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小小红低声嘟囔道。
下一刻,鲜血四溅,电次化身电锯人,从那张巨口中撕裂而出!碎裂的牙齿碎片爆散开来,腥风从豁口中涌出,化为摄人心魄的尖啸。
“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活着啊电锯!!死吧!疼啊啊啊!”
电次同样发出沉闷的引擎轰鸣似的狂吼,挥动电锯胡乱撕扯。
“没用的电锯!我的心脏不在这里!杀不死我的啊啊疼啊啊!”
“糟了啊。电次的血在逐渐消耗,这样下去会收回电锯。”
帕瓦不知何时凑上前去,在早川秋身旁,有模有样地分析道。仿佛在印证她的话,电次恣意的狂吼声正在减弱,被浪潮般跌宕不绝的尖啸声淹没。
“比以前弱了不少嘛!!真可怜啊,电锯!!”
“永远”之恶魔痛楚地嘶吼着,发出狂野的嘲笑声,血肉涌动,扑向电次。它的血肉无穷无尽,电次愈发奋力挥舞电锯,它的身躯就愈发膨胀。
纪杨听到“永远”之恶魔的吼叫声,目光蓦地一动。他此前并没有注意这一点……现在亲耳听到这句话,突然醒悟过来。它所说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
一支血肉组成的虬结手臂猛然探出,电次挥动电锯撕开,而断裂的肢体上竟然生出一张巨口,牢牢地咬住电次的手臂。
“电锯收进去了!没血了啊喂!!”
“你输了!死吧,电锯!!”
“电次君!”
众人焦急地大喊,束手无策,一点也无法介入其中,就算稍微靠近一点,也有可能被狂乱舞动的锋刃切为两半。
就在这时,“永远”之恶魔突然发出一声惊愕的吼声,看向电次。后者那张长满森然利齿的巨口,赫然咬在了它的躯体上,脑袋一拧,活生生将一大块血肉撕扯而下,然后蠕动着脖颈,咽了下去!
肉沫四射,皮肉翻卷,电次身上数之不尽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然后咧开口,震荡起轰隆隆的雷声似的大笑。一只狂野旋动的电锯,猛然劈在了“永远”之恶魔的一张面容上,浓厚的血腥味弥漫,血雨倾盆而下!
“就算是阴沟味的臭血啊!配上你这混蛋的苦瓜脸,喝起来也像是草莓酱了啊啊啊!”
“永远”之恶魔放声惨叫,愈发激起了电次的凶性,张开巨口,鲸吞海吸似的噬咬着血肉。
姬野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逐渐安下心来,放松的感觉温水似的沁润全身。她蓦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恶魔害怕的恶魔猎人啊……就是脑子缺根筋的家伙。”
姬野倏然而惊,看向身旁。而刚刚说完那句话的纪杨,一脸淡然地漫步走来,站在她身旁。
“太正经,所以会畏惧恶魔的攻击,恐惧会变成恶魔的力量。早川前辈是个正经的人吧,他想杀了枪之恶魔。你也一样。你们的脑子都不会缺根筋。大多数恶魔猎人都想杀了枪之恶魔吧。”
“老实,正直又单纯。恶魔都懂得怎样让你们害怕,但是它们搞不清那些脑子缺根筋的家伙,所以恶魔也会畏惧难以理解的东西。”
纪杨平静地说着。他的身影倒映在姬野眼中,正逐渐与她师父的身影重合。尽管容貌不同,年龄各异,可那平淡而落寞的神情,却是如出一辙。
“你……”
姬野艰难地吞咽着唾沫,试图从喉咙中挤出声音。纪杨身上的谜团,在她眼中愈发浓厚。
最开始,她只是抱着轻视的态度,觉得不过是个牙尖嘴利的、需要她从一群骚扰的混账手中救出来的小家伙。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纪杨。她所了解的,似乎只是纪杨想让她了解的。
他的笑容与动作,似乎无一不隐藏着深远的意味,举重若轻地破解了荒井设下的困境,在黑暗中指出一条明路。
而此刻,他竟然又说出和师父相同的话来。难道说,他能与被称为“最初的恶魔猎人”的师父相提并论么?
姬野看着纪杨的侧脸,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酸涩而深沉。她看到了夕阳下的墓园,一座座伫立的十字架,在天空盘旋的乌鸦。
曾经的搭档们都离她远去,因为太正经。相当可笑的理由……那么纪杨呢?
他也会如此吗?
还是说,他会终结那些苦难,直到平安无事地老去。
“我……你……”
姬野发出残破的喘息声。她想伸手去抚摸纪杨的脸颊,但又在刚抬起手时,默默收回了手。她的心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好奇,想了解他的过去,抚慰他的伤痛与辛酸。
“怎么了?”
纪杨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姬野默默地摇了摇头。
“电次是那种脑子缺根筋的家伙。但他的性格又很复杂,绝不是那种给他一点好处,就会死心塌地地听你的话的类型。当然,这样的人也容易被暗算。”
纪杨慢悠悠地说着。
“而我,可以掌控电次。”纪杨看着姬野的眼睛,慢慢地说道:
“这样的电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杀死枪之恶魔。不,应该说是一定?”
在那次与师父在墓园中的谈话后,姬野曾邀请早川秋辞职跳槽去民间。因为她很清楚,早川秋是个温柔的、像大家一样的普通人。与那些死去的搭档并没有不同。他绝对会死在与枪之恶魔的战斗中——
“不用去找枪混蛋~中午就在这里或者随便哪里吃一顿,下班后偶尔去看个电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吧。”
“要喝的话,不管多少我都奉陪。但我绝对不去民间。”
听到早川秋的回答后,那时的姬野,默默地向早川秋要了一根烟,点燃之后恍惚地看着它的烟雾弥散。
但如果有他的话。有面前这个人的存在,她或许可以不必再看着搭档死在眼前,不必往那个新增的坟墓上送去一束白色的花。
在电锯的震天轰鸣之中,姬野默然上前,轻轻地拽住了纪杨的衣袖,转瞬又松开。
“你被我割伤流血!我喝你的血回血!永动机完成啦!诺贝尔奖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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