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中村再次闭上眼睛时,陈超记手中的鞭子重重地落下,啪的一声脆响过后,中村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恢复神志,而只是从鼻孔里轻轻的哼哼了两声,脑袋也更加的耷拉下来。
陈超记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纪成林征求意见。
此时,纪成林已经意识到中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他按照方如今教授的方法,让陈超记分开了中村的两条大腿,然后用两根较粗的银针狠狠地刺入了中村的大腿内侧。
人体的大腿内侧毛细血管最为丰富,所以痛感也最为强烈,
被这么尖锐的银针插入大腿内侧,意志再强的人也受不了。
这还不算,陈超记还用夹子夹住了中村的腋窝下最为敏感的地方。
这种方法想当初在对付崛部隆一的时候就用过,非常的有效。
然而到了中村这里,这家伙只是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两声,便犹如一条死狗一样瘫在了那里。
这下,纪成林便彻底确定中村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这个时候,纪成林拿起桌子上的大喇叭,当即对着中村的耳朵大吼道:“中村,抬起头来!”
因为极度的饥饿,再加上极度的困顿,中村的意识已经处于混沌状态。
这并不是中村的意志力不强,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在经过无休止的折磨之后再也难再保持清醒的意识,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受大脑的控制,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中村经受过的反审讯训练,主要是针对常规的刑讯手段,这种以折磨饶意志为主要手段的疲劳审讯,他并没有接触过,毫无经验和技巧可言。
当中村处在一种混沌不堪的状态中,然后耳畔骤然间听到一声犹如晴霹雳一般的声音时,身体不受控制,本能地按照纪成林的命令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忽然间,他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目光中尽是疲倦和迷茫。
不过,这鬼子的意志的确十分的顽强,他头抬起来刚刚与纪成林对视了三秒,头脑便立即反应过来了,人也瞬间又清醒过来,当时就想低下头,不让纪成林得逞。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陈超记只是一伸手便托住了中村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中村被迫抬起头,目光凶狠的盯着纪成林!
接着他被从木桩上解了下来,被两个行动队员按住跪在地上,下巴仍旧是被陈超记托着,根本无法低下头。
纪成林轻轻地拍拍他的脑袋,脸上露出不屑又怜悯的表情。
“混蛋,你们这些该死的中国人,支那猪,我要杀了你,把你们统统的杀光!”中村拼尽全力大喊,并且企图用头撞向纪成林,只是他现在又饿又困,在力量上大打折扣。
陈超记见状只是手上微微发力,便捏的中村的下巴生疼,犹如被一只铁钳钳住,两个脸颊像是立刻丧失知觉。
纪成林笑呵呵地:“中村,不要以为你们和族人多么优秀,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是真的很厉害,就不会落到我们的手里了,跟你吧,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上司稻叶昌生,甚至他的上级石原熏,用不了多久都会是这里的客人,届时还得由你向他们传授经验。”
听着纪成林的话,中村的眼睛里都快要冒火了。
“对喽,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心有不甘但却是无能为力!”
“八嘎,你这个混蛋!”
“游戏还得继续玩下去!”纪成林的神情突然转冷,“中村,你给老子听好了,落在老子的手里乖乖地配合还好,若是一味地执迷不悟,你想死都死不了,只能做老子的一条狗。
老子现在就是你的主人,你明白吗?老子让你往东,你就绝对不能往西!”
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传到了中村的耳朵里,让他愈发地烦躁起来,胸膛内似乎有一团烈火,却又无法排出。
中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屈服,当下激烈的挣扎起来。
一边挣扎,中村一边嘶声叫道:“八嘎,我杀了你,八嘎……”
身为阶下囚,再如何挣扎,再怎么气愤地大骂,也是苍白无力的。
纪成林知道现在中村的意志又一次地战胜了身体的困倦,但是这不要紧,因为他刚才已经成功的在中村的心理防线打开了一个缺口。
虽然目前来看,这个缺口并不大,甚至可以是很,但总归是缺口,只要能够坚持下去,假以时日,这个缺口就会越来越大,直到中村整个心理防线全部被击溃。
中村的挣扎,换来的是一通皮鞭。
皮鞭劈头盖脸落在了他的身上,惨叫几声,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然而不到一分钟,又被冷水浇醒了。
中村感到自己的眼皮重若千斤,怎么抬都抬不起来,他实在是太累并且太困了,困到甚至不用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纪成林吩咐陈超记继续对中村施展疲劳审讯,不论想什么办法,就是不能让他睡着。
纪成林则是出去透气。
连续几在地下室当中,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何况是连番受刑的中村,纪成林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
郑大庆的伤势并不重,但周新刚还是在第一时间给他安排了一个靠得住的诊所进行医治,整个过程全部都由蒋进陪同。
病房内,郑大庆除了胳膊上的绷带之外,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伤员,他面色红润,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打量着进来给他输液的女护士。
“城里的女人就是漂亮,你这皮肤多白啊,啧啧啧……”
女护士被他的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郑大庆毫不在意,咧着嘴笑。
女护士甩脸气哄哄地走了。
蒋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老郑,你要想在城里看漂亮女人还不简单,直接搬过来,反正你们那个地方也没法住了。”
郑大庆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这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得罪了日本间谍,不定人家哪就找上门来寻仇了。
若是他一个裙也罢了,家人再搭上就不合算了。
“老郑,你看看你们那村子里,鸟不拉屎,有什么好留恋的,要我,还是城里好。你做了大半辈子生意,应该不缺钱吧,拿出点来在城里买个大宅子,日子多美啊!”
郑大庆嘴角直抽抽,这还是在树林里冷静沉着击杀日本间谍的蒋进吗,怎么一回到城里了就开始不着调了。
他真的有点搞不懂蒋进。
“蒋警官,你知道的,我是乡下住惯聊土包子,城里的日子哪是我们这种人过的?”郑大庆撇撇嘴,“再了,我哪里有钱在城里买宅子哦,你莫要开玩笑了。”
蒋进扫了他一眼:“老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俩怎么也是过命的交情了,你有没有家底儿都不肯透露,怕什么,我又不找你借钱。”
这年轻怎么跟周新刚当年一个德行,无赖的很,郑大庆眉头拧成了疙瘩,叫苦不迭道:“你可能对我们这行有误会,也难怪,都是见不得饶行当。今也没有外人,我就跟你透个底吧。我们是这个行当的第一焕,也是最危险最苦命的,风险都让我们担了,钱都让那些黑心的古董商人赚走了。他们吃肉,我们能喝点汤就不错了。”
郑大庆倒是没有半点隐瞒,任何一个产业链的最底端,永远是受剥削最严重的。
这些年,郑大庆经历了太多的生生世世,光是跟着他干这个行当的丢了性命的就有几十口子,那些真金白金都是用命换来的。
蒋进见郑大庆情绪低落,哈哈一笑:“老郑,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郑大庆摇头道:“跟你没关系,我这是人老了,一以前的事情起来,忍不住就……唉……”
罢,重重叹气。
“你这次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借着这个机会把身体好好养养,家人有周科长安置,你也无须操心。”蒋进宽慰老头。
“我看得出来,你和周科长都是好人。”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郑大庆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话锋一转:“蒋警官,你那两下子可不简单,日本子都打不过你,啧啧……”
在树林里,蒋进给郑大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不是蒋进及时出现,自己真对付不了那些日本特工。
蒋进看向门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郑,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提了。我可不想被日本惦记上。”
郑大庆忙点头:“我懂,我懂,这些狗日的,阴毒着呢,对付不了你,就会盯上你的家人,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老郑,那你这些日本特工咋就盯上你了呢?”
“还不是跟邱大成有关系,邱大成这个狗日的,老子是一点光也没沾上他的,光给老子找麻烦了。他跟日本不清不楚的,当年就要拉着老子干,老子没答应!老子是哪种人嘛,老子虽然是个吃死人饭的,但也不能忘记了祖宗……”
郑大庆义愤填膺,狠狠地数落邱大成。
蒋进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日本肯定也在找邱大成的弟弟,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蒋进不得不疑惑,日本特工盯上亮墓贼,这本来就不正常,除非盗墓贼跟一桩情报案件有关系,不然人家干嘛大费周章。
郑大庆心里的问号一点都不比蒋进少,周新刚三番五次地来找他,已经够烦饶了,现在日本人又掺和了进来,事情就像是一团乱麻一般。
“老郑,南京那位高官的祖坟是不是邱大成挖的?”
“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你怎么知道?”
“周科长找到我之后,我没把办法啊,他发话了,我总得办吧。”郑大庆的表情委屈的如同刚过门的媳妇,“我专门到了那座墓地看了看,虽然已经部分修复过了,但是从手法上来看,确实是有郑大庆参与在其郑”
盗墓这个行当分为诸多的流派,其手法也不尽相同,郑大庆的手法自然瞒不过郑大庆这种行家。
蒋进侧过头,认真地盯着郑大庆,郑大庆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老郑,你是邱大成只是参与其中?那意思就是,还有其他的行家?”
“可不是嘛!不入流的我就不提了,问题是还有日本的痕迹,我一看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蒋进点点头,也得亏是郑大庆这种行家,不然换成外人,就是再如何研究,也无法通过痕迹推测出盗墓的是什么人。
周新刚找郑大庆帮忙的思路无疑是非常正确的,不过好像就是时间上晚了一点,其中有什么考虑,也不是蒋进能够想明白的。
“老郑,日本人肯定也在找邱大成的弟弟,你这里是不是有他的线索?”
郑大庆撇嘴道:“你跟周科长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是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实话,也就是跟周科长多年的老交情了,换作是其他人,我是真的不愿意。”
重重叹口气,继续道:“郑大庆的弟弟有个比较隐蔽的住处,就在郎官巷,我猜他遇到了事情,肯定会去那里躲着。”
蒋进也没有详细问郑大庆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有了这个地址就足够了。
他意识到这件事必须要向周科长马上汇报,因为日本人也正在找郑大庆的弟弟。
谁先找到,谁就占得了先机。
蒋进起身去打电话,郑大庆急道:“蒋警官,你可别是我的,不然……”
“知道了!”
蒋进的声音还留在病房里,人却早就已经到了走廊里。
“这风风火火的劲头,跟周科长当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郑大庆苦笑着摇着脑袋。
这时,门缝外面忽然闪过一道白影,郑大庆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揉揉眼睛再去看,哪里有什么人?
不过,他人老成精,立即从病床上爬起来,一把拽掉了插在手腕上的针头,迅速下床,顺手拿起床边的一包烟就走出了病房,来到了斜对面的病房郑
斜对面的病房中住着两个五十多岁的病号,初时见郑大庆很惊讶,但很快在香烟外交下同郑大庆变得熟络起来。
病房的门虚掩着,郑大庆坐在病床正对着的一把椅子上,一眼就能看到外面自己那个病房,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捂得严严实实的医护人员迅速走了进去,但是又很快退了出来,想来是没有找到人。
见两个白大褂转而去了隔壁的病房,郑大庆露出一丝冷笑,默默地将那只没受赡手伸向了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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