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卫,指挥使韩青看着眼前的苏城,怒目圆睁。天上飘扬的白雪也不能掩盖韩青的怒火,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了出来:“我不从,瓦剌人与明人从我永宁过境时提供住所衣食,做梦,他们是白日做梦。”苏城眯起了眼睛。旁边的任遥看傻逼一样看着韩青,杨玉若有所思,张勇的手按在了佩刀刀柄上。“嘭”半身棉甲的石头一鞭子甩在了韩青头盔上,金属甲片的嗡嗡声听的旁边的苏城只牙疼。韩青懵逼的看着揍自己的石头。石头脸上的横肉抽了抽,语气变的难听起来:“跟公爷面前议事的时候放规矩点,上一个这么不规矩的,已经见阎王去了。”韩青摘下头盔,大口喘着粗气:“那也不成,让我给他们提供衣食,这帮子兀良哈人想的挺美,老子自己的衣食朝廷还经常短缺,凭什么给……”“给钱。”苏城无奈的说了一句。韩青驻守永宁卫,跟兀良哈人大仗小仗打了不少,仇结下了,不肯让兀良哈人通过也情有可原。韩青脸上的狰狞一收,立即谄媚的说了:“那这钱永宁卫要占大头,八成。”苏城看了石头一眼。石头摸了摸大脑袋,语气有些无奈:“老韩,我都觉着你黑,没有宣府,你能镇住那些兀良哈人。七成吧,这个合适。”苏城看也不看两人,斩钉截铁的说着:“就七成吧,上缴七成,自留三成,此事我会留下定例,监察御史会定期查账,你们把账目做细了,否则小心脑袋。”石头与韩青对望一眼,彼此脸上都是无奈。公爷不好糊弄,两人不过是以退为进,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想着为永宁卫多争取点利益,没想到被公爷一眼看透了。说完了这件事,苏城继续向前走,同时问着石头:“砍脑袋这事安排的怎么样了,这可关系到以后兄弟们行走草原的时候,能不能保命。”石头嘿嘿一笑,给了旁边的韩青一脚。韩青无奈:“回公爷,已经安排停当了,告示都张贴出去了,被砍的这帮子草原人劫掠了七合庄旁边的小屯所,正好可以拿来做文章,他们自己都以为自己砍了明军,所以才要被砍。”“周围的看客里面,起码有十五个是咱们的夜不收,都安排好了,谈的就是他们杀了咱明军所以被砍头。”“城内的瓦剌人哨探一股、兀良哈人哨探一股、福余人哨探一股,都被放出的消息吸引过来了,都会听到敢杀咱们明军,就得做好被咱们弄死的准备。”苏城点了点头,瞪了石头一眼。“看看人家韩青是怎么做事的,你堂堂一个副总兵,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你想要干吗?”石头嘿嘿笑了笑,嬉皮笑脸:“咱听公爷的,公爷叫咱冲锋咱就冲锋,叫咱练兵咱就练兵。”苏城无奈,只得继续向前,到了菜市口,看到了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邢台。十几个草原汉子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脑袋后面插着标签,写着斩字。监斩官是个总旗官,可能第一次干这活,有些紧张,大冷天的满头都是白毛汗,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苏城在远处站定,眉头微皱,问了旁边的韩青:“这监斩官是谁,哪个营头的,怎么这么怂包?”韩青脸上有些不大好看,不过还是力挺自己兄弟:“这是我下属最顶用的一个总旗,何武,敢打敢杀的,去年张副总兵跟孙副总兵到永宁那一仗,这孙子砍了不下五个兀良哈,今天肯定是感冒,感冒。”“砍了”“砍了这群混蛋”监斩官读完了判词,人群中暴发出对这群人的骂声,吼声。台上,何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额头上的白毛汗更多了,不知是感冒了,还是怯场。十几颗脑袋落地,场内的欢呼声更重了。人群开始散去,韩青给苏城介绍了隐在人群中的几股夜不收。“那是前屯所百户下辖的夜不收孙二牛,咱永宁卫最精锐的夜不收,这回干活也够卖力。”“额,怎么跟福余人的哨探打起来了!”韩青捂着脸,没脸说话了,刚说这孙子是精锐,转头就跟被袍泽故意引来的敌人暗探打起来了,这尼玛不是故意把自己人暴露了吗。苏城手臂一挥:“打架的都拿下,不要让他们有说话的机会,丢到牢里关几天,没事都放了。”石头第一个冲了上去,只是眨眼功夫,六个打架的家伙就被锤爆了。苏城吩咐着韩青:“好不容易造出来的消息传递员,可别杀了,让他们回去大肆传播一番,才对的起咱们下的本钱。”韩青黑着脸点了点头,今儿真是丢人了,一个利益分派没要到,还让麾下兄弟丢了大人,差点坏了公爷的大事。何武从邢台上跳下来,跟韩青见礼,被韩青引荐给了苏城。苏城问了何武几个问题,挥手就让他去忙了。“这个何武有问题,他肯定杀过咱们自家的兄弟。”正擦着手的石头从旁边过来,闻言一脸的不同意:“公爷你改行算卦了?”“这何武可是恨瓦剌人恨的厉害,怎么可能杀自家兄弟,绝对不可能。”苏城笑了:“怎么,要不要打个赌,赌点东西?”石头闻言顿时就退缩了。旁边韩青一脸义正言辞:“公爷,这何武是个人才,不可能杀自家兄弟,俺老韩用自己的帽子作保,绝对不可能。”苏城笑了笑,转头吩咐张勇说了:“走吧,趁着今儿天还明,赶回宣府,不知道烈酒弄的怎么样了,回去赶紧试试,能不能征服草原上这帮人,还得靠这个东西。”石头闻言舔了舔嘴:“酒这东西,能征服草原人?”旁边的韩青哈哈笑着说了:“能不能征服草原人我不知道,张副总兵你已经被征服了,你别不是想要跟着公爷一块回宣府吧?”石头被叫破了想法,也不生气,把擦手的布丢给旁边的亲卫,语气羡慕:“你老韩没喝过,自然不知道好赖。”“我跟你说,公爷弄的东西,没有不好的。”“哎,老韩,你若是喝了……哎,公爷说这个何武有问题啊!”说着,石头把目光瞄上了邢台上的何武,双手握拳,劈啪作响。韩青眉头一皱:“不可能,绝不可能,侯爷又不认识何武,就不会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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