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很多，屋外有摩托车引擎声，老牛耳背没听到。
牛阳三岁儿子，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牛奶奶受到干扰也没听到。
“宝宝乖。”牛奶奶在凳子上弯着腰，一手端着碗，一手勺子装着米汤递到孙子嘴边。
小家伙小手一挥打掉。
米汤飞溅。
牛奶奶不忍责怪，默默拿起勺子在身上擦掉泥土，再次舀了一勺米汤。
其实说是米汤有点勉强了，汤很清，底部就几颗膨胀的米粒。
边上老牛叹气一声道：“干脆让小红带走也好，免得娃儿跟着我们吃不上饭。”
“你这老糊涂，娃给崔红还指不定被卖到哪儿去。”牛奶奶生气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是捡破烂我也要把孙儿养大。”牛奶奶打断老牛道。
来人是楚烨，屋内对话他都听到了，心里堵得慌，牛家状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差。
他卸下买来的米油面，边道：“牛爷爷、奶奶在家吗？”
声音在楚烨有意提高下，精准的撞入牛奶奶的耳朵里，回头望向门外。
老人有眼疾，只是看到模糊的影子。
穷人也有尊严，老人迅速放下碗筷抱起孙子走到门边。
楚烨也“恰好”走上来，让老人看清容貌。
“你是？”老人很久没见到楚烨，所以有些认不出来。
“奶奶是我，楚烨。”楚烨又凑近一点。
牛奶奶认出来了。
算是知根知底，牛奶奶就放弃遮掩，抱着孙子后退，边转告儿子已经去世的消息。
牛爷爷也起身过来。
楚烨抱着米面进来，便安慰两位老人家哀。
“娃，你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这东西我们不能要。”牛爷爷堵住楚烨说道。
楚烨解释家里好转很多，一些米面还是买得起，随后还搬出孙子要营养，总算让两位老人接受了他的好意。
牛奶奶去厨房做牛肉面。
楚烨抱着小孩，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糖果哄，边询问牛爷爷具体情况。
当事人的说法比旁人详细多了。
楚烨听得直冒火，崔红私生活不检点，他没兴趣指责，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那婆娘竟拿儿子威胁老人，实在太过分了。
“爷爷，请您同意我插手这事。”他咬着牙说道。
牛爷爷并不知道楚烨能力，立马就拒绝了。
在农村不是同宗的，乱插手是要被人闲话的，楚烨倒是无所谓，但得为二老考虑。
见老人不同意，他就透露自己在古玩市场工作，认识了些人。
儿子会死，儿媳妇逼上门，都是古玩惹出来的，所以老人一听古玩很是激动，道：“娃，死人的东西不吉利，咱们不要碰。”
楚烨心里一暖，老人第一时间考虑竟是自己的安危，这更加坚定帮忙插手的想法。
他跟老人解释自己只是兼职，过一段时间就要去上学了。
等老人情绪缓和后，他说道：“牛阳哥死得不明不白，您就没有一点遗憾吗？”
“当然有。”牛爷爷的回答斩钉截铁，接着眼神一暗，道：“若非我和婆娘没用，小阳也不用铤而走险去干那事，事后还没有任何赔偿。”
楚烨顺势询问牛阳跟什么人走的。
然而事发隔壁榕城，牛阳到死也没透露，老人并不知情。
楚烨头疼不已，想跟老任打听，但事是在榕城发生的，还是微不足道的人物，真不见得有用。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发信息，果然老任回答是爱莫能助。
牛奶奶的牛肉面做好了。
楚烨没有吃，毕竟牛家老小都饿着肚子，他把三人劝去吃饭，自己坐在门口思考。
此时，对面建筑墙边冒出一个脑袋，目光不怀好意盯着摩托车。
楚烨有感望过去。
脑袋的主人是个胖子，是他的初中同学张新城。
“对哦，这小子家就是对面这栋。”楚烨自语着起身出门。
张新城眼见自己暴露了，便从巷子走出来，道：“楚流氓，听说你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去收破烂，摩托车不会是偷的吧。”
“那么关注我啊。”楚烨怪笑。
张新城和他有仇，初中没少打架，互有胜负，他有一点比对方不厉害，就是天天睡觉成绩都拔尖，老师总是偏袒，所以张新城恨死他了。
“为了等这一天，老子使劲的吃，总算到这个程度，今日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放过也没用。”张新城拍着自己的大肚皮吼着。
两世为人，楚烨自然不会跟小娃娃一般计较，不过看张新城都成心魔，不帮是不行了。
“来来。”他走上前主动发起攻击。
张新城是胖没谱但肉也实，力量自不用说了。
可楚烨是什么人？乃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
而今力量不足但技巧超凡，岂能弱于一个普通少年。
他凭借着速度绕着张新城，拳头打在重要的关节上。
张新城有肉缓冲，也架不住一次次被攻击，疼得嗷嗷叫，没多久就举手投降了。
“你偷偷去拜师。”张新城看着一身乌青，愤怒委屈交杂着。
“这么说也可以。”
楚烨随口应付，他记得张新城初中就学坏会抽烟，从挂在摩托车上麻袋，掏出昨日去小燕村买的烟折返。
“问你些事儿。”他把烟甩给张新城边说。
张新城下意识伸手接过装口袋，道：“打我还想问我事，你脑袋没坏吧。”
“中气十足，看来还得打一顿。”楚烨淡淡道。
不疼还要投降？
张新城心里不爽的吼着，迅速后退嘴里道：“我警告你，背后是我家，左右是我大伯、叔叔家，我两个堂哥、三个堂弟都在家里呢。”
楚烨要是真只有十八岁，还能被唬住。
而今不可能，他再次出手把张新城打一顿。
张新城家、叔叔伯伯家就在边上愣是没人过来。
“我不敢了，放过我吧。”张新城哀嚎求饶。
楚烨其实也没下重手，只能说张新城怕疼。
“你算是这片的地保，又在牛阳家边上，应该是知道死前跟什么人接触，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有用，我送你一件大礼。”楚烨收手说道。
张新城满心怨气，求人还打人，说有大礼谁信。
“说不说！”楚烨忽然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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