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知道楚烨开玩笑并接茬，询问起盆子来历。
“云中仙子有个追求者叫王贞。”楚烨边走边说。
“是那个吗？”
“是的。”楚烨点点头，道：“盘子制造工艺确实是黑金窑，纹络看着粗糙稚嫩，实则是用了已失传的出切融入进去，蕴含着王贞对云中仙子的爱慕，当然其不过是个土商人，情诗根本就不值钱，主要是锻造工艺……”
“等下。”小平头叫停楚烨，道：“出切法不是在南宋末年就失传了，王贞可是出生于雍正时期，中间相差几百年，故事不带你这样讲的。”
楚烨白眼一翻，道：“挖坟的为什么能被古董圈接受？”
圈里对挖坟盗墓贼们，自古情况十分复杂，很怕自家祖坟或者自己被掘了，但又受惠土夫子们，把一些失传手法倒腾出来重见天日。
当然事物是有两面性的，土夫子们的文化程度往往不高，更多埋藏在地里的古法遭到破坏。
“为什么出切法又失传了呢？”小平头不解道。
楚烨回头看了眼来路，道：“据当地史料记载，康熙年间晋商瓷王，王贞的性格，圈子出名的小肚子鸡肠。怕是带进坟内了。”
小平头没听过，所以面色更疑惑。
楚烨转头回来，道：“不用多问了，王贞的坟头在清末就被焚毁了，想来应该是王家人逃难到南方搞出来的。”
这是楚烨结合前世信息整理，小平头不理解但也不在乎，更关心盘子本身的价值。
“大约二十万出头，最终价格还得看古董商们如何讲故事了。”楚烨解释道。
小平头听完价格，再次感叹楚烨是个财神爷，顺便吐槽老王的愚蠢。
楚烨不认同，若非他懂得出切法，根本看不出真实价值，盆子让其他人方市场，价格绝对不对高于五万，从这点上来说，老王至少赚到八万块。
他省去自己会出切法，给解释了下。
“那你还给他那么多，就他那种人。”小平头说道。
楚烨吐了口气，道：“他有个好叔叔。”
小平头一下心平气顺。
老王叔是嘉陵文保单位的老领导，到时候盘子在市场上冒头，价格太高的话，老王肯定不干铁定要搞事。
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楚烨多给点钱，算是最佳策略了。
“没钱了，等下又要下雨了，我们去整一辆摩托车。”楚烨说道。
小平头没意见。
在小勇帮助下，他们来到村里唯一的摩托车修理店，花了一千块，买了一辆几乎要散架的嘉陵摩托。
小平头有些担心，道：“能撑到中心村吗？”
“瞧你这话说的。”老板摇头，又道：“嘉陵摩托，为人民服务一辈子，电视上的广告都这样说。”
小平头瞥了铺子里的黑白电视机，还想吐槽。
楚烨已跨上摩托车，把麻袋放在自己身前，催促他带着小勇赶紧上车别废话。
修车老板似乎过意不去，又送了他们两斤汽油，用了瓦罐装着，口子用稻草捏着团堵着。
小平头很嫌弃，认为汽油到时候都挥发光了。
“拿着。”楚烨扫了眼后说道。
小平头没办法，抱着罐子让小勇坐中间，自己坐在最后。
在老板热情挥手下，楚烨发动摩托车离开。
“诶，这颗螺丝是什么地方的呢？”老板这时发现自己手头挂着颗小螺丝。
这头，小平头惊恐道：“听到没有，老大叔说少了颗螺丝。”
“又不是飞机，少了一颗还能崩不成。”楚烨很不在意。
他从破裂的后视镜看到小平头又要跳下车的意思，就道：“你手里的瓦罐，是老藤窑出土，当年榕城桃花庄订制来放桃花酒的，现在市场价三千块左右。”
“你骗鬼啊。”小平头生气道。
“你看罐子底部，是不是有桃花商号，还是年月特制款的。”楚烨淡淡道。
小平头将信将疑，一手越过中间小勇扶住楚烨肩膀稳住，一手倒翻瓦罐低头查看。
瓦罐底部刻着一朵桃花，边上用宋书刻着道光一年制，字体和商号外围凸起方圈。
桃花酒在清朝时为西南数省达官贵人所追捧，其中有种臻品，味道没怎么变，但就因为底部刻下的标记，成为很多人送礼首选。
小平头手中的道光一年制，文献记载不超过十罐，现存只有三罐，里面还有封存着当年酿造的酒，市面上一罐三万。
“你刚瞄到吗？”小平头惊喜过后抬头问道。
楚烨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得到过完整的。”
楚烨说的是前世，小平头误会，以为他是从老县长马红军拿到的，也就不再询问，兴奋道：“花一千块买个破摩托，附赠三千块桃花酿，这笔买卖值了。”
像是要打击小平头，摩托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他瞬间黑脸，道：“叔，您慢点儿。”
“没节操。”楚烨嘴里骂着，手里油门放缓。
在小勇指引下，半小时内都很顺利，向着中心村移动。
轰隆隆！
乌云来了，天空黑沉沉，风刮得树木激烈摇动。
就算不是专家，也知道狂风暴雨要来了，而他们距离中心村还有两个山头，少说也要一个小时才能翻过去。
“总觉得不是好兆头。”小平头连小勇，死死从后面抓住楚烨肩膀，扭头看着来路嘀咕。
“少封建迷信了。”楚烨吐槽。
“真不是。”小平头提高声音免得被风给遮蔽，惊恐盯着天空，道：“像极了李贺写的，黑云压城城欲摧。”
“别顾着害怕，人后面写了‘甲光向日金鳞开呢’。”楚烨说道。
小平头一想没错，再说开车的可是财神爷转世，不管是文财神赵公明，还是武财神关羽，都是运气爆棚的人，还怕什么乌云？
这时，一条闪电撕开乌云，如是利剑劈下打在他前头的山顶，一棵两人合抱五米高的大树瞬间裂开。
轰隆隆！
雷暴声紧接着传来，小平头那刚恢复的信心又被打击了，疾呼前狼后虎。
“别胡说！”楚烨感觉到小勇脑袋紧紧贴着自己后背，骂了小平头一句，又语气轻松道：“刚还说甲光向日金鳞开，这不就来了。预示我们将在石岩村，披荆斩棘刺破乌云，赚他个百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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