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见想提醒主人家,别看楚烨穿得随意,人大老板都毕恭毕敬,只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
一方面是老实,不想得罪同村人,另外一方面,是男人本来就不待见他。
农村都是比较迷信,田见一家子先后去了三口,大家都觉得忌讳。
不过楚烨本人并不在乎,毕竟住五星级酒店都这副装扮。
“管其他做什么,赶紧打开箱子。”老任打破尴尬。
“这就来。”男人换了一副面孔,起身拉开裤头伸手进去。
其神色很是戒备,让动作也显得有点猥嗦。
掏了好一会儿,总算取出一个小包裹。
包裹是黑袜子,像是包老式卷饼一样,包了十多层,揭开后又是红袜子。
男人也看出老任的不耐烦,就尬笑道:“喜庆一点,总不会错。”
“嗯。”老任淡淡回了一声。
楚烨在后头看着,箱子的锁老虎钳都能轻松撬开,钥匙包得那么严实,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男人废了老半天,红袜子下又是一个袜子裹着的包裹。
“就最后一层。”男人紧张到额头溢出汗珠。
其实不管是楚烨还是老任,透过锁的大小判断出钥匙型态,早预料到后面还有,所以根本没反应。
两分钟后,钥匙终于取出来了。
男人蹲下小心翼翼的插入钥匙,心里太慌张手抖得厉害,对不准口子。
“新婚啊。”老任微笑道。
哈!
男人一紧张钥匙竟入孔,但正好抬头手一抖把钥匙掰断了,‘咔嚓’声异常响亮。
这是大家都没预料的,所以四人表情都露出愕然,男人多了惶恐。
“怎……怎么办!”男人颤抖道。
老任看了下箱子,顺便手刀劈碎。
楚烨觉得太浪费了。
箱子虽不值钱,但也算是老货,放家里也能当摆饰品。
他背着麻袋走上前,从麻袋里取出万能扳手。
前天花两千买下摩托车时,顺带找那修车店老板买修车工具,扳手就是其中之一。
“住手!”男人惊恐咆哮。
楚烨才不理,举起扳手轻松敲开锁头。
嘭!
声音像是蘑菇胆在男人耳朵炸开,楚烨都还没收手,男人就急忙忙的伸手开箱子。
“日你仙人的,里面的宝贝坏了,老子要你命。”男人语气可不做假。
楚烨和老任对视。
对他们这种老江湖,透过人语气、动作神态等,能分析出很多信息。
男人似乎有暴力血腥的过往。
“还好,还好。”男人打开箱子,发现里面东西安然无恙后松口气。
楚烨两人收回目光,默契的有了计较。
箱子里有三件东西,毛笔、玉印、黑瓷碗。
楚烨扫了眼,毛笔、玉印直接被他跳过,两个东西最早年份不超过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瓷碗有点看头。
他从麻袋里取出橡胶手套递给老任。
老任顺手结果,男人低头没发现,就没察觉他们是‘一伙’的,嘴里还在臭骂:“娘的,东西幸好没事,不然老子剁了你。”
这下不但楚烨他们看出来男人有问题,就是田见也隐约觉得不对,悄悄后退几步。
“我看看。”老任带上橡胶手套伸进箱子。
老任的鉴定能力,没有楚烨那么毒辣,所以拿起毛笔检查时,表情动作都很严谨。
“笔绝对是好东西,有老师傅判断,是那么什么咸皇帝使用过,叫做御笔……”
男人很努力给毛笔抬高价值,可惜受限文化水平,说出来的让人啼笑皆非。
老任不受影响,看出来笔其实不怎么样,但还是回头目光询问楚烨。
楚烨摇摇头。
男人这次看清楚了,冷嘲道:“老板,不是我说的,如果你问他啤酒瓶有没有破口还有点用,问这种宝贝,他会个锤子哦。”
老任是做生意不是来吵架的,嘴里‘嗯嗯’的回着,放下毛笔又拿起玉印。
男人再次推销物件,说跟笔一样,是皇帝的私人之物。
这次老任鉴赏速度更快,玉在他眼里一文不值,默默就给放下,拿起最后一个碗。
男人见状很是鄙夷,笔、印都是他费力气抢来,碗是他随手拿的,在他眼里还不如家里用的。
事实上不能说男人没眼力,黑碗有点粗糙,跟早年家里用的一样,内里都是黑蓝釉,碗的下层一圈两拇指粗,是原泥褐色。
老任面露失望。
该,没眼力见儿。
男人心想,要不是有软中华,都不想卖了。
躲得的远远的田见,觉得有点内疚,昨晚睡觉亡妻表弟给他提过,老任出手一万块的事帮忙处理债务,让他今日上心点,没想到第一家就遇到这问题。
楚烨扛着麻袋在老任背后站着,他看不到老任表情,但从微笑的肢体变化察觉,就提醒道:“看碗底。”
老任对楚烨的鉴定本事是服气的,立即照做。
碗底本来是有字的,但被人刻意划掉不完整了,短时间老任也辨别不出来。
楚烨却一眼看出来了,是大篆‘大清嘉庆元年制’,还有字体更小的赠‘十笏园’。
这个年份可就有意思了。
1796正月初一日,嘉庆即帝位,但朝政还是乾隆把持。
‘十笏园’乃是和珅的自号之一,碗下字被划掉,很明显是乾隆驾崩,嘉庆正式临朝亲政抄和珅家,有人偷摸搞出来的。
不过这儿都是猜测,还得证明碗最后的主人,进而推算当时赠送的人,也就是证实确实和珅府流出来,价值才能最终确定。
但就算不印证,就光碗色泽、质地,放到市场上也能值个几万块。
为了不让男人看出来,楚烨咳嗽一声做提醒。
老任意会,故作不经意放下碗,眼睛望着男人,边观察表情边道:“东西是民国初年的。”
“怎么可能,老师傅说是咸什么皇帝用过的。”男人大声辩驳。
老任淡淡道:“老师傅在什么店做事,可有资格证?”
男人一时语塞,不过很短暂就恢复过来,说道:“省城市场金波园大金师傅鉴定过的。”
“是他啊。”老任点头,拿出手机,道:“我打电话问问。”
男人慌了,老师傅其实他跟过的师傅,就一工地小头目,懂得一点古玩知识而已,金波园也是老师傅提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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