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抬头避开楚烨的视线。
好家伙,九月多秋老虎,三点多的太阳当空,老任眼睛差点给报废了。
哼!
楚烨不同情,转头跟老人道:“阿奶,凑巧我也喜欢吃,来时镇上买了,您能带我去吗?”
老人面色为难。
楚烨精着,起身从麻袋里又取了条腊鱼。
老人喜笑颜从田里起来,要带楚烨去找赵巩。
楚烨招呼老任骑摩托车,自己跟着老人步行,帮老人担水桶。
好在水桶没水,不然送东西还得耗费体力。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半山腰,上去后又过了座山头。
“这就是了。”老人指着山下说道。
山下是一条溪流因落差大,形成一个水潭,周围两片小山坡建了二十多座房屋。
“阿奶,是哪一间?”楚烨问道。
老人不作答。
意思很明显了。
楚烨心里有点疼,腊鱼是他从隔壁城市买的,还准备回去炖排骨,庆祝章笑复读,总共才五条。
“大姐,给。”老任见楚烨吃瘪,开心掏出最肥大的腊鱼,上来递给老人。
楚烨瞪眼,老任直接无视了。
“就在我家隔壁走吧。”老人收了东西也爽快,沿着小路走下去。
楚烨担着两个空木桶跟着。
老任骑着摩托车后面慢慢跟着。
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目的地。
楚烨没有过河拆桥,担着木桶跟到老人家里。
老人的家很普通,倒是屋子外有一片铺着石板的空地,还有一口老井。
此时井边有个女人,背对着楚烨他们来时方向,在洗衣服。
老人走到女人身侧,双手拿着三条腊鱼背着手,道:“洗不干净,晚上就别吃饭了。”
女人没回应。
老人伸脚踢了下女人的腿。
女人一阵摇晃,还好最终顶住了,不然脑袋非得磕到井口出血。
“哑巴了吗?”老人一点头不同情。
“知道了。”
“大声点。”老人呵斥。
“知道了。”女人回道。
这头楚烨放下木桶,眉头紧蹙,不过身为一个外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就跟老人道别,随后快步离开。
女人在楚烨转身后扭头。
“干事,跟你没什么关系。”老人呵斥。
女人赶紧转头继续洗衣服。
隔壁是有院子的,老任在院子大门右侧停下摩托车坐着,楚烨一过来,他就道:“三条鱼而已,有必要那么心疼吗?”
“想什么呢。”楚烨骂了一句,随后解释了下自己所见。
老任明白过来,楚烨这是压制出手的冲动,站起来道了声歉移步。
“打住,人家里的事你瞎掺和,等下全村都上来找你麻烦。”楚烨拦住老任。
在农村,一旦面对外人,那可是相当团结,特别是民风彪悍的嘉陵市各区县。
“怕什么,大不了老子叫兄弟们过来。”老任目光冷厉。
“叔,我俩是汉人,涞滩古镇各个村子村民可都不是。”楚烨提醒别冲动。
老任不管非要去好老人谈谈。
“这小娃说得没错。”墙头内冒出一个脑袋,面色通红就能看出来没少喝酒。
楚烨两人仰头。
“来找我的吧。”
“您是赵巩爷爷吗?”楚烨问道。
“是我。”老人回了一声,接着道:“东西有带吗?”
楚烨拉着老任,走到摩托车前拿起油箱上放着的麻袋,道:“保证您满意。”
赵巩说着视线转到老任,身上,道:“隔壁女人,早年可是小召村三当家,还是别轻举妄动。”
‘当家’的可是专指职业,至少在楚烨、老任两人的思维中是如此。
他两对视一眼,随后赵巩道谢。
“门没锁。”赵巩头缩回去。
“你有相关信息吗?”楚烨问道。
老任摇头,拿出手机看了下发现有信号,就打字发信息,让几十公里外的手下调查小召村。
信息发出去后,两人一同进了赵巩家。
院子地上的泥土,也没种个果树什么的,不过收拾得挺干净的。
赵巩正在屋里八仙桌坐着抽旱烟。
楚烨进门后,立马把麻袋里的地瓜烧、烧鹅取出来放桌子上。
在镇上,老任判断面食老板吹牛,毕竟东西也不是什么懒得,再说赵巩经常去镇上,想吃不自己动手,卖那么多东西又不差钱。
楚烨其实一样的想法,不过烧酒、烧鹅他也喜欢,所以想着就算不是真的,到时候自己吃也没关系。
老任一路吐槽,他是运气差赌性上头了。
“一起吃吧。”赵巩热情邀请。
楚烨两人立即明白,对方手里没货了。
好在都是心志坚韧之人,不会为这点事坏心情,各自在一边坐下,陪着赵巩喝地瓜酒、吃鹅肉。
“老实说,东西是隔壁老娘们让我去卖的,我就赚个辛苦费。”赵巩说道。
楚烨提起酒杯敬了赵巩一杯,一个字都没提。
赵巩知道什么意思,有道是吃人嘴软,再说老头也憋得慌,就给两人解释。
自己是入赘村里的,本来也不知道隔壁阿奶什么身份,是最近对方小儿子准备娶老婆缺钱,就让他帮忙卖东西,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做过生意,还是个狠角色。
“您被威胁了啊。”老任拐着弯套话。
赵巩精着,斜眼道:“小子,你老实啊,不过没什么大不了,其实也不算是威胁,主要是我穷还贪杯,无法抵住利诱,但憋屈啊。”
赵巩顿住一连喝下三杯。
“老子怎么说当年也是朝天门码头的老大,被一老婆娘赶着做买卖,兄弟们要是知道,不得笑话我。”
“您入赘了。”老任一点也不给面子。
赵巩生气,张口却无法反驳。
楚烨很是奇怪,老任比谁都油滑,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认识赵巩?
他把目光投向老任。
老任无视了,给赵巩倒了一杯酒,说道:“你婆娘呢?”
赵巩更泄气,身子都要趴在桌子上了。
“什么情况,字字往人伤口上扎。”楚烨忍不住开口,再下去赵巩还不得对生活失去信心。
哼!
老任拿起酒杯灌酒。
“唉,没事的,他说得都是对的,就我这样的人,早该去死了。”赵巩有气无力道。
“您可别乱想,说起来该死也是这奸商。”楚烨赶紧安抚。
赵巩回答,一杯酒接着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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