繁忙。鞅几次请你都请不到,怎么今日却又有空来这酒肆畅饮?”
“这不是为兄听闻我魏军在前线连连取胜,心中欣喜之下这才……”
话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申不害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一抹视线却是缓缓移向了面前的公孙鞅。
“鞅弟是相国府中人,消息应当比为兄灵通。依为兄来看……”嘴角勾勒出一缕笑容,就听申不害轻声问道:“鞅弟今日前来这酒肆之中,目的想必和为兄一般无二吧。”
公孙鞅的视线同样看向了面前的申不害,就听他沉声道:“知我者,申兄也。”
这话一出,已然连成了一线的两道目光的主人,脸上却是各自泛起了一道更加灿烂的笑容。
“哈哈哈……”
伴随着这一道充满爽朗的笑声,公孙鞅再一次对申不害举起了酒爵,“这一爵酒敬我魏军前线大捷,申兄,请!”
“鞅弟,请!”
又是两爵美酒饮入腹中,这一次倒是申不害先放下了酒爵,一抹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公孙鞅。
“此前曾听鞅弟提起过我魏国地处四战之地,北方有赵、东方有齐、南方有楚、西方有秦,可谓是强敌环伺。”
“此前三晋大战,我魏国靠着胜利将韩国、赵国拉入了自己的阵营,暂时解除了自己北方的威胁。”
“此后楚军北上,公孙司马又以淮泗之地作为诱饵,引诱楚国放弃了北上而选择东进。”
“数月之前的河西大战,龙贾、庞涓两位将军以诱敌深入之策重创了秦国的河西大军,此番又携大胜之势率领大军攻占了秦国的都城栎阳。”
“再加上这一次魏东战场,公孙司马率领联军一十三万先在濮阳城下击败了来犯的齐军,随后又将田寿溃军重重围困于平陆城内。”
一番话语将魏罃继位以来对外的一次次行动都复述了一遍之后,只见申不害双眼之中的神情越发肃然了起来。
“到了如今,鞅弟再看魏国四方,可还是强敌环伺?”
公孙鞅在听完了申不害的这一道询问之后,目光立刻直直看向了他,“既然申兄如此问了,那么鞅便心中想法。”
话落,一道充满睿智的神情出现在了他的双眼之中,“当今魏侯继位不过五年,但已经显露了几分明君之相。”
“盟赵、诱楚、攻秦、伐齐,这每一步都是在针对魏国四周或是强大、或是弱的敌人,这每一步都无疑是十分正确的。”
“只是就算如今魏军在各个战场之上连战连捷,对于魏国所面临的四战之地的困境都只不过是缓解罢了。要想彻底改变这一局面,鞅以为……”
话之间,公孙鞅的目光之中忽然一道寒光闪现,充满狠厉意味的两个字却是出现在了他与申不害之间。
“唯有灭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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