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路明代便已形成,是南京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
由原名吉祥街、花牌楼、太平街、门帘桥等4条街组成。
其中花牌楼,源于明朝初年,常遇春在此建府宅,府前的牌楼富丽堂皇,常府街、花牌楼因此得名。
由于地处都城中心,沿街门面房有900余间,聚集了多座银行、商户、书局、酒楼,还有圣保罗堂、清真寺等,是南京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之一,故有“黄金街”之称。
方如今要找的太平路359号,是泰和昌银楼,在南京很有名气。
方如今之前也曾经听说过。
这是一座西式现代派造型的3层楼房,坐西朝东,钢混结构,平瓦屋面。
临街外立面为黄色耐火砖贴面,二楼窗下用蓝、白、红3色马赛克组成半圆与扇形图案,三楼窗两边组成的是4个扇形竖排图案,再以蓝、白两色马赛克自右向左拼成“泰和昌银楼”5个大字,看上去十分气派。
在方如今到达之前,顾清江已经将网在附近都撒开了。
如今的顾清江跟着方如今干劲十足,虽然熬了一整夜,又是战斗又是赶路,但看不出丝毫的疲惫,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两人在一家干货店碰头,店里的老板和伙计本来要上前给二人介绍货品,一个行动队员当即将他们拦住,随手掏出一张钞票。
“老板,暂时借贵宝地一用,还请行个方便。”
老板是个识时务的人,一见这架势,立刻明白了眼前的状况,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却也不敢多问:“请自便,请自便。”
说着,便带着伙计退到了一旁,不敢再打扰。
顾清江引着方如今,穿过干货店拥挤的货架,走向店铺深处。
两人轻手轻脚地踏上楼梯,顾清江走到一扇朝向银楼的窗户前,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透过这条细小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银楼的情景。
顾清江低声对方如今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汪英在银楼的外缺,现在已经过来上班了。”
外缺又名柜缺、柜友、朝奉,一般三至五人,有头柜、二柜、三柜、四柜等名称,专门负责典物的收当与取赎,逐笔登记出本、取本、取利等项业务。
外缺是银楼中直接面对客户、处理典当业务的部门。
作为银楼与客户之间的桥梁,外缺的工作直接关系到银楼的业务量和客户满意度。
“此人的家我也安排兄弟守着了。”
方如今点点头,道:“此人很有可能是日本特工,一会儿送信的时候要特别谨慎,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实施抓捕!”
“记住,我要活口!”他再次强调。
“明白!”
“开始吧!”
顾清江转身下楼,走到一名手下身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名手下得令后,立刻转身从后门走出去。
不多时,另一个化装成送信土匪的行动队员出现在了银楼的门口,在上台阶的时候,他左右看了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方如今见状,不由得笑了,转头看向顾清江,问道:“顾队长,这位兄弟怎么称呼?看起来挺机灵的啊。”
顾清江微微一笑,回答道:“他叫杨成仁,是我们队伍里的机灵鬼。”
杨成仁很快就从银楼里走了出来,前后只用了三分钟。
他绕道回到杂货铺向方如今报告,汪英今天的业务很忙,接了信匆匆看了一遍之后,只说马上筹钱,其余的并没有说。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方如今最怕惊动汪英。
“应该没有!”
“很好!”
上午十点多了,夫子庙附近的秦淮河畔,人来人往,却无人注意到一个特殊的身影正缓缓融入这座城市。
这是一个乞丐,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右腿用一块破布缠裹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夫子庙一带十分热闹,乞丐本就很多,倒也没有人在意。
沿途,他故意踉跄行走,时不时停下来,用颤抖的手向行人乞讨。
还真让他碰上了几个好心人,要到了一些铜板。
但是好景不长,几个衣衫同样破旧、眼神警惕的乞丐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乞丐,他上下打量着这位新来的“瘸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新来的?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吗?”
这条街道上的乞丐们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小团体,对于新来者的闯入,他们显得格外敏感。
瘸腿乞丐低垂着头,用沙哑的声音低语:“我只是个讨生活的,大哥,行行好。”
边说边试图从破碗中掏出几枚铜板以示诚意。
“哼,装得挺像!但这儿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中年乞丐一声令下,其余几个乞丐一拥而上,对他拳脚相加。
瘸腿乞丐没有反抗,只是蜷缩着身体,承受着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踢,偶尔发出的呻吟声。
本以为对方打一顿出气就算了,可这伙人明显不想放过他。
中年乞丐决定给这个“不识相”的新来者一个更深刻的教训。
他招呼着手下,将瘸腿乞丐拖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
小巷子里,光线昏暗,四周是高耸的围墙,显得格外压抑。
“兄弟们,这小子不讲规矩,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放心吧,老大!”
“咱们给他松松皮子!”
几个乞丐撸胳膊挽袖子一拥而上。
然而,就在这时,瘸腿乞丐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他迅速抓住一个乞丐挥来的手腕,借力打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已将攻击者制服在地。
接着,他几乎是在一瞬间,用同样的手法,将剩下的四五个乞丐一一放倒,动作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中年乞丐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但很快,怒火中烧,他大吼一声:“小子,你敢还手!”
“兄弟们,给我狠狠打,打死他!”中年乞丐发了狠,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其余的乞丐们见状,也纷纷鼓起勇气,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围攻向这位瘸子乞丐。
然而,他们的攻击,在这位瘸子乞丐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他身形一晃,轻松躲过了一个乞丐的直拳,同时抓住另一个乞丐踢来的腿,一扭一推,那乞丐便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接着,他反手一掌,将第三个乞丐打得踉跄后退,几乎摔倒。
中年乞丐见状,怒目圆睁,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但瘸腿乞丐只是微微一笑,身体一侧,便让过了他的猛攻。
然后,他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中年乞丐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中年乞丐的胳膊竟被生生卸了下来。
中年乞丐疼得冷汗直流,那条胳膊就那么耷拉着,仿佛已经不属于他的身体。
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位瘸子乞丐,眼中满是恐惧和不敢置信。
其余的乞丐也都被这一幕吓得呆住了,他们纷纷停手,不敢再上前一步。
瘸腿乞丐微微一笑,扫视了他们一眼,道:“我本来是个过路的,你们不欢迎也就罢了,还想打我,那我也只好用点手段了。”
周围的乞丐们面面相觑,最终,中年乞丐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大哥,是我们有眼无珠,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其余的乞丐也连忙附和,纷纷表示臣服。
瘸腿乞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缓缓走出小巷。
民国谍影:迷雾重重
半小时后,板仓弥久桌上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即传来了一个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让他的眉头渐渐拧紧。
挂断电话后,他的脸色凝重如铁,仿佛瞬间被乌云笼罩。
一旁的宫崎柊吾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板仓弥久没有回答,只是匆匆站起身,说道:“先别问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宫崎柊吾不敢怠慢,立刻动手收拾行装。
他们的行李简单至极,每人一个皮箱,里面装着几件当季的换洗衣物。
收拾完毕,两人匆匆走出住处,来到街口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另一个落脚地。
新住处是一片平房区,街道小巷错综复杂,便于在紧急情况下撤离。
这是宫崎柊吾早就物色好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轴有些生涩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先生,请进!”宫崎柊吾轻声说道。
板仓弥久迈步而入,院落不大,正房只有两间,东侧还有一处厢房。
宫崎柊吾站在门口,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将门关紧。
两人进入屋内,陈设简单至极,但粮食储备还算充足,足以支撑一周的时间。
只是现在天气仍然炎热,肉类和蔬菜无法长时间存放。
不过,对于宫崎柊吾和板仓弥久这样的特工而言,这些问题都不足为道。
坐定之后,宫崎柊吾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板仓弥久沉声道:“陈鲁文,也就是吉野英士,出事了。”
宫崎柊吾闻言,脸色大变:“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去核实佐藤规一的消息了吗?怎么就出事了?”
“先生,是不是我们的接头任务失败,导致了他的暴露?”
宫崎柊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自从方如今的资料被毁之后,他一直感到无比愧疚,几乎没脸见板仓弥久。
这次回来,他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虽然先生并未责怪,但宫崎柊吾可不会原谅自己。
板仓弥久叹了口气,说道:“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应该是中了中国人的计策。据说,他此刻被关押在城外的祥云寨土匪窝里。”
宫崎柊吾闻言,心中一震,随即恢复了清醒,猜测道:“难道佐藤君的事本身就是个陷阱?”
板仓弥久点了点头,叹息道:“是我们太大意了。韩凤国早就去救了他的小舅子,只是消息一直被封锁,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而且,我听说韩凤国也被人暗杀了。”
“说起来,也是我害了他。”板仓弥久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宫崎柊吾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这些消息简直一个比一个震撼。
他喃喃自语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板仓弥久幽幽道:“总感觉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宫崎君,尽管有课长阁下的千叮咛万嘱咐,我想,我还是低估了中国人的实力。”
“吉野英士被捕的消息,必须立即向课长阁下报告。临时发电报已经来不及了,我会去打电话。”板仓弥久说着已经站起身。
宫崎柊吾赶紧拦住他:“先生,这太危险了,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吧。”
板仓弥久摆手道:“不,这个电话必须由我来打,否则课长阁下是不会相信的。”
宫崎柊吾见状,也不好再争辩。
这时,板仓弥久面色凝重地对宫崎柊吾说:“宫崎君,你也需要去打一个电话,通知一个人,让他赶紧撤离。”
“先生请讲!”宫崎柊吾立刻回应。
“此人名叫汪英,是泰和昌银楼的一名柜缺,他也是我们的人。”
“陈鲁文被捕,此人的处境十分危险,必须立即通知他撤离。”
宫崎柊吾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尽管陈鲁文已经对手下的情报人员做了周密的安排,但一旦首脑被捕,整个情报小组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那个叫作汪英的人,显然与陈鲁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在宫崎柊吾相信陈鲁文应该能撑上一段时间,而给汪英示警的消息传递得又非常及时。
两人分开之后,宫崎柊吾迅速在街头寻找了一个电话亭。他走进电话亭,关上门,按照先生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但电话却根本无法接通。
连着打了三遍都是如此,电话亭外有人催促,他只好放下电话退了出来。
既然电话打不通,他只能去泰和昌银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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