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次和帕瓦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
过了刚才那股兴奋的劲头之后,电次又变成了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帕瓦倒是活泼得很,一直在左顾右盼地张望。
帕瓦冷不丁地,一巴掌打在电次头上:
“喂,人类!快点让本大爷杀点什么!本大爷渴望鲜血!”
电次歪着脑袋,像看傻子般看着她,喃喃自语:
“一定程度上的不讲理,看在颜值的份上我也忍了。”
行走间,蓦然想起玛奇玛的话来:
“以前也说过,公安封魔特异四课是实验性部队。做不出成果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被上面的人解散。”
“你们应该知道解散后,你们会落得什么下场吧?”
想起这句话来,电次和帕瓦的眼神骤然严肃起来,达成了一致:
必须得找点恶魔来杀掉,好作为成果!
结果是,漫长的巡逻之后——
“完全没有恶魔啊!”
帕瓦倚在栏杆下面,自鸣得意地说道:
“大概是本大爷的错嗷!本大爷在成为魔人之前,是超恐怖的恶魔哦!嗅到本大爷的气味,杂鱼恶魔都被吓跑了吧!”
电次一脸不爽地反驳:
“啊哈~那样我们不就做不出成果了吗?”
帕瓦猛然抬头:
“是血的味道哇!”
“喂,你这家伙!想去哪里!”
帕瓦恍若不觉,从天台上方纵身一跃而下!她的手中鲜红色光芒凝结,鲜血涌动,化作一柄硕大的巨锤!
天台下方,一只形貌可怖的恶魔正在街边肆虐,身上长满了手指,宛若一只站立着蠕动的海参。
一旁的电话亭中,一个手握长刀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已经封锁了现场,申请支援。是海参恶魔……”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轰响!刚才还在狞恶地蠕动着的海参恶魔,陡然化作一滩飞溅着的血沫!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天落下,用一柄巨锤将地面砸的四分五裂,然后站在原地沐浴着鲜血狂笑:
“怎样!都是本大爷的功劳哇!噶哈哈哈哈!”
男人呆滞地看着外面的一片狼藉,手里仍然握着电话,缓慢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朴蕈……”
片刻之后,玛奇玛赶到。纪杨也在这里,坐在街边一处毫不引人注目的长椅上,手持一份报纸,装作安心看报的模样。
他熟记剧情,自然早知道玛奇玛会来到此地。他是为了试验一个可能性:
玛奇玛是以鼻子嗅到的气味来分辨人的。那么,他做成人偶之后,身上的气味是否会改变?这关系到他能否顺利进入公安,在玛奇玛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在面对剧情的重要节点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身在场,目睹并保证剧情按照原本的路线发展。
玛奇玛用手托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模样:
“公安杀死民间负责的恶魔,要算业务妨碍啊。一般会被逮捕的哦。”
帕瓦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眼睛看向别处,双手抱胸,听着玛奇玛的话语:
“小帕瓦要思考之后再行动。”
“电次君也要控制好她。”
电次吃惊地指着自己:
“呃?我也……”
玛奇玛眉头略微耷拉着,面露难色:
“小帕瓦在变成魔人之前,是血之恶魔,擅长操控血液战斗。但太容易兴奋了,是不是不适合成为恶魔猎人呢?”
“什么?”
帕瓦顿时转过脑袋,满脸冷汗,动作僵硬地抬起手,一把拽住电次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他:
“等,是这家伙让我杀的……”
帕瓦极其卑劣无耻地将即将到来的黑锅甩在电次身上。电次自然奋起反击,咧起嘴巴恼怒地指责:
“哈啊?我才没有说,亏你能扯这样的谎啊?!”
“骗人!是这人让我杀掉恶魔的!”
电次气不打一处来,像是看秽物一般瞪着帕瓦,早把颜值之类的抛之脑后:
“哦?真可怕哦?玛奇玛小姐,这个恶魔在撒谎哦?逮捕她啊逮捕她!什么撒谎罪名誉罪什么的统统堆到她身上好了,逮捕她啊!”
帕瓦自然心虚,眼睛向一边撇着,但还是硬着嘴胡搅蛮缠:
“只有人类才会撒谎!本大爷是被指使的!”
“安静一点好吗?”
玛奇玛及时制止了两人的争论,没有使它变为两国之间的核武战争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仔细看去,她的嘴角似乎隐隐含着笑意,像是母亲宠溺地看着两个吵嘴的孩子一般。
“小帕瓦很能干哦。说真的,谁起的头都无所谓。我想看的是你们的活跃表现。能让我看到吗?”
说这话时,她眼睛中金色的虹膜陡然放大了,像是在看着远方的某物一般涣散开来。
帕瓦急忙满口答应,将玛奇玛送上了回去的车。随后两人又拌了一路的嘴,直到口干舌燥,只得来到一处自动售卖机前买饮料。
现在可能不是满脑子想着找香织小姐的时候。电次在心里想着,但她的面容和上次惊鸿一瞥的背影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从刚才的吵架之后,这个念头愈发强烈。他满腹牢骚,在售卖机买了一罐苹果汁。
一声绵密的猫叫声在一旁响起。帕瓦本来趴在售卖机上,试图找出不付钱却可以喝到饮料的方法,聚精会神,这时却迅速地回过头来。
“喂喂,香织小姐叫我听玛奇玛小姐的话。但是即使如此,和这个骗子女人合作也办不到吧。”
帕瓦蹲下身,不复一贯粗鲁肆意的动作,相当温柔地捧起小猫的脑袋,和它亲昵地鼻子碰鼻子。
“本大爷只会和猫相处。人类很讨厌!倒不是因为人类对本大爷做了什么,大概只是恶魔的本能吧。然后恶魔也讨厌!因为恶魔拐走了本大爷的猫。”
帕瓦收起了那副野蛮的架势,咬着牙齿赌气似的说道。电次从她黯淡的眼神中看到几分伤感,不由得一惊。也许只有在猫的面前,帕瓦才会展露这副面貌。
“还没能夺回猫就被玛奇玛抓住了。它……可能已经被杀了,但还不能放弃。”
电次嫌弃地撇过眼,仰头喝着苹果汁。
“猫?真没劲啊——”
说着,他猛然又想起香织的面容,突然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被遗弃的猫。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悄悄地钻了出来:
“喂,我说,骗人恶魔。”
“干嘛?我和你这种人类可没什么好说的。”
电次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把手中喝空的易拉罐捏成一团废铁:
“这恶魔啊!”
“哦哦!”虽然不明所以,但帕瓦还是疑惑地附和道。
“竟敢把猫拐走了!不可原谅啊!作为恶魔猎人无法原谅!作为猫也是!”
电次猛地凑到帕瓦的跟前,几乎碰到鼻子,恶狠狠地盯着帕瓦:
“我去宰了那个恶魔!”
“哦哦!”
“但是,”电次的话语陡然放缓了下来:
“作为交换!你得帮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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