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是在画蛇添足,也在补刀,她这么做的直接后果是,早一点送令狐冲归西。
师父已经是处心积虑,恨不得把令狐冲除之而后快。
小师妹忙忙碌碌,糊里糊涂,在补刀自己都不得知。
师母别看哭得动情,却是乡愿,没什么用处的,反而还推波助澜,掩盖了真相和恶行。
对令狐冲来讲,岳不群不要他,那才是天大的好事,求之而不得呢!
总跟着内耗,有前途吗?
前途还是内耗出来的?
荒谬!
远离岳不群,也就远离内耗。
其他的,也就由之自生自灭吧!
不错,不是令狐冲自生自灭,而是岳不群自生自灭。
而且到了旷野的无人区,必须谨记,离岳不群远点。
岳不群不但不会野地求生,他还会拖累别人,他就是个累赘。
冗员也是毒瘤,到哪里都是祸害,早点来一刀就对了。
这是手术刀。
这时候要用西医,而不是中医。
中医是和病共存,可是岳不群是病毒,不是生机,他只会作死,寻死,那就让他死一边去,给一刀就对了。
再说了中医也有外科手术,华佗就会的。
可惜此刻哪里还有华佗,这一刀居然还省了。
原文是——陆大有一呆,抬起头来,道:“大师哥,你——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令狐冲怒道:“我听着你读师父的内功秘笈,周身都不舒服。你是要陷我成为一个不忠不义之徒,是不是?”陆大有愕然道:“不,不,怎么会不忠不义?”令狐冲道:“这部紫霞秘笈,当日师父曾携到思过崖上,想要传我,但发觉我练功的路子固然不合,资质——资质也是不对,这才改变了主意——主意——”他说到这里,气喘吁吁,很是辛苦。陆大有道:“这一次是为了救命,又不是偷练武功,那——那有什么关系?”令狐冲道:“咱们做弟子的,是自己性命要紧,还是师父的旨意要紧?”陆大有道:“师父师娘要你活着,那是最最要紧的事了,何况——何况,师妹黑夜奔波,这一番情意,大师哥,你如何可以辜负了?令狐冲胸口一酸,泪水似欲夺眶而出,将脸转向里床,道:“正因为是她——是她拿来给我,我令狐冲堂堂丈夫,岂受人怜?”他这一句话一出口,不由得全身一震,心道:“原来我内心深处,是在怨恨小师妹和林师弟好,对我冷淡,令狐冲啊令狐冲,如何这等小气?”但想到岳灵珊一到天明,便和林平之会合,远征嵩山,一路上都是并肩而行,途中不知将说多少言语,不知将唱多少山歌,胸中酸楚无论如何难以消散。
陆大有道:“大师哥,你这可是想左了,小师妹和你自幼一起长大,你们——你们便如是亲兄妹一般。”令狐冲心道:“我便不要和她作亲兄妹一般。”只是这句话难以出口,却听陆大有续道:“我再读下去,你慢慢听着,一时记不住,我便多读几遍。凡人之患,在性暴、性淫、性奢、性酷——”令狐冲厉声道:“不许读。”陆大有道:“是,是,大师哥,为了盼你迅速痊愈,今好小弟只好不听你的话了。违背师命的罪责,全由我一人承当。你执意不肯听,是我执意读给你听的。这部紫霞秘笈,你一根手指头都未碰过,秘笈上所录的心法,你一个字也未曾瞧在眼里,你有什么罪过?你是卧病在床,这叫做身不由主,是我陆大有强迫你练的。凡人之患,在性暴、性淫、性奢、性酷、性贼——”跟着便滔滔不绝的读了下去。
令狐冲待要不听,可是一个字一个字钻入耳来。他身体内六道真气,兀自在冲突鼓荡,自制之力甚是薄弱,知道过不了几个时辰,陆大有便会将这部“紫霞秘笈”从头至尾的念完,自己纵然决心不练,却也已负担了偷窥师书的罪名。若是自己伤重而死,旁人不知自己决心不练,还道是练而不成,岂非更教旁人笑歪了吗?陆师弟原是一片好心,要救自己,我反正要死,可不能由此而陷他于不义。
他突然之间,大声呻吟。陆大有惊问:“大师哥,觉得怎样?”令狐冲道:“你将我——我枕头——枕头垫一垫高。”陆大有道:“是。”伸出双手去垫他枕头。令狐冲一指倏出,凝聚力气,正戳在他胸口的膻中穴上。
可怜,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错,令狐冲明说我死了,小师妹居然不来相陪,不行,不能受她恩惠。
把紫霞秘笈拿开,我是生是死,与她无关,与华山无关。
华山哪里还能住得人!都是一样的冷酷狠毒。
是啊,令狐冲拼了命,剑宗不曾杀死他,气宗的岳不群还抛弃他,这又是补刀。
令狐冲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这样不容于华山?让剑宗和气宗联起手来置他于死地?
既然如此,索性丢弃华山,干脆干几件离经叛道,逆天的事,不然怎么对得住华山的盘算呢?
岳不群纵然救他一命,如今的抛弃,也是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要说养育之恩,那么令狐冲拼命呢?
怎么岳不群那么亲生女儿岳灵珊不拼命,他的亲生女婿林平之不拼命呢?
养的哪有生的亲?既然亲生不过尔尔,那么拼命之德就算是利息,大家两清。
再接下去,就是岳不群欠他令狐冲的了,本来已经欠了他的。
这一笔账还没有细算呢!
岳不群已经是负债累累了。
令狐冲越是重情重义,也就越显得岳不群卑鄙龌龊。好,明天继续。
202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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