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石头领着十几个人,在武清侯府门前,围住了苏城的马车。车辕上的老王睁开眼,不耐烦的骂了一句:“都让开,有啥事回家说去,知道多少人盯着侯爷吗?”几个人闻言一愣,石头已经骂了起来:“滚滚滚,挡着侯爷看自己的宅子了,都给老子让开。”在石头咋咋呼呼的声音里,侯府的管家靠近了马车,低着头向苏城禀报着府里的事情:“侯爷,奴才苏安,原本是宫里的下人,陛下命皇后给侯爷选个得力的管家人,皇后就把奴才给派了出来,来之前皇后说了,若是奴才合用,侯爷就用着,若是不合用,奴才就回宫继续当差。”苏城闻言摆了摆手:“苏安啊,你先管着府里的事情吧,我弟妹都在开州,这里暂时没有我家里人,府里的事情,你先费心吧。”苏安闻言高兴的向苏城磕了个头,起身就站在一旁,等着苏城的吩咐。苏城目光扫过一众家丁跟女婢,脸上略显无奈,陛下跟皇后对自己还是有担心的啊,几个柔柔弱弱的,但一看就是高手啊。“入府。”苏城吩咐驾车的任遥。任遥鞭子一扬,马车缓缓向前,从中门进了武清侯府。侯府第一次迎来他的主人,府邸里的下人们立即忙碌起来了,出身皇宫的担忧着宫里的安排,被采买进来的担忧以后的日子,各种心思,让整个府邸忙碌起来了。侯府正堂,苏城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苏安端来的茶喝了一口,吩咐旁边的任遥说了:“离家有些日子了,去看看家人吧。”转头,苏城对着张石头就骂了起来:“怎么,被人夺了个总兵官的差遣就没卵子了,怀来城头砍瓦剌人的勇气去哪了?以后遇上这样的事儿要是再不敢反抗,就别跟人说是老子带出来的兵。”石头很委屈,不过不敢说,怕挨打。苏城看了谢狗蛋一眼:“当了这么年兵,眼力价不见一点长进,张福给我写信把你的事儿说了,以后把自己的脾气收敛点儿,别到哪儿都把我挂嘴上,你们挨打老子也丢脸。”谢狗蛋被骂的缩着脖子,也不敢吭声,这些日子在军中被压迫的委屈,随着苏城的这一声喝骂,忽然就烟消云散了,挨侯爷的骂心里也舒坦。苏城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骂着说了:“都滚吧。”“一个个的,一点眼力价都没有。”“都说端茶送客,老子手臂都端麻了,茶都喝了一壶了,一帮劣货没一个知道该走人的。”石头终于绷不住了:“侯爷,俺的差遣都丢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俺不走,俺不走。”胡同也笑呵呵的说着:“我也不走,这些日子被人坑的厉害,咱这没有靠山的到处都挨挂落,现在靠山回来了,总得让我诉诉苦。”谢狗蛋心中的愤懑已经没了踪影,反倒是笑呵呵的拿了杯子,自己给自己倒茶:“刚才在府外可把我冻坏了,可得喝口茶暖和暖和我被冻僵的心。”苏城无奈,只得开口说了:“这事儿我已经告过御状了,陛下已经责骂了于尚书、中军都督府的掌事官成安侯,宁阳侯也跟着吃了挂落。”“我还是十二团营的提调总兵官,提督京营的差遣也拿回来了,你们的差遣吗?”苏城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陛下答应我只要我用的顺手,十二团营各营总兵官,尽可随意调用。”石头腾的一下跳上了案几,满是横肉的脸上写满了激动,手足舞蹈:“俺就说吧,俺就说侯爷能行,俺就说吧。”石头心中满是激动。因为侯爷受伤离京,自己的勋衔、差遣、麾下都被一点点剥夺了。现在,那个顶着瓦剌人弓箭向前冲的侯爷又回来了,带着自己,冲锋陷阵,把属于自己的奖赏,又给自己拿了回来。这样的人,值得自己追随一辈子,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胡同也是一拳砸在了案几上,好好的案几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爷,我老胡今儿就直说了,我不想干镇抚官了,您让我领兵去吧,这镇抚官太糟践人了,没了您的支持,我在军中谁都不能镇抚,当这劳什子的镇抚官,太难受了。”谢狗蛋笑呵呵的喝茶,也不说话。其余几个老军也热闹起来了,不过说的也都跟石头胡同差不多,想要原来的差遣,想要新的更好的差遣,不一而足。苏城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孙勇,开口问他:“孙勇,大家都有话说,怎么你就不开口?怎么,觉着爷能力不足,满足不了你要官的想法?”孙勇坐在轮椅上,嘿嘿笑了笑,斟酌了会子,才开口说着:“没,侯爷俺可没这么想,就是觉着,看着兄弟们跟侯爷跟前吵吵闹闹,心里觉着,很舒服,对,就是很舒服。”“这样的日子,真好呀。”孙勇语气里有如释重负的解脱。正把手从案几上的窟窿里向外拔的胡同开口说了一句:“老孙这次是遭了背叛,他临阵提拔的副将从了太上皇的圣旨,当老孙跟瓦剌人激战的时候开了城门,献了怀来。”孙勇摇了摇头:“还是我识人不明,料敌不足,若是我能有侯爷万一,也不会提拔那孙子,也不会让他有献城的机会。”谢狗蛋在旁边插嘴说了一句:“错了就是错了,有啥好说的,要是咱都能有侯爷万一,还用的着被别人欺负,石头也不会被人夺了勋衔,俺也不会被张軏打军棍了。”一众人议论纷纷,说着这些日子自己吃过的苦,挨过的打,就如在外面受了欺负找自家大人告状的小孩。苏城都听完了,于是起身说着:“那这样吧,咱们先去耀武营看看,先给石头出出气。”正厅内的议论瞬间就停了,一众原来的将官营官们都震惊的看着苏城。去给咱们出气,侯爷这样,会不会犯忌讳啊。石头一拳砸在旁边的案几上,兴奋的吼着:“走,让石亨那孙子知道知道,俺老张也是有靠山的人,敢欺负俺,俺就要把场子找回来。”谢狗蛋兴奋的推起了孙勇的轮椅:“走走走,收拾石亨跟张輗那孙子去。”胡同好不容易把手从案几上拔了出来,有些忐忑的对苏城说:“爷,咱们这样,会不会犯忌讳啊?”一众兴奋的老军们,都直勾勾的看着苏城。苏城指了指两个被砸坏的案几,对胡同跟张石头说:“你俩砸坏的,回来想着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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