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执念

  戏剧般的反转,让唐哥彻底接受不能。

  他笨拙的大脑难以处理如此复杂的信息,尽管直觉上意识到了晨曦然的危险,但在情感层面上,依然认为这个自己一手亲带出来的明星,才是最为亲近的人。

  他尝试着向晨曦然靠近了一步,却被向楠厉声喝止:“不要靠近!”向楠说道:“这里是他的领域,他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你在胡说些什么,”唐哥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个梦太可怕了,我得醒过来,我得立刻醒过来!”

  晨曦然微微侧着头,满脸怜悯的看着唐哥,话却是对着向楠说:“你真是一个残忍的人——为什么会要揭露我,戳破他的美梦呢?”

  “是梦终究会醒。”向楠说道:“如果一直沉溺下去,迟早会饿死。”

  晨曦然轻声笑了起来,“美人让君王不早朝,美梦同样会让人不愿醒。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做梦的人会真的想醒来呢?”

  “别搞错了。”向楠快步上前,将依然固执走向晨曦然的唐哥拉住,一掌敲在了他的后颈处。唐哥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来。

  “即便我不出手,梦也迟早会醒。”向楠抬手将唐哥托住,轻轻放在地上,“若是美梦做尽再醒来,恐怕会更加惨烈。”

  “谁知道呢?”晨曦然无所谓地一摊手,“他虽蠢笨,但确实好用。即便看在这一点上,我也会努力让他的美梦做得久一点。”

  他边说边朝向楠走来。随着晨曦然每一步地靠近,整个梦空间开始了剧烈的变化:这里不再是空旷、纯白的领域!无数山峰突起,数块平地塌陷,在凹凸不平剧烈动荡的整个领域中,晨曦然的身影逐渐隐藏了起来。

  但他的声音却笼罩了整片空间:“现在是午夜12点,刚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这首音乐真正的魅力吧。”

  话音刚落,空间中骤然响起了晨曦然的那首主打小情歌。缠绵婉转的音乐在整个梦域空间中回荡开来,向楠敏锐地感觉到融入在音乐当中的能量四散、翻滚、沸腾、暴躁,在整个空间中横冲直撞。

  他被这股能量激得耳鸣脑疼,却也极力护着身后昏迷不醒的唐哥。

  山峦起伏,凹凸成岭。向楠已经寻不到晨曦然的踪迹,耳中却觉得这首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大。当第一句歌词骤然响起时,向楠竟觉察出了一种合唱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

  向楠猛地抬头看向眼前一个不太高的山峰顶端。

  目之所及,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有人的身影立在制高点。向楠飞速观察四周,沿着山峦地势较低的外沿,向山顶跑去。当他飞快地跑到山巅时,便发现悬崖边站着一个一身睡裙的小姑娘。

  ——她虔诚的闭着双眼,双手握拳抵在心口间,口中吟唱的,正是这首主题曲!

  清澈优雅的声音随着曲调婉转起伏,情感也随着歌词逐渐升温!

  向楠伸出手,想要推醒她,却被未知的屏障弹射开来!崩裂的指尖滴出鲜血,向楠顾不得指尖剧痛,大声疾呼,试图唤醒这个女孩!

  然而,这女孩儿犹如虔诚的教徒一般,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她全身心的沉浸在音乐当中,全身心的沉浸在歌词当中,就好像这一生的梦想就是唱完这首歌似的!

  这种可怕的认识让向楠毛骨悚然,他猛然想起了上了一次,在琴琴的梦境中,那个由无数粉丝强大愿想而凝聚成的半男半女的怪物!

  ——那个时候,那些男女的神色,跟眼前的这个女孩何其相似!

  ——截灵门!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向楠猜不透疯子的想法,却知道如果放任下去,一定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当机立断决定祭出元气流罩,轰破眼前的屏障!即便是将这个女孩推下悬崖,也要让她睁开眼,看一看自己在干什么!

  元气流罩和屏障产生剧烈地摩擦,交错挤压的声音震得向楠耳膜发胀。然而这一个还不待解决,向楠又绝望地发现,数不清的其他山头上,也同样出现了人的身影!

  此时,整个音乐进行到了副歌的部分。无数嘹亮、虔诚、清澈的声音汇聚成了湖海,庞大的能量指数级增长!无数凸起的山峰上都站着一位虔诚的粉丝!他们唱着同样的歌曲,怀揣着同样的梦想,进行着同样的献祭般的流程!让整个梦的空间更加牢不可破,越发诡谲异常!

  向楠头疼如裂,他半跪在地上,双目充血,太阳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出来地难受。他艰难的捂着阵阵的反胃的胸口,强忍着浑身的不适,依然执着地想要打破这一切。

  ——上一次被召唤出来的东西已经十分让人心惊。如果这一次也……若果然如此,恐怕便是把全总部最优秀的队长都聚集过来,也无济于事。

  所以,必须阻止这一切!

  向楠钝痛的大脑中只有这唯一的想法。

  他努力从地上站起来,剧痛让他浑身颤抖,连手指都不听使唤。阵阵涌上嗓子眼儿的反胃感,不停的阻断着他大脑的思考的流畅度。但这些都可以克服,向楠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脑海中努力思考着能够破局的办法。

  ——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只能……靠它了。

  那半个不受控制的守梦灵,是向楠最后的底牌。尽管秦乐叮嘱过他不可再轻易妄动,但那个怪物一样的战力,却是此时这些无辜的粉丝们的唯一救赎。

  向楠再一次贴近了面前无形的屏障,伸出掌心,贴了上去!他强忍着手掌撕裂的剧痛,势必要将自己挤进去!

  如果他在剧痛中昏,正好守梦灵会站出来替他解决这一切。

  如果他能够咬牙穿过屏障,最起码他能够救下眼前的这一个!

  抱着这样的想法,向楠不去看自己根根骨折的手指,也不在乎彻底麻痹的整条手臂,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冲过去。

  “你在做什么?”林圆突然间出现,猛地将向楠拉了回来,“你疯了吗?你是要自杀吗!”林圆愤怒地冲向楠大吼:“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元壳的自觉啊!”

  向楠浑身一颤,赤红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茫然,“你……都想起来了?”

  “是。”林圆承认,“在我走进这里的时候,我就都想起来了。但是我不知道这里破碎之后,现实中的我是不是还记得这一切。”

  林圆双眸中氤氲着热泪,痴痴地看着向楠。她的眼神中带着自己也没能察觉到的眷恋,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与她已分别多年,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深深的看着他,试图将他的身影印在自己的瞳孔中。

  然而时间不等人。这首音乐已然进行到了最后的部分。

  向楠不得不挣脱林圆,“没时间解释。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林圆,想想当初的那个半男半女的守梦灵!”

  “我知道。”林圆坚持,“但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得送你出去。”

  “现在已经牵扯太多无辜的人!上一次那些人只是做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梦,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一次,”向楠眉头紧皱,“你好好看一看他们——这是在献祭!”

  “那就让他们献!”林园崩溃地挡在向楠身前,“在我被迫喝下那杯洗脑药粉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我还能找回这段记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她攥着向楠的手,白亮的光芒在两人交握的手中闪烁。向楠惊讶地发现,他的面目全非、几乎粉碎性骨折的手臂,竟在这白光之中缓缓的被治愈了。

  向楠:“你……”

  林圆:“时间回溯。我可以切割时间,将你的手回溯到没有受伤时的状态。”

  向楠无比震惊的看着她,林圆却又说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回溯整个梦域的时间。因为现在整个空间的能量过于庞大,便是将我整个人抽干了,也不会有太大效果。”

  向楠:“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林圆:“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上头顶,果然,一团黑雾在天空中盘旋。无数细细的黑色丝线连接在每一处峰顶,汲取着每一个献祭者执着的信念和力量。

  主题曲终于进入到了最后的尾声,合唱也落下了最后一句歌词。

  虔诚的献祭者们颓然地倒了下来,祭祀的主题曲也落下了最后一个尾音。

  小晴天终究在梦域中凝聚成出一团乌云,让真正的晴天再难降临。

  向楠和林圆忐忑地看着那团伸缩不定的黑雾,戒备着可能从里面翻滚出来的东西。

  黑雾在空中逐渐凝缩成一团,不停的继续压缩着自己的体积。他们能感受到在这个黑雾中,有一种庞大的无与伦比的能量,正在成型。

  未知的恐惧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你走吧,林圆。”向楠终于下定了决心,“截灵门绝不会对我怎么样。”

  林圆焦急:“但他们会抓你走!”

  “跟谁走并不重要。”向楠自嘲地一笑,“总部和截灵门,并没什么区别。相信我,不管在哪儿,我都能照顾好自己。”

  林圆执着地摇头,坚定的把自己像一棵木桩子似的钉在地上。

  向楠严肃地朝她伸手,“把你的灵槐木牌给我。”

  “你不能展开梦域,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你不要问,把它给我就好。”

  “向楠!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际,头顶那团黑雾终于凝结完毕。黑色的圆润球体中,缓缓地探出一只手来,好像即将临盆的婴儿,用双手向外撑起了母亲的子宫——并大力的,撑破了它!

  巨大的爆炸声在两人头顶响起!林圆和向楠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见一个全新的“晨曦然”自黑色球体当中一跃而出,他长发如墨,面容姣好,身量修长,体态优雅。

  他双脚悬空,却能稳稳立住。他垂手侧眸,傲慢地俯瞰着地上的两个“异类”。

  林圆:“他是……”

  向楠:“守梦灵。”

  以“晨曦然”姿态出现的守梦灵后背猛然一弓,向楠眼疾手快,抓住林圆侧身躲开!紧接着,那守梦灵轻盈地落在了林圆刚才的位置,缓缓直起身来,与向楠对视。

  向楠将林圆护在身后,可紧紧抓着她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恐惧地颤抖着。

  ——它想做什么?

  守梦灵原本百分百地服从主人的意志。可是眼前的这个守梦灵还参杂了献祭粉丝们的心愿,那么他到底会怎么样,向楠一时间还没有想明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很危险。

  “晨曦然”抬起下巴,以无比蔑视的眼神看着向楠半晌,突然后撤一步,抬起两根手指。

  这个动作向楠自己看不懂,但他身后的林园如遭雷击,飞速跳起来按着向楠的脑袋趴下!两人滚成一团,直接从这块儿山峰尖儿上,掉了下去!

  同一时间,庞大的能量在“晨曦然”的指尖爆发出来,一瞬间直接削掉了整座山头!

  碎石雨点般砸下,林圆具象出黑色的钟盘挡住了大块的碎石,护住了两个人的脑袋。她顾不得解释,拽着向楠没头苍蝇一般乱跑,刚拐过下一个地坑时,却再一次被从天而降的“晨曦然”堵住了去路!

  林圆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一把将向楠推进坑里,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

  在他们身后,庞大的激光能量横扫而出,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向楠:“到底怎么回事!”

  林圆:“这家伙跟你的那个,是一国的!”

  向楠一脸费解,“你说什么?”

  林圆没时间解释,“我说逃命!没有别的办法!”

  林圆当即掏出自己的灵魂木牌,强行施法想将向楠踢出这里。然而整个梦域空间已经被献祭的能量加固了无数遍。即便林圆的口诀倒背如流,却依然没有办法施展出哪怕一丁点的效果来。

  林圆急出了一脑门子汗,却在第3次尝试的时候,“晨曦然”又一次突然出现,并直接捏住了她的木牌!

  下一秒,灵槐木牌在“晨曦然”的指下,化成了黑灰!

  林圆只觉得心变成了冰坨子,直直的坠了下去!

  而紧接着,“晨曦然”回过身去,再次伸出两指,抵在了向楠的眉心。

  “不!!!”林圆声嘶力竭的嚎叫出声。

  “晨曦然”放肆一笑,指尖庞大的能量,即将迸发!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板鞋自斜下里飞来,狠狠地踹在了这个守梦灵的手腕上。

  漆黑的激光能量波擦着向楠的鬓发,砸在了岩石上。烟尘四起,乱石飞溅。视野模糊的这短短几秒钟之内,姗姗来迟的阿桑,一手夹住向楠,一手拦住林圆。三两下纵跳,逃离了此地。

  待风沙落地,“晨曦然”发现失去目标,颇为不高兴的歪着脑袋左顾右盼。好像一个智力不太高的小孩,却又是一个毫无耐心,脾气暴躁,为所欲为,极具破坏力的家伙。

  阿桑好容易寻了一处乱石堆躲避下来,那东西一时半会儿地也找不来。

  “我只是让你刺激刺激他,”阿桑心有戚戚,放下两人,无语地对向楠道:“你是不是玩过头了?”

  “多说无益,”向楠捂着血流不止的侧脸,“再说,你们也来的太晚了吧!”

  韩静山灰头土脸地从乱石堆中爬起来,十分无奈,“你小子钓鱼线放太长了,都快被扯断了!我跟阿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找来。能在这个时候救你们一命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着拍了拍一脑子门子的灰渣,又从乱石堆里面拖出了依旧昏迷的唐哥。

  “现在怎么办?”韩静山一屁股坐在地上,“照这情形,打又打不过。而且……”

  而且整个梦域空间宛如铜墙铁壁,如果不是晨曦然自己主动解除,他们便是等到天荒地老,也出不去。

  阿桑和韩静山一来,林园便开始假装自己跟向楠不熟,连眼神也不往向楠那儿瞟,彻彻底底的撇清关系。

  “事到如今,只能硬上了。”林圆说着,指向山头上那隐隐约约地倒在地上的身影,“现在可不光是我们几个能不能逃出去,这些无辜的人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们上去没有时间去查看这些献祭之后的人是否还有一丝生机。而当前最棘手的问题,是这个强大的守梦灵始终在追杀他们几人。

  “截灵门这群王八蛋!”阿桑向来不擅长出谋划策,只能原地骂娘,“我就说他们憋着什么坏水呢!敢情是在这儿!这他娘的到底搞出了个什么鬼东西来!”

  “它的本质是守梦灵。”向楠终于有时间厘清脑海当中无数纷杂的思绪,他没时间深究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只能毫无保留地跟众人说自己“知道”的一切。

  “守梦灵的本质是主梦人的意志。但这个家伙不但有晨曦然的意志,还有其他粉丝的执念,就跟上次在琴琴事件中,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一样——南音应该跟你们说过,琴琴在那东西出现前就被打散,所以那时候凝聚出的守梦灵,完全由粉丝的执念所产生,因此完全是受这种执念所控制。”

  “可是眼前的这个……”向楠肯定道:“支撑它最核心的意志依然晨曦然。虽然粉丝们的执念也对这个守梦灵产生有印象,但更多的,是被晨曦然主动引导出的执念,受晨曦然的掌控。”

  向楠越说,思维越发清晰: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

  向楠恍然道:“晨曦然说过,他想当全世界的偶像。”

  阿桑和韩静山齐齐卡巴卡巴眼儿,,并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林圆却瞬间明白了向楠的意思,“成为偶像也就是会获得别人的喜欢,可喜欢这种东西是非常主观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不喜欢他的话……”

  这时候,便是最迟钝的阿桑也明白过来,“你们是说,这家伙想要当全人类的偶像。采用的手段是,把不喜欢他的……都杀了???”

  就是这样。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对这个脑洞叹为观止。

  “逻辑上完全行得通。”韩静山只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他这得杀多少人啊?”

  “只要能把目标拖进梦域空间中。他在这里是主宰,是神明,可以为所欲为,想杀谁就杀谁,想杀几个就杀几个,而且在现实世界中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林圆越说越肯定这个结论,“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这个世界上只会多出无数个脑死亡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会怀疑到他身上。”

  对偶像明星无感的路人和讨厌他的黑粉都将成为晨曦然攻击的对象。他可以在这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神秘空间中肆意妄为,而最后破碎的家庭,透支的医疗体系,都与他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可问题是……”阿桑急得直挠头,“咱们四个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个守梦灵。即便知道晨曦然是这个尿性,也没有办法……”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就有办法。”林圆站出来说道:“根据之前的经验,只要我们四个,变成他的粉丝就好了。”

  …………

  阿桑:呕。

  韩静山:咳咳咳。

  向楠整张脸皱橘子皮,“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林圆暴跳如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这种思想包袱?!还想不想救人?还想不想打赢了!”

  阿桑被吼的直缩脖子,“那你倒是教我,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个粉丝?”

  “这很容易。”林圆自豪的挺起胸脯,仰起下巴,“这些偶像明星最喜欢听三句话:

  第1句:哥哥好帅呀!

  第2句:哥哥未来可期!

  第3句更简单,只要控制一下表情和音量,跟我学:啊!!!!!”

  阿桑、韩静山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最后同时看向了向楠,异口同声:“要不然,你就给我俩当个嘴替吧。”

  向楠白眼儿翻上了天,“省省吧,难道我就不恶心吗?”

  林圆像教导主任似的狂跺脚,怒其不争,“你们到底记没记住这三句话!”

  临时抱佛脚的三人无精打采,“知道了……”

  “很好。”林圆说着,扭头,透过层层叠加的岩石缝隙,看向了因为找不到目标而到处肆意破坏的“偶像”。

  “我去给你们,打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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