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木之变开始模拟天下
下朝
众臣散去,各部院的官员们各归各衙门。
苏城被于谦给拉走了,武勋们除了范广,也都跟着去了兵部。
被削减了俸禄的襄王一脸的失魂落魄。
自己上赶着来上朝,这是图啥了呢?
原以为皇上会顾忌礼仪,顾忌大朝会,谁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个事。
陛下下手是比谁都狠啊,一点儿也不顾什么叔侄情谊。
出了宫门,朱瞻善见到一个熟悉的小太监,脸色一下就变的难看起来。
小太监看到襄王变了脸色,知晓肯定是出事了,不过他头上压着命令,不得不硬着头皮来给襄王请安。
“奴才小德张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襄王自己难受,自然不愿意给他好脸色,语气冷硬:
“本王被削减大半俸禄,事儿还没办,若是办了,本王怕是连王爵都要丢了。”
小太监目瞪口呆,竟然差点被削了王爵,这惩罚实在是有点儿重了。
看着襄王的背影,直到没了踪迹,他还没挪动半分脚步,一直到巡逻的侍卫看出不对劲来催促他,小德张这才明白不能在这儿呆着了。
圣命总是要回复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德张进了宫,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坤宁宫外。
看着宫门口熟悉的太监,小德张怀着不一样的心情进了大殿。
到了寝宫外的时候,他看到了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大太监。
大太监看到他,立即喝骂着:
“小德张,你死哪去了,太后传召几次了,你问个消息,怎么如此拖拉。”
说着话,大太监提留着小德张的脖领子就向太后寝宫内走。
小德张挣扎着:
“老祖宗,实在是襄王的消息太不好了,儿子跟您说,襄王他……”
“别说了。”
小德张的话被大太监狠狠打断。
“进了寝宫,直接跟太后她老人家说吧,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等的很急了。”
小德张闻言如同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大太监这是杀人诛心啊,他瞧着自己带来的消息不好了,就想着把这罪责躲过去,都落在自己头上。
枉自己当初把他当成老祖宗,净想着孝敬他了,早知道投了舒良去,也胜似今日这般死的不明不白。
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小德张已经被大太监拖进了屋内,见到了端坐上首的皇太后。
皇太后见到小德张,原本微斜的身子坐正,语气里颇是不耐烦:
“小德张,你说,襄王可把事情办成了?”
小德张跪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
旁边把他放下的大太监给了他一脚:
“圣母皇太后问你话,你抖个什么劲儿啊。”
小德张不敢再停顿,他颤颤巍巍的说着:
“回圣母,奴才今日一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了,大臣们下朝,这次下朝颇晚,襄王是最后出来的,兵部的于谦跟苏城走了之后,才见着人出来。”
“奴才拦住襄王,说了圣母您的问话,襄王他说,说他被罚了大半的俸禄,他没能把事情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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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桌子上的东西一下被太后扫了下来。
小德张吓的一下趴在了地上,吭都不敢吭一声。
“废物东西!”
凌厉的呵斥声音在顶上响起,紧接着,小德张只觉耳畔风声呼啸,左侧脸上温热,清脆的瓷器炸裂声音响起。
一个青花瓷器茶盏在自己旁边炸响,大腿一边的袍服传来温热感觉,这茶盏原来是装满热水的。
得亏太后不喝热茶,否则自己这脸要破相,腿要烫伤了。
“拉出去,打。”
圣母的怒喝声音在前方响起。
小德张心中万分惊惧,太后这是要迁怒自己啊!
下一刻,自己的两个胳膊就被架了起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内宦架住自己,向殿外拖去。
殿外,一张条凳已经放好。
小德张被两人按在了凳子上,荆条扬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小德张放声哀嚎起来。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熟悉的宫女声音响起。
“快,快去请太医。”
屁股上被揍的小德张心中一动,万贞儿颇受太子亲近,太后对她也是照拂有加,若是她能替自己说几句话,自己就不用被打死了。
不过下一刻,万贞儿的话差点把小德张吓死。
“太子中毒昏迷,你们走慢一点,仔细一点,不能惊扰了太子。”
小德张心中哀嚎,太子又中毒了!
这唯一的救星也没了啊。
寝宫内,孙太后听到万贞儿的话,就慌里慌张的出来,到了寝宫门口,看到了被抬着进来的朱见浚。
“浚哥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昏迷的太子,太后手脚无措,差点儿站不住坐到地上。
“太医,太医呢?”
孙太后如同受惊的老婆子一般哀嚎。
很快,太医就被请来了。
银发白须的太医为朱见浚诊治了后,拱手对孙太后说了:
“回太后,太子这是身中毒素,兼且劳累过度,这才晕了过去,臣稍微开上几服药,太子服下之后就能好了。”
孙太后闻言心中略定,不过他有些疑惑:
“太子中毒了?”
太医脸色和煦:
“太后放心,只是食毒罢了,太子应当是错食了什么东西,毒素在体内累积,只要不再吃这种东西,再习武强身,自然就没事了。”
太后心中略定,不过还是皱眉问了旁边的万贞儿:
“浚哥儿怎么会吃错东西,你可弄明白了?”
万贞儿吓坏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圣母明鉴,奴婢虽日常服侍太子,但是在读书的时候,太子的吃食不归奴婢管束。”
这时候,外面的哀嚎声音还在响着,孙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太监去放了小德张,这才对万贞儿喝骂了: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哀家有说是你的原因吗?”
“你跟了太子这么多年,哀家还是相信的,不过太子出阁备府,东宫备置属官,人多了,也就杂了。”
“今儿太子吃了什么,就晕倒了?”
孙太后喝问了万贞儿。
万贞儿似乎想到了什么:
“回圣母娘娘,今儿太子午间听了胡濙尚书的课,就与前来的济皇子同用了饭,两人还谈了胡濙先生讲的课。”
孙太后脸色一白:
“哼,皇上还是不死心啊,眼瞧着派别人害不了咱们太子,就想着用些阴损的招式,真是不当人子。”
“这次幸亏太子无事,你们回去也给我听好了,无论是谁,万贞儿你都不能离开太子半步,尤其是这个朱见济,他与太子读了书,就赶紧把他的奴婢一起赶走。”
万贞儿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圣母,济皇子好像也晕倒了,而且也中毒了。”
“随侍济皇子的夏太医是医道圣手,他诊治了之后,奴婢才知道太子也是中毒了。”
孙太后闻言一愣,朱见济也中毒了?
朱祁玉可没有这样的狠劲,能把自己的儿子放出来试毒,那究竟还有谁,会同时给太子与朱见济下毒呢。
太上皇?
孙太后看向南宫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儿子,还真有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这时候,太子醒了过来,他向孙太后喊着:
“祖母。”
孙太后急忙凑了过去:
“孙儿啊,你是吃了什么东西,这才中了毒?”
太子也颇机灵,闻言四下瞧了,孙太后手一挥,周遭服侍的人立即就散了。
见奴婢们都退了,太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说了:
“回祖母,是父皇用的内臣,现在随在见济身边的那个,叫王勤的,他给见济下的毒,我没吃到呀。”
孙太后闻言长叹一口气。
果真是自己的儿子干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那王勤若真是他的人,下毒的时候肯定会避着太子,太子如何会知道自己没吃到。
“行了,太子累了,睡吧,这事谁也不要说。”
太子看着自己的祖母,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乖巧的睡了过去。
坤宁宫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身穿明黄龙袍的朱祁玉如同喷火的炉子,黑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内侍。
王勤,这是服侍皇子的内宦。
舒良,这是奉了自己的令,清查内宫奸细的。
怀恩,这是司礼监新的掌印太监,内廷最大的官儿,太让自己失望了。
“都说说吧,皇子中毒,是谁的责任?”
朱祁玉看着三人。
怀恩无奈,自己官最大,只得开口说着:
“奴才以为,王勤服侍皇子不成,害皇子中毒,当赐死。”
王勤趴在地上:
“奴才冤枉啊,奴才今日陪皇子服侍太子读书,用饭的时候出了岔子,太子也中毒晕倒了的。”
朱祁玉一愣:
太子也晕倒了?
王勤急忙说着:
“回皇上,太子确实晕倒了,夏太医诊治过说,太子也是中毒。”
朱祁玉闻言目光看向南宫方向,太子也中毒了,那说明下毒的幕后主使就是太上皇了,虎毒不食子,不过自家这位太上皇可不是这样,为了皇位,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舒良叩首说着:
“皇爷,虽然这幕后主使可以确定,但是王勤护持皇子不利,就算他不是直接下毒的人,但是他也不能证明下毒的就不是他。”
王勤心中咯噔一声,最是莫测帝王心,有舒良这句话,自己怕是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随着舒良的话音落下,朱祁玉紧皱的眉头就舒展起来:
“舒良说的对,王勤,你可能证明自己不是下毒的人?”
王勤心中苦涩,我就是下毒的人啊,怎么证明自己没下毒,根本没法子证明啊。
这样想着,王勤犹豫起来,自己要不要发动必杀一击,如果杀了朱祁玉,也算是对的起太上皇了。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正殿,王勤眼角的余光看到来人,心中的想法立即就没了踪影。
宁王到了。
啥都不要想了!
想要当着宁王的面击杀皇爷,简直是痴人说梦。护持皇子的任遥够厉害了,老王够厉害了,但是他们提起宁王,却都是满脸的佩服。
自己这一手,连任遥都收拾不下来,肯定也对付不了宁王啊。
苏城进了殿,目光扫过跪地的三人,向朱祁玉请了安。
朱祁玉指着王勤说了:
“王勤护持皇子不利,皇子再次中毒,怀恩让朕收拾了他,苏城你怎么看?”
苏城看了王勤一眼:
“刚才我进殿的时候,感受到王勤身上有杀气,这杀气,应该是对着皇上的。”
“这人,留不得,杀了吧。”
朱祁玉闻言微愕,他想的不过是把人贬谪,或者外派,顶多就是打入冷宫。
没想到他身上竟然有杀气。
还是针对自己的杀气,幸亏苏城来了,要不然自己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苏城看着王勤:
“王公公,我没说错吧?”
王勤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
“没错。”
“宁王,都说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朱祁玉惊愕的看着发笑的王勤,脸色难看的厉害,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刚才幸亏苏城来了啊。
苏城挥手制止了想要调集侍卫的舒良跟怀恩,看着王勤:
“不过一老朽罢了,杀他,宰鸡杀狗而。”
苏城手一挥,就攥住了王勤的脖子。
骨骼被捏断的声音响起,王勤翻着白眼,七窍流血,整个儿倒了下去。
“把人丢到南宫去,让太上皇看看。”
苏城随手把王勤丢到了宫外,对旁边的舒良说了。
朱祁玉倒吸一口冷气,不过还是说着了:
“就按宁王说的去办。”
舒良领人去了。
朱祁玉问着苏城:
“你不会杀错人吧?”
苏城指着被一个侍卫提熘起来的尸体:
“我看这人的背影很熟悉,陛下还记得咱们去洛阳那天,在城楼上看见难逃入宫中的内侍背影吗?”
朱祁玉是真不记得,不过苏城已经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有确凿的证据了。
“难道是他王勤?”
苏城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他王勤,刚才进殿的时候,我从王勤身上感觉到针对陛下的杀气就有些奇怪,可是看到他的背影我就明白了。”
“这人就是那日的内侍,他混在太子的觐见队伍中间见了太上皇,所以才会在今日对皇子下毒,肯定是太上皇催促他了。”
朱祁玉闻言后怕的点了点头:
“幸亏苏城你发现他了,要不然朕说不定就出事了。”
两人说着话,都是庆幸。
这时候,怀恩从外面进来,禀报着说了:
“皇爷,于尚书求见,他想请宁王去兵部议事,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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