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采购烈酒的事儿,苏城是同意的,不过直接采买烈酒不行,随军携带的时候,不得被那群糙汉子给偷喝干净。“我让宣府专门酿造一些用于治伤的酒精,不能喝。”孙勇脸色一滞,斟酌了一下说着:“效果会不会有不同啊,若是没有烈酒效果好,末将建议还是采买烈酒的好,直接采买,也不用劳动大小姐再弄些专用的来。”“滚”苏城不愿意搭理这家伙,官越大,这脸皮倒也越厚了。孙勇笑嘻嘻的说着:“还有个事,是大同郭登那边传来的,说是鞑靼部异动,兵力调动频繁,沙井似乎有大战发生。”苏城闻言正色说了:“命郭登派出探马夜不收,探查沙井异动情况,阿葛多尔济背叛脱脱不花,想当蒙古的大汗,也先不会如他所愿的,鞑靼内部快要起战乱了。”孙勇领命去了。苏城打发了白盐,说自己暂时还没想好娶妻的事儿,赶走了白盐,又扒拉开舆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子。大同镇靠近鞑靼部王帐所在,现在开平向北的通道被打通,明军虽然没有在开平北部一线实现完全驻军,但靠着苏城的大棒与甜枣政策,这条北上再转道向西,通往哈拉和林的道路起码是能走的。出使瓦剌不需要再穿行茫茫大漠,冒着送命的危险。朵颜三卫不再是明军的威胁,但是鞑靼部与宣府、大同、宁夏、甘肃四镇相接,地域广大,而且内乱频繁,无论是在内战中胜利或者失败的部族,第一要务就是南下劫掠。越过长城,劫掠村庄与集镇,让明朝各边官吏很是头疼。如果拿下了鞑靼,有着茫茫大漠隔绝汉地与蒙古,倒是可以免掉不少这样的袭扰劫掠。不过这仗不好打,阴山南麓地势险要,宜居的地方只有那么些,苏城敢挥军北上,蒙古人就敢拼死反抗。苏城在宣府的常备兵员不过万余人,想要拿下阴山南麓,这万余人全部填进去,也拿不下来。现在苏城能做的,不过是蚕食,如同蚕食朵颜三卫一般,将兀良哈人、翁牛特人,乌齐叶特人慢慢同化,让他们有一天自己想要并入汉地。想要富,先修路,各处的官道休整必须要提上日程,道路不通,政令不达,这些地方根本不会心向大明。苏城在开平与宣府间画了条线,然后是大宁,再然后是广宁一直到开原、黄泥洼一线。这些地方都要整修官道,一旦条件成熟,就要派驻官吏,最差也要以羁縻州的办法来管理,只要大明能保持强大,几十年后,这些都是大明的地儿。“公爷,使团的人到宣府了。”张勇进来禀报着说了。苏城闻言掐指算了一下,差不多十二天了,使团走的倒是挺快,哈拉和林到开平,只走了十几天就到了,倒是难为他们了。“把他们安顿到驿馆,我带两位副总兵亲自去见,通知耿大人了吧?”“通知了,耿大人已经赶去驿馆了。”张勇恭敬的回答着。苏城点了点头,拿起披风,披在身上,就向外走去。使团到了,就算自己知道使团这次没有完成任务,也要立即赶过去,一来是表示自己不知情,二来免的那帮子科道言官们弹劾自己不敬太上皇。科道的愣头青上了头,是谁都敢弹劾,真不知道王文这大头目怎么当的,连自己都察院的属下都管不了。苏城到了驿馆之前,孙勇跟杨信骑马赶到了,三人在驿馆外汇聚了。相视一笑,杨信请苏城先行。“总兵大人请。”苏城当先,三人进了大厅,就见到耿九畴带着巡抚跟几个文官,正坐在大厅内喝茶,瘦了一圈的杨善正陪着说话,倒是没见到另外两位副使。见到苏城,耿九畴一众宣府文官急忙起身,苏城在宣府的这些日子,因为推行了烈酒与琉璃杯这两样东西,自南北而来的客商络绎不绝,尤其是草原上卖皮子买烈酒的,占满了半个宣府。商贾兴旺,本地民众的日子就愈发好过了,温饱解决了,闹事的民众就少了,一众文官对苏城佩服不已。苏城跟行礼的文官们客气几句,就到了杨善面前,勉强与杨善行了个礼。杨善的脸色很难看,草原一行,对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伤害很大,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被太上皇臭骂几顿,这位历经四朝的老大人也要挺不住了。苏城问着说了:“大人此去哈拉和林,可有什么收获?”杨善眯起眼睛,看了苏城一眼,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收获的事儿,公爷不是很清楚吗。”“虽然这次没能迎回太上皇,但是看到草原上的落日、沙漠中的尘暴,杨某在死之前开拓眼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杨善开始打了哈哈。苏城知道结果,本来就不想来,闻言就不说话了。耿九畴无奈,只得开口活跃气氛,颇是难受。好不容易喝了半盏茶,杨善端茶送客,耿九畴拉着苏城,第一个出了驿馆。出了驿馆,耿九畴就开始埋怨苏城:“我的好公爷啊,您明知道他这次迎归没成功,又何必刺激杨大人呢。”苏城指了指驿馆外的马车与马匹:“不但什么收获没有,丢的东西还不少,马车都没几辆了。”“耿大人,我手下的夜不收传回消息,说是草原上有一股马匪,劫掠了使团,藏了不少违禁的东西。”耿九畴脸色一变,立即拉住了苏城的衣袖,语气急促:“公爷,此话可当真?”苏城轻轻推开耿九畴的衣袖,语气促狭:“真不真的,耿大人见到东西不就知道了。”耿九畴犹豫了会子,突然开口说着:“不行,此事甚大,公爷你不能任由下面的人处置,我亲自去剿灭这股马匪,也好为公爷你做个见证,不能让科道言官们的攻讦,落到公爷你头上。”苏城有些惊讶的看了耿九畴,这厮过去看自己可是不顺眼的紧,民生变好了的功劳都想要跟自己抢,今儿怎么转了性子了。耿九畴见苏城目光疑惑,只得嘿嘿笑了:“公爷是做事的人,这大半年来,我与公爷共事,颇是见识了公爷的手段,能够与公爷共治宣府,是我耿九畴的缘分。”“我可是想着跟公爷一块治宣府三年,到时候也好弄个好政绩,调到京城都察院去,若是公爷你背了黑锅,这宣府换人来,可不能保证把宣府治理好,到时候我升官的想法不就泡汤了。”耿九畴嚷嚷着:“这次必须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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