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浅素仰首望着站在房顶上的索罗亚与百合根娃娃,将落下的皮球接住,再向草丛旁随手一扔……因为两只宝可梦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两只宝可梦身形娇小,体重很轻,许浅素伸手轻松将其抱住。
她们身上暖呼呼的,柔软而温暖。
对于索罗亚而言,许浅素才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就宛若天塌了,缩在许浅素的咯吱窝里差点哭出声来。
对许浅素而言,体感上也已经两个月没见过她们,不由紧了紧抱着宝可梦们的胳膊。
至于百合根娃娃,她压根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也不知道自己差点见不到许浅素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不过此刻见到了许浅素,她又恢复了往日傻憨憨的表情,在许浅素的怀里用力挣扎,那模样,好似许浅素是要掐死她一般。
纸御剑原本趴在许浅素的衣服里,如此一挤直接就印在许浅素的胸膛前,差点被岔过气去。
等它艰难地从许浅素的怀里滑出来时,却见屋檐之上,却站着一只木木枭,正略显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这只木木枭模样与其余木木枭没什么差别,就是穿着纯白马甲与小小白大褂,打扮好似一位医生,乍一眼看去,恍惚间还以为它是一只得了白化病的木木枭,奇怪的很。
宝可梦是不穿衣服的,即便是纸御剑也知道这个常识。
纸御剑不认识木木枭,在见到许浅素之前,它还以为全世界只存在纸御剑这种宝可梦,但此刻它随着许浅夙来到现世,满心不安,正值敏感之际,忽然一只打扮古怪的陌生宝可梦打量着他们,让纸御剑的警戒心顿时攀升到极点。
它喜欢许浅素,决心要保护他,自然应该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面对极有可能是敌人的宝可梦,纸御剑没有犹豫,当即出手。
擦擦————
宛若剑鸣的轻响骤然在夜幕中响起,许浅素只看一道白色细线出现在眼前,下一瞬间白芒就已经掠至这只木木枭的脸前。
这只纸御剑天赋绝世,实力不比藤藤蛇,小袋兽等弱半分,此刻愤然出手,这只浑身雪白的木木枭自是反应不过来,此刻还瞪着一双大眼睛略显错愕地望着纸御剑。
好在许浅素心思敏锐,当纸御剑从他的怀里爬出来之际就一直关注着它,近乎后发先至般猛地向一旁挥手,汹涌的波导之力宛若潮水般覆盖而上,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木木枭宛若被他扇了一巴掌,羽毛乱飞间一头倒向侧边。
白线差之毫厘擦过木木枭的脑袋,斩断了一点白大褂的衣角与屋顶装饰,去势不减向夜空滑去。
纸御剑动作一僵,许浅素都出手了……那它肯定是打错鸟了。
打错鸟了,该怎么办?
纸御剑不知道,它的阅历近乎空白,只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只木木枭原本表情稍显阴郁,此刻被许浅素近乎扇了一巴掌,羽毛都掉了好几根,连忙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表情茫然恼火,鸟喙张开叫个不停,显然是被吓到了。
许浅素略显歉意,这纯属是纸御剑的锅,但纸御剑是他带来的,自然该由他负责。
宝可梦做了好事,好处会由他这个训练家享受,宝可梦做了坏事,那许浅素自然也难辞其咎。
许浅素向它轻轻挥手,喊了声抱歉,还示意它不会再被攻击。
但木木枭显然不信他……好在没几秒,屋内的乔伊小姐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见状神情稍显错愕。
“雪枭?你,你这是怎么了?”
雪枭?许浅素打量了穿着白衣服的木木枭,应该是乔伊小姐对这只木木枭的爱称吧……看它打扮一身白,因此以‘雪&代称。
黛尔小姐紧随其后快步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草丛中的许浅素,茫然失落的表情顿时一僵,继而连鞋子也顾不得穿,赤裸着脚丫踩在庭院内的石子路上,双手提着裙摆快步跑来。
许浅素连宝可梦都顾不得放下去,便被黛尔一下抱住。
索罗亚被挤得发出一声‘唔&的出气声。
百合根娃娃更是直接翻起了白眼,顿时挣扎得更加用力。
香风扑面,比宝可梦们还要柔软温暖的触感传来。
黛尔懒得问许浅素怎么这么快就从究极空间回来了,快到好像许浅素只是给她们开了个玩笑。
倘若是玩笑,那也太恶劣了。
但玩笑也好,事实也罢,只要许浅素能回来就足够了。
斯卡莉特也提着裙摆准备跑出来,见状差点哭出来的表情微微一僵,回过神来,黛尔是许浅素的女友,自己过去凑什么热闹呀?
她站在玄关,扶着门框,眺望着两人。
许浅素搂住黛尔纤细的腰肢,心跳加速,小声道:“怎么鞋子都不穿?”
“知道你喜欢这调调,故意不穿的。”黛尔反应过来,却也不看他,而是小声回答。
“什么喜欢……医生的事情,哪能用喜欢来评价?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一名医生,但没那个能力,只能研究一下你们的脚丫以弥补理想……”
黛尔赤裸的脚丫用力踩在许浅素的靴子上,“这个时候你就不会说点浪漫的话?”
“没有比你鞋子都不穿跑过来更浪漫的事情了。”
黛尔微微一愣,沉默下来,继而搂紧了许浅素。
“唔……”索罗亚和百合根娃娃从两人的缝隙里钻出来,落在草坪上喘着气。
玛俐小姐她们离开不到两个小时,此刻应当已经赶到了太阳祭坛。
但许浅素也不知道路……比起去找她们,还是告诉她们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更有效率。
虽然回来后许浅素多半又要面壁思过,但好在结果很喜人。
莉莉艾有了一位会爱她的妈妈……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许浅素用手指逗着纸御剑玩,他已经与嘉德丽雅小姐通过电话。
嘉德丽雅小姐淡淡地一声‘哦&,便直接挂断,显然已经怒到快要没法儿思考了。
不过好在看样子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这也是自然……这个世上能让两位四天王与联盟冠军遇见危险的情景近乎于无。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过的,他便将视线放在那只名为雪枭的木木枭身上。
雪枭很人性化地眯了下眼睛,扑腾着翅膀飞远了些。
自个差点被纸御剑一分为二变成2.5枭,能不怕吗?
黛尔规规矩矩坐在许浅素旁边,虽然心底很想和许浅素躲在无人角落说悄悄话,但自己的姐姐此刻还在,她自然不能没有礼数,眼见许浅素对雪枭有点好奇,便轻声问:“这木木枭怎么还穿着制服……它是你的助手?”
医生有宝可梦当做助手并不奇怪,只不过乔伊小姐的助手大多都是吉利蛋,爱管侍之类的对医疗工作有帮助的宝可梦……但这只鸟能干什么?
在病人心情抑郁的时候卖萌吗?
也不像啊,这雪鸟一脸阴郁,明显自个都有心事,还指望它去让病人高兴?
眼看在谈论自己,雪枭扭了下圆脸,直接振翅飞离,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倒是显得冷酷。
“助手……倒也算是吧。”乔伊小姐微微一愣,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气,润润喉咙,才轻声道:“不过雪枭是想当医生,而我能帮它,所以它才暂时跟在我身边而已。”
“医生?宝可梦也能当医生?”黛尔眉梢蹙起,“业界可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黛尔是乔伊小姐中的优等生,别说医术,就是毒术等奇淫巧技她也极为精通,自然了解医术界。
她说没有先例,那就绝对没有。
“就算它有专业的知识贮备,临危不乱的心与丰富的阅历……但它一只鸟,怎么当医生?它的翅膀能握手术刀?”
黛尔的疑问很正常,这都是摆在现实中的难题,现实不是说你想当医生就能当的。
就算是乔伊小姐也是自小学习,十年后在十八岁的年纪从学校毕业。
乔伊小姐深呼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但它就是想当,我还能残酷地说,‘你放弃吧,你没这个能力&……我该怎么开口?”
黛尔微微一愣,沉默少许,“但这就是现实……姐姐还能瞒她一辈子不成?”
“就算瞒它一辈子,也不能实话告诉它……”
姐妹俩儿话音未落,许浅素便轻轻抬手,好奇问:“它出去做什么?不怕走丢?”
“看星星。”乔伊小姐回过神来,朝许浅素露出一抹温和而略带伤感的笑容,低声道:“它想当医生,是因为它的训练家得了绝症,半年前死了……而它的训练家喜欢看星星。”
乔伊小姐的话简短平淡,宛若在说一道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说至这种程度也就无需多言了。
黛尔略显沉默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滚烫的外壁,少许之后才轻叹一口气,“它想当医生,就让它当吧。”
话音落下,关于雪枭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后话。
毕竟黛尔还能把雪枭的训练家又给复活不成?
这种事情,全世界到处都在发生。
时至今日,溯传镇的墓地都还有一只可达鸭孤零零地坐在自己训练家的墓碑前,草路镇的田地中还盛开着无数花枝。
许浅素闻言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用手指逗弄着纸御剑,减轻它初来异地的不安。
雪枭飞在屋檐上,合拢翅膀,仰首盯着天空看。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乌云遮天,向上看去,别说星星,就是月亮也看不见。
天空仿佛距离大地极为遥远,遥远到就是雪枭飞一辈子也难以抵达。
半年前的十二月,即便是气候温暖的阿罗拉地区也难得下了雪。
各个岛屿银装素裹,层层叠叠的鹅毛大雪自天空垂落。
那个时候,许浅素还没有来到此世,沙奈朵还是只喜欢满地乱跑,却不得不为生计考虑的拉鲁拉丝,玛俐还在伽勒尔各地旅行,增长见闻。
雪枭就是在那年雪天出生的。
出生的那天受了寒,导致它体质不太好,略显孱弱,因此和其余宝可梦玩闹的时候,经常轻轻一拍它就宛若皮球般飞了出去。
雪枭不以为意,毕竟它觉得自个只要开开心心的,就算弱点也没什么。
但话虽如此,雪枭心底还是有点好胜心……能强大,谁愿意弱小呢?
于是它开始找同伴们训练,日复一日。
有一天,在空中和另一只木木枭打闹时,它又被一翅膀拍成了皮球,咻得一声落进人类城镇,在屋檐上滚了好几圈,旋即砸碎玻璃,摔在了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小女娃,不到十岁,当时正坐在床上看书,闻声错愕看来。
雪枭在屋檐的雪中滚了好几圈,羽毛上沾满了雪花,砸碎玻璃更是晕乎乎的,半天站不起来,寒风混杂着雪花自窗外洒落。
那女娃受不了寒,不由咳嗽几声,但见状却是笑了下,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木木枭?怎么浑身是雪?雪,雪枭嘛~”
她应该是在讲笑话,这笑话挺冷的,雪枭没笑,她自个倒是笑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雪枭才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大笑的女娃看,都快怕死了,连忙扑腾着翅膀,顺着破碎的窗户飞走。
“诶!你受伤了啊!我这儿有药!”女娃见状连忙喊道。
雪枭不理会她,振翅远去。
女娃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捡了几根木木枭的羽毛,打量几眼,随后扔出窗外,“不好看,白色的羽毛才好看,要是我能收服一只舞天鹅就好了,白白的,软软的,优雅极了,谁会不喜欢舞天鹅呢?”
木木枭其实没走,它正躲在旁边房子的屋檐上偷偷看。
它把人家窗户打碎,心里挺过意不去的,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有些生气,这次它是真飞走了。
“什么舞天鹅?它的羽毛能有我漂亮?开什么玩笑,没有一点审美的家伙。”
等下次见面,已经接近开春,鹅毛大雪也变为细细密密。
一天晚上,雪枭抓着两颗树果自空中飞过,都快被冻傻了,只想着连忙回巢,但它虽然体力孱弱,但视力却是极好,一眼就看见了当初那没有审美的小女娃正裹着毯子,搬着小板凳坐在自家阳台,盯着夜空看。
雪枭略显好奇,这小女娃倒是发现了它,挥了挥小手,“嘿!小雪鸟,又见面了!”
雪枭略显错愕,这女娃怎滴能认出它?
在人类眼中,难道不是每一只木木枭都长一个样?
怀揣着好奇,它飞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女娃拿了雪枭一颗树果,直接咬了起来,后来又面露嫌弃,“好难吃……你平时就吃这些?”
说着,女娃又回了屋子。
雪枭站在围栏上,一脸懵逼。
少许之后,女外却是端来了热乎乎的饭菜,放在地上,轻轻招手,“来尝尝我这个。”
雪枭不太敢吃,但这又实在香气扑鼻,终于还是忍不住叨叨叨地啃食起来。
它是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它只记得很好吃,很美味。
因为食物的美味,雪枭决定暂时不计较她嫌弃自己丑,也不计较她没有礼貌。
女娃给棉被开了条缝,让雪枭钻进来。
于是一人一鸟就看了一晚上的雪,直到晨光洒落,女娃才轻叹一口气,“没有星星……真讨厌。”
雪枭猛回头盯着她看,眼睛瞪得圆圆的,“原来你是要看星星!?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雪!傻不傻啊!?没星星回去睡觉不就得了!?”
女娃听不懂雪枭叽叽喳喳在说什么,她只是表情很失落地盯着天空看。
那种失落到极点的表情,让当时的雪枭不知怎滴升起一个念头。
它想让这个人类高高兴兴的。
于是它在第二天,又宛若初次见面时,砰的砸碎玻璃滚了进来,因此它记得女娃那时候笑了它好久来着。
果不其然,女娃笑了,于是雪枭也笑了。
一人一鸟便经常玩在一起。
女娃叫它雪枭。
雪枭叫她傻子。
雪枭能听懂女娃说话。
女娃则听不懂。
但雪枭是野生宝可梦啊,它有自己的族群的,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朋友……它还不知道什么是训练家,但它想和这个女娃待在一起。
它苦恼了很久,在这段时间,女娃不知怎滴,后来完全不下床,表情也一天天阴郁失落……就算雪枭像以前那样砸碎玻璃滚进来,她也只是苦涩地勾勾嘴角。
雪枭想让她开心起来。
后来,雪枭在自己的族群多方打听,才知道训练家的存在。
“你知道培育屋不,听说人类在十岁时,可以去那儿领养一只宝可梦,然后就成了训练家。”
“训练家是什么?”
“不清楚,反正就是能和宝可梦一辈子待在一起,永不分离。”
雪枭想和女娃一辈子待在一起,也知道女娃想当训练家。
哎呀,这不就巧了吗?
雪枭暗自窃喜。
于是雪枭找了一个培育屋,叽叽喳喳叫了老半天,还把自己巢穴中所有的树果都拿了出来当做谢礼,便在工作人员好奇与无奈的表情中,自说自话地留了下来。
培育屋都是些可爱的宝可梦,但雪枭也不认识它们,没兴趣和它们做朋友……它只想要女娃。
它记得女娃开春就十岁了,镇子里就这么一个培育屋,女娃肯定会来的。
它没有去找女娃,它想给女娃一个惊喜……看,我在这儿,你收服我吧,这样咱们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到时候,女娃肯定很高兴。
每天都有人拜访培育屋,每天都有宝可梦被领养走,也有不少人想收服雪枭。
他们不乏温柔之人。
但每次雪枭都说,“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但我就是偏不喜欢,我只想要那个傻子似的小女孩。”
后来,开了春,女娃十岁了,雪枭在培育屋等了许久也不见女娃来。
它开始着急了。
“这家伙怎么还不过来!?”它飞出培育屋,去了女娃的家。
女娃像个傻子,所以雪枭决定直接告诉她自个就在培育屋,让她直接去那儿找自己。
但雪枭没有找到女娃。
无论它怎么找都找不到。
后来雪枭才知道,那女娃已经病死了。
而自己居然连一场星星都没有和她一起看过。
念及此处,雪枭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今晚也是这样……天上满是乌云,连颗星星都没有。
雪枭一只宝可梦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上,风吹过的痕迹是如此真切。
直到另一只宝可梦出现在它的眼前。
那是一只形体宛若人类少女般优雅的宝可梦,和水母似的。
虚吾伊德。
雪枭偏头看去,继而身躯一震,满脸错愕。
虚吾伊德飘在雪枭旁边。
雪枭在看她,她则看着夜空。
半会过后,虚吾伊德偏头看向它,明明没有任何五官,但雪枭却是从她的身上感到了一种莫大的熟悉感。
它不会认错的,它一辈子也不会认错。
虚吾伊德的嗓音很空灵,宛若在轻声唱歌,她说,“太好了,我一直想和你看星星的,小素把我从究极空间带回来,真该谢谢他。”
虚吾伊德是究极异兽,雪枭听不懂她说话。
但虚吾伊德此刻是可以听懂它的话。
可到了此时,雪枭反而说不出一句话。
雪枭仰起早已泪流满脸的脸庞,望着天空的乌云。
虚吾伊德也仰起小脸,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
雪枭与女娃看过两次夜空。
第一次只有雪,没有星星。
第二次只有乌云,也没有星星。
但当晨光自地平线之外洒来时,虚吾伊德的体表却是开始变得透明。
虚吾伊德是心有执念的灵魂残余的灵性混杂以太形成的宝可梦。
她其实不算宝可梦,只能算是近似幽灵的存在,当执念散去……那她的生命也就该走到尽头。
淡金色的晨光自乌云之后一缕缕射来,洒在雪枭的身上,穿过虚吾伊德透明的身体。
待太阳冲破地平线,夜空彻底消散后,虚吾伊德也不见了踪影。
雪枭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只宝可梦。
它站在屋檐上,望着温暖和曦的阳光,眼前却已经模糊一片……它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