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二次回收(二)

  阿桑这个师父,严厉得很。

  向楠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不是扎马步就是跑操,折腾了好几天,黑了好几个色号,但是肌肉明显紧实了很多。

  就在林圆和南音被杨光派出去善后的这天,他终于可以学习一套基本的拳脚了。

  向楠有些跃跃欲试,虽然他这十几年来一向独来独往,但也随大流地看过几场电影。电影中哼哼哈兮地拳脚功夫一直让向楠心驰神往。如今终于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少林功夫,他激动得早饭都多啃了一根油条。

  “来,哥做一个动作,你跟着做。”阿桑摆开架势,气沉丹田,缓缓地拉起一个起手式。

  向楠激动地跟着做,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阿桑。

  阿桑踢腿,向楠也踢!阿桑回腰侧铲,向楠也跟着下腰横扫!阿桑扭身一劈!向楠跟着照做!

  然后阿桑就收了招式,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向楠:“完了?”

  阿桑点点头。

  向楠很茫然。

  阿桑一眼看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板着脸教导道:“正所谓无招胜有招,我教你的这几招可是演化了我们少林拳法、掌法、身法、腿法之大成,练好了你别说打五个,打五十个都有可能!”

  向楠半张着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哥哥我学了十几年的功夫,最后化为这三招。我可怜的小弟弟哟,你就悟吧,悟出来受用终生啊!”

  向楠(麻木脸):我信你个鬼……

  “行了,行了,我看你招式也背会了。这几天给我练熟了啊,秦队找我开会,我先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哥可是要考核的!听见没?!”

  望着光头桑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向楠很想骂娘。

  ——算了算了,三招就三招……

  向楠木着脸,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这三招。心想还不如跟林圆他们去找三猴子呢,他还挺好奇那小混混这次能怎么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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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啊!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老啊!”三猴子整张脸皱成菊花,委屈得不行,“东西我都给您了,封口费我也收了!您还想怎么样!”

  “少给我耍滑头!”南音一脚踩在椅子上,比流氓还流氓,“不要以为你的那些个小伎俩我们没发现!公鸡屁股底下最短小的那簇毛呢?!被你小子啃了?!”

  三猴子被她吼得一哆嗦,心虚了不少,支支吾吾起来,“什么毛啊,那个是木雕,都是木头……”

  林圆抱着手臂,认真又温和地说道:“我们发现吊坠身上少了一部分,现在网上又传出来一个贴子,我们不得不怀疑是你掰下了其中一块儿……”

  “冤枉!”三猴子嗓门儿拔得老高,“我三猴子从来不干这种没品的事儿!交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藏了私?现在倒打一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混混油盐不进,还振振有词。林圆和南音互看一眼,齐齐动手。一个踹膝盖,一个扭胳膊。小混混哎哟一声,被两个小姑娘按在了地上。

  当然,主要是南音这个怪力女的压制力太强。

  “女王!轻点儿,轻点儿……”小混混哎哟哟地叫着,再次服了软,“这怎么又动上手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南音:“说!那簇尾巴毛藏哪儿了?!”

  三猴子呜呜唧唧,“我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

  林圆:“贴吧上很多人梦见自己服侍一个瘦猴子一样的皇帝,那人是不是你?”

  三猴子更急,“你们不能这么含血喷人啊!这世上比我瘦得多了去了!你们这是……这是歧视!”

  南音手上用劲儿,三猴子嗷呜一声,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彻底不要了脸面,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声音却大得出奇。周围邻居们开始好奇地“经过”,探头探脑的,似乎是想进来看个究竟。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南音给林圆使了个眼色,林圆点点头,直接冲进三猴子的卧室翻。三猴子嚎啕大叫着“入室抢劫”,被南音随手拽下晾在院子里的大裤衩,直接塞他嘴里。

  林圆飞速地浏览着这个狗窝一样的房间,时间不多,来不及整个翻一遍……她大脑飞速地旋转起来,不停地思考着:如果是我,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呢?

  林圆三两步走到床头,掀开枕头。

  空空如也。

  她矮下身来查看床底,一股子鞋臭差点儿熏得她呕出来。

  ——这家伙……怎么住得下来?!

  林圆捏着鼻子,继续扫视着这个房间:乱糟糟的衣服乱堆,破裤子随手搭在椅子腿儿上,东一团手纸,西一块儿桃核……

  这就是垃圾场,怎么会有人……

  等等!林圆猛地看向床边的窗,她快步上去踩着三猴子狗窝似的床扒上了窗台,抬起了随风摇摆,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的风铃。

  风铃的舌头不是金属片,而是一块儿漆黑的木片。

  ——就是它!

  林圆拽下木片,果然是弯曲成尾巴的弧度,上面还精心雕刻着细细的花纹。林圆走出来,朝南音点点头,南音冷哼一声,松了手。

  三猴子哎哟哟地满地打滚,林圆摊开手,露出了木片。

  南音冷笑一声,拽起三猴子的衣领,让他瞧一瞧“证据”。

  南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三猴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讨好地笑起来,“哎哟,失误,失误了哈,我忘了,那天我不小心把那吊坠儿摔了,就掉了一块儿。我随手塞窗户上的铃铛里了……误会,都是误会。”

  南音一个字都不信,翻手掏出一袋药粉,掰开三猴子的嘴,一股脑地倒了进去。林圆默默地递过来一碗水,两人合力,给这位不老实的猴子,洗了遍脑。

  终于回收了灵槐木片。南音和林圆往回赶。林圆满腹心思,盯着脚下的路,南音突然拍了拍她肩头。

  “没睡好?”

  林圆愣了愣,摸了摸脸,“我有……黑眼圈儿?”

  “那倒没有。”南音甩着长马尾,状似随意,“只是觉得你没有之前精神了。”

  林圆笑了笑。

  “干我们这行,不能太有良心。”南音把玩着手里的木片,嗤笑道:“等你能独立行动了,就会发现,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很自私。”

  林圆顿了顿,脑海中再次浮现琴琴那张狰狞的脸。

  “不过,也有很好的人。”南音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拉开门,“就比如,我表哥~”

  林圆:…………

  ——是是是,知道你是个兄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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