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一大早叼着油条，喝着豆浆，认认真真地看着两张秦乐给他的对比表格：分别是两代元壳从身体到心理各个层面的测评结果。
这种总部绝密的资料，也就只有大队长级别的人才会拿到。秦乐虽然得总部器重，但毕竟年轻，好在有七爷和荣慎的帮忙，这才拿到了最为详细的版本。
“从评测数据来看，一代和二代完全不具有可比性。”秦乐说道：“两个人的数值就好比坐标系的两端，你只有在这个区间内尽量靠近二代，才有赢的把握。”
向楠看得热血沸腾，有了具体的目标，还怕瞎猫乱撞浪费精力吗？他一口闷了最后一点儿豆浆，一抹嘴，“现在的我有类似的评估数据吗？我想做个参考。”
一旁埋头苦吃的阿桑闻言，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一代的数据，扫视一圈儿，点了其中一项，“除了这一项……”
向楠凑上来看，却见标题上写的是：颜值……
“一代这么帅的吗？”向楠玩笑道：“颜值竟然比我都高？”
阿桑瞥他一眼，喷了喷鼻子，“我是说，除了颜值没你高之外，其他的都比你高。”
向楠：……？？！！！
“怎么可能！”
“第一，他从小在总部长大，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都比你丰富。虽然当年在总部里也是只菜鸡，但综合评分也比你这个菜鸟强出……”阿桑两根手指比出了半米的距离，“这么大！不要这么看我，贫僧向来实事求是，有话直说。”
“行，好，就算是这样吧！”向楠上上下下地浏览着整张表，还是不服气，“照你说的，他体能肯定也比我好，跟着你们修行一个能打十个！但是我总该有些地方稍微能占据点儿优势吧？”
“啊，就现阶段来评估，体术这一点你们两个大概能持平。”阿桑摸下巴，“我虽然没见过他，但听说那家伙‘身娇体弱’，什么都能吃就吃不了苦。理论考试头头是道，但一上体能训练就哭天抹泪。再加上当时他母亲是总部高层，体能课得过且过，一直敷衍着来。后来‘渡劫’失败连点儿灰都没留下，很可能就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你才练了一个月就跟他十几年差不多的水平，可见潜力比他高。”
向楠好歹有了点儿心里安慰。
“但你们都是元壳，元气储备这一点大差不差，而且……”秦乐是时候插嘴道：“他在武技掌握这方面，比你灵性很多。”
向楠顿了顿，他有眼睛，专属武技那一栏里，一代具象化的武器名单甚至超过了极为优秀的成功者二代。更是比向楠这个现在也没办法具象出哪怕一把匕首的小垃圾强出百倍。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向楠顿时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显然，低于一代这个菜鸡是注定要失败的，他现在的目标不是秦怀柔这种高材生，而是及格线！
“不就是具象化武器么？！就跟谁做不到似的！”两代元壳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向楠又没比他们蠢多少！怎么可能会不成功！
于是，在今天的实践课上，第N次失败的向楠真心实意地请求荣老师的指点。
“你这一代元壳，总是有很多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荣慎推了推眼镜，他的梦域是极为精简的白色，没有任何修饰，也不做任何雕琢，单调的好像一个商用的集装箱。此时他摊开手掌，具象出一把壁纸刀。
“按照正常的路数，在能调用身体元气之后，具象化武器是顺其自然的一个过程。虽然我们在理论上写了繁杂的长篇来论述，但大脑处理“想象”和“实现”的过程却十分迅速，这种高效率甚至让你来不及搞清其中的道理。”
乖乖坐在向楠旁边的林圆配合地摊开手，黑色的迷你钟盘在掌心转啊转，看得向楠极其眼热。
“这个过程太过顺理成章，以至于我们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深究过原理。直到你怎么也没办法成功，我们才开始思考其中关键的节点。秦乐认为是你不够‘相信’——很难想象他那么一本正经的人，会得出这种玄学意味十足的理由。”
关于此事，之前在王家事件中，向楠还因为这个奇葩的原因跟阿桑大吵一架，后来还被秦礼这个家伙……
不能想，越想越气。
“而我，则觉得有更深层的原因——只可惜向来遵从科学理论的我，完全找不出解释的道理。”荣慎将壁纸刀递到向楠眼前，向楠顺从地接过来，握在掌心。
一种温润的，平和的感觉自壁纸刀上传递而来，好似涓涓细流，又好似春雨润物。向楠敏锐地察觉到这把壁纸刀的尖端缺了一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断口，紧接着，那断去的尖端竟神奇地被复原了！
“这就是我没办法给你建议的原因。”荣慎的口吻七分赞叹，三分无奈，“从来没有人能对别人具象的物件进行修复，却又没办法具象出自己的武器。你的一切表现都打破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常规认知——或者说，是颠覆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研究成果。所以他们会愤怒，会害怕，会担忧，会想要把你牢牢地控制住。”
那场暴力的刑讯，那个漆黑的小房间，都是这种颠覆带来的混乱和暴动。
“而且，无法展开梦域的元壳竟然有守梦灵，这一点，也完全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荣慎动动手指，那被修复了的壁纸刀骤然消散，化为乌有，“你说阿桑判定你的所有数据都低于一代，我倒觉得未必。评判的标准基于我们目前掌握的浅薄的理论，一旦被彻底颠覆，那评价的数据也就失去了意义。也许，你的能力已经超越了最为优秀的秦怀柔。当然，也可能确实不如一代。不过，我倒觉得你不必过于担忧。”荣慎说着，看了看表，示意林圆继续之前的练习，又继续说道：“你已经有了守梦灵，何必纠结在具象一个区区的武器或者武技上？”
向楠沉默下来，旁观着林圆反反复复地练习如何将黑色的钟盘压缩得更小，爆发攻击的频率和强度如何达到最大程度的平衡。他眉头聚起的山峰，怎么也下不去：自从小红鳄鱼那件事后，他再也没有“梦见”守梦灵。
而记忆中，那个自称小明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更让向楠不解的是，他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小明的长相了。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那个自称小明的家伙，只是他混乱脑海的一次抽疯般的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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