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大人,校尉大人,我爹他没死。”李俊不得不小声提醒身边的张校尉。
“嗯?什么,没死,不应该啊!那么长的伤口就是血牛都得流干啊,还能活下来?”所以张校尉才在找不到李俊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给杨老汉写下了战殁,听到李俊的提醒,张校尉才反应过来,这事大发了,一定要赶紧弄清楚怎么回事,要是真的弄错了,轻则被兵曹大人骂一顿,重责甚至有可能被扣上冒领抚恤的罪名,这可是军中的大忌。
“你确定杨老汉没死?”张校尉拉着李俊小声说着。
“没有,现在已经在伤兵营修养了,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复原了。”李俊很认真的回答。
“你们两人在嘀咕什么呢?杨老汉的军功有误吗?”兵曹大人一脸的不高兴,这两个人一点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正忙着核对军功呢,这两个人却在下面嘀嘀咕咕,成何体统。要不是因为这是主帅交代的任务,自己一定要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
“军功没错,没错。”张校尉也看出兵曹大人一脸的不高兴,赶紧陪笑。
就在兵曹大人要在杨老汉名册的下发写下军功以及战殁时,又被张校尉拦了下来。
“大人,错了,错了!”
“嗯?你在戏弄本官吗?”兵曹大人停下笔看着张校尉,一副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兵曹大人,军功没错,只不过杨老汉也没死。”张校尉没有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你想贪墨抚恤?你可知这是重罪?”兵曹大人当即把罪名往大了说。其实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打仗时有发生,战场那么大,遗漏个把人很正常的,事后发现,一般也就是被核查军功的人骂一顿,就完了,除了抚恤,该发的赏赐都还是会发下来的。
被扣下这个大帽子,张校尉脸当时就垮了下来,要是普通的军法官来核查军功,出了这档子事也就陪个笑就完了,可这个兵曹大人显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平时就听说这个姓独孤的兵曹大人不受大帅待见,处处被排挤,所以这个兵曹大人对谁基本上都没有好脸色,自己好死不死撞到了枪口上。
“兵曹大人,你听下官解释。”当下张校尉就把当时自己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又把自己为什么给杨老汉写战殁的原因解释了一下。兵曹大人并没有听信张校尉一个人的话,又让李俊把后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听到李俊用线把伤口缝了起来后,被惊的竟然站了起来,光是想想生生把两块肉缝在一起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这个少年人好冷酷的手段。不过更神奇的是这个人竟然没有死,如果是真的,那这倒不失为一个自己离开这里的好机会,好好操作一下,这件事大有可为啊!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确认这件事的真伪。
兵曹让李俊在一旁稍候,三下五除二确认完剩下的士兵的军功,然后就让张校尉和李俊带路去瞧瞧那个福大命大的杨老汉。为了确认这件事,兵曹大人还在去见杨老汉的路上抓了军营里唯一的大夫的壮丁,这个军医正忙的不可开交的给伤员处理伤口,可面对兵曹的强势,只能撇下满地的伤员,陪兵曹走一遭。
七扭八拐来到杨老汉所在的营帐,一进营帐就见杨老汉躺在一个用几块长木板合在一块,下面用石头垫起来的榻上,一个木盆放在一边,一个一尺来高,一尺方圆的木桩放在榻旁,其他就别无杂物,整个营帐显得特别干净,杨老汉就躺在榻上,胸膛微微起伏,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感觉和常人无异。
“去看看这个人情况怎么样?”兵曹吩咐着跟在他们身后的白胡子医者。李俊其实是不喜这个兵曹待人接物的态度的,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亲近不起来,更不要说对方是一个看着年纪都足足有六七十,按年纪都可以当兵曹大人爷爷的人了。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没有,这样的人在后世李俊也不会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老者上前查看,李俊赶紧让老者坐在木桩上方便查看。老者拱手道谢,吓得李俊赶紧起身避开了。把脉完毕,老者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道:“此人脉搏无力,脸色苍白,是气血亏损之像,然脉搏平稳,呼吸顺畅,已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多进补益气生血之物即可。”
听了老者的前半句,李俊的心都悬了起来,好在还有后半句,不然李俊都有暴打这个老头的心思,说话说一半,打死都不算。
“给我看看他的伤口。”兵曹命令的语气虽然让李俊很不爽,但他又不得不听从,阶级差距太大。好在杨老汉也到了换纱布的时候,李俊小心翼翼的解开杨老汉身上的纱布,那个近尺长,被李俊缝的歪歪扭扭的伤口立刻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这,这,这……”老大夫指着伤口,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这种把人皮当布匹缝在一起的做法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本来他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的,但看到这个巨大的伤口他立刻就想起来了,而且这个人之前已经被他宣判了死刑,但现在却好好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是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事,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会仙术?”老者拉着李俊,一脸的不可置信。
“老先生,我并不会仙术,这是之前我流浪的时候一位老道长教我的,有一次,我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去山上摘野果吃,结果在小路上遇到了一位被花豹咬伤腿的道长,道长伤的很重,腿肚上的肉都快被整个撕下来了,我扶着道长去了山下,寻了一个人家,道长从这家里借来了针线,当着我的面就左一针,右一针的把自己腿上的肉又给缝了上去。缝完以后,又敷了一些药,血很快就止住了,过了几天道长就能下地行走了。小半个月,道长就恢复如初了,除了腿上留下了一些伤疤。其他和常人无异。”李俊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应对的借口,不然他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掌握这些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要是被认为是妖术就大发了,所以李俊就拉来了德高望重的道长做掩护。道教作为李唐的国教,道长还是很受人尊敬的,一个得道之人会一些不同寻常的手段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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