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进步神速

  林圆停下写字的笔,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中。

  有一个问题,林圆心想:我怀疑我是天才。

  ——这可不是在自恋。

  林圆认认真真地回想着出院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跟着荣老师一起复习了养病期间看过的,书本上的知识,林圆惊讶地发现自己掌握的十分娴熟,理解得也很是到位。有些细节甚至不用荣老师刻意说明,她便能体会其中的深意。

  这种感觉在她还躺在医院里,看那些晦涩难懂的理论书的时候,就有一种完全能够理解的感觉。

  可林圆细细地搜寻自己的记忆,却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她在学校意外触发了梦域空间,被秦队和阿桑带回总部。因为消耗太过,脑部受损住进了医院,足足躺了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

  林圆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当真躺了好几个月,她怎么会没有肌肉流失?脑补受损,深度睡眠中的自己,如果当真是在那一天第一次醒来的话,为什么只是精神上有些乏累,身体上却没有丝毫的不适?

  还有,那天守在她床边削苹果的男孩儿……

  林圆总觉得,他们并非荣老师口中的那种半生不熟的关系。这几天她总是不经意地想起他,想起他给自己端粥时的温柔,想起他削苹果时候的小心翼翼,想起他最后离开时,眼中的那种情绪。

  林圆的头针扎一般地疼,她捂着脑袋,深深地呼吸。这几天总是这样,只要一想起那个男孩儿,她就会这般难受。

  南音踹开房门,端着餐盘,放在林圆眼前,“吃吧,食堂特制鸡蛋羹,给你加了两勺酱油。”

  南音就住在林圆隔壁,虽然也是出院后认识的,但林圆对她也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这几天的饭食都是南音替她打来。

  舀一口鸡蛋羹,满嘴都是熟悉的味道。林圆笑着说好吃,南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在她对面坐下,“还给你带了一碟子醋,咱们食堂自己酿造的,味儿正得很……”

  林圆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吃鸡蛋羹喜欢放醋?”

  南音愣了不到三秒,从容应对,“很多人都喜欢的吧,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林圆却总觉得不对劲。但很快脑袋的酸疼感就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待那种疼痛缓缓地过去之后,林圆才重新恢复笑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南音道歉:“我这病伤在脑子,有时候就会这样,你别介意。”

  南音友善地安慰她几句,转头就在手机里跟阿桑痛骂了十几句脏话。

  因为突如其来的头疼,林圆没多少吃饭的胃口。她收拾了残羹剩饭,踯躅半晌,才有些艰涩地跟南音开口,“你知道一个,跟我一起入学的男生吗?”

  南音吃着饭后水果桃子,随口回应,“你说哪个?我不记得有谁跟你一届啊?”

  林圆手指比比划划,努力形容着向楠,“长的很白净,很……好看。个子大概这么高,然后……”

  然后,林圆就不知道该如何描绘下去。他们相遇得实在太过短暂,以至于林圆描述不出关于向楠的任何细节,“他应该性格很好。荣老师说,他是跟我一起入学的。”

  南音笑道:“跟你一起入学的话,那怎么也是几个月前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该不会是看人小男生长得帅气,就想认识人了吧?”

  林圆赶紧解释,然而南音却笑得更大声,“不然你怎么知道他人很好的?”

  林圆愣住,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就是很好。

  “他给我削苹果吃。”林圆认认真真地跟南音说道:“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南音与她静默良久,才终于找回了舌头,“是吗,不过,我只是总部的一个小外勤,还是个独狼,对新进来培训的人都不是很熟。这样吧,等我有空问问阿桑哥,替你要个微信。”

  林圆只觉得压在心底的郁闷感骤然一空,乖巧地笑了出来。

  南音咳咳嗓子,她也不是很擅长说谎,“咱们住得近,以后兴许也会并肩作战。所以你有任何事儿就直说,不要不好意思。”

  林圆点头。

  南音实在见不得她这幅过于乖巧的模样,叹道:“包括荣慎的课,你要是也有不会的地方……”

  话没说完,林圆便笑着打断,“没有的,南音。我自己也很奇怪,我掌握的非常快。”

  南音眼皮一跳,却又听林圆说道:“就好像我之前学过一遍似的。”

  这下,南音是真的坐不住了,“是吗?哈哈,可能你真的天赋异禀吧。那个啥,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耽误你休息了。你好好放松放松,病刚好就别费脑子学习,反正你也掌握的很快……我的意思是,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林圆笑着,温和地点头。

  南音离开林园的房间,狠狠地松了口气,条件反射地想跟阿桑抱怨一通,却在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秦乐,“表哥,太虐了,真的。我看狗血言情剧都没这么虐的。”

  秦乐刚从乔老房间出来,“不要让他们再见面了。”

  电话的另一端,南音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秦乐直接挂了电话,走出院落。

  ——不再有交集,才是最安全的保障。人的大脑是十分神奇又复杂的存在,哪怕有灵槐木特制的药粉为辅助,也不能保证林圆真的会将向楠彻底遗忘。

  独自待在房间中的林圆情绪有些低落,她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脑放缓了运作的速度,繁星点点的夜幕铺展开来,一只萤火虫轻盈地飞舞在半空,落在了林圆的指尖。

  林圆发现自己变成了几岁大的孩子,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她起身,看向指尖的萤火虫。

  萤火虫欢快地飞走,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

  有人轻柔地扶她起身,贴心地替她拍去身上的草屑和泥土。

  林圆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让她不由自主地仰起头,露出儒慕的表情,“义父,我想跟萤火虫玩儿。”

  秦怀柔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安慰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林圆歪着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秦怀柔抱起小小的女孩儿,抬手将一只柔弱的萤火虫放在她的掌心。

  “你会想起来的,林圆,关于你真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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