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电话那头，楚建华总算缓过气来吼道。
“别动怒，您还生病着呢。”楚烨说道。
“病没把我带走，你能先把我送走。”楚建华怒斥。
楚烨赶紧道歉。
没办法，突然多了一个亲哥哥，就算他有重生记忆也扛不住乱想。
“你三岁时……”
“我想起来了。”屋子里传出小高叔的惊叫。
什么鬼？
楚烨扭头看向屋内。
卧室里，赵蓉、楚兮兮、小杨岩异口同声，道：“想到什么？”
“楚烨有个小我一岁的表哥，小时候我俩一起带着楚烨和笑笑玩，后来楚烨三岁时就失踪了。”
小高叔看着床边被楚妈妈爆炸的小兵，红眼道：“小兵的妈妈，在丈夫离开后精神出问题，夫家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后来阿姨有一段时间清醒，就带到我们这里，病复发后走丢了，小兵要找妈妈，也跟着不见了。”
“我记得那时候，楚爷爷发动所有关系找，叔叔和阿姨两人没日没夜，各个乡镇去找，然而了无音讯，后来成为他们的心病，我们都不敢提。”
小高叔的介绍，让小杨岩想到父母双亡，哭得很伤心。
“不哭不哭。”楚兮兮自己哭得厉害，还抱着小家伙安慰。
“之前你没认出来吗？”赵蓉摸着泪说道。
小高叔挠头发，愧疚道：“因都不愿意提，所以渐渐我也忘记了。”
“叔，您可以的。”章笑吐槽。
小高叔更愧疚了。
外头，楚烨听到更黑暗的版本。
大姨被丈夫家暴。
施暴的男人，只因别人说儿子长得不像自己，就开始虐待妻子。
大姨寻求娘家帮忙无果，有一回忍不住失手伤了丈夫，然后被两家人一起围殴打坏脑袋。
要不是爸妈要结婚，楚大兵去外婆家要户口登记，发现问题才救出来，母子两都要死于非命。
“说起我妈的娘家，老爸你干脆多透露点吧。”楚烨拿着手机冷冷道。
“小丽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男孩一个不服管教，跟着洋人跑国外，一个残疾，后来才有你妈妈，本来他们想要的是儿子，没想到是个女孩，于是打小不待见，非打即骂。”
电话那头楚建华带着哭腔，道：“一个小姑娘的，家里不疼不爱，外人自然也敢欺负了。”
“有一天你妈实在受不了，在你大姨掩护下逃走，那年她十五岁。”
“他们村有个老战士是你爷爷的战友，每年你爷爷都回去祭拜，你妈老早认识你爷爷，然后就逃到我们家。”
“我记得我妈说漏嘴，娘家在几百公里外呢。”楚烨插嘴。
“嗯，所以说是你大姨掩护的，她那时候是纺织厂工人，有办法拿到车票，亲自送上车的。”楚建华回道。
“他们家没来找？”楚烨知道答案了还是询问。
“哼，少一张吃饭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来找。”
楚建华是个老实人，基本上很难发怒，此间声音颤抖，可想而知内心多窝火。
“老爸威武，把老妈照顾那么好，任性火辣辣的，暴躁无法无天了。”楚烨故意缓和气氛。
“那是只对你。”楚建华吐槽道：“你要是懂点事，你妈温柔得很。”
果然是夫妻！
楚烨暗暗吐槽，他上初中前，老妈可是大兴镇有名的火辣椒，那是天上地下都敢惹的存在，跟温柔就不搭边。
这话他不敢说，不然老爸绝对记着小本本上，到时候家庭会议拿出来说，他得倒霉。
“其实你大姨后来找到了，只是我和你爷爷都觉得，这事对你妈来说太过残忍，就没敢告诉她，偷偷下葬。”
楚建华顿了下，继续道：“你爷爷身边，那个无名战士坟头就是了。”
楚烨瞬间想起来，六年前开始，每年清明多祭一个坟墓。
爷爷是老红军，无儿无女无家的战友很多，都是爷爷照顾身后事。
那片山时常添加无名战士的坟墓，他们一家子都习以为常。
楚烨忽然醒悟，老爸今日滔滔不绝，没安好心。
他眯眼对着电话那头，淡淡道：“您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帮您调节夫妻关系吗？”
“你想看我被你妈暴揍，然后我俩离婚吗？”
“不想。”楚烨脱口而出，不等电话那头楚建华继续说下去，就道：“帮您背锅也可以，不过您得给点甜头吧。”
“我是你爸。”
“巧了，我是您儿子。”楚烨怪笑，道：“不过老爷爷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我是你爸。”电话那头传来楚建华加重的语气，显然是生气了。
楚烨却不妥协，淡笑道：“亲爱的楚建华先生，祝您身体早日康复，儿子就不打搅了，晚……”
“臭小子！你爸我什么时候求过你？”
“那倒是没有，但您儿子经常求您，说起来也不差这一次，对吧。”楚烨说道。
他能那么聪明，都是遗传爹妈的。
那头楚建华在他开口，就知道他想提什么，本来想拒绝，可到这一步了没法退缩。
沉默了几秒，为难道：“小子，我和你爷爷都知道，就算你只是小学毕业，只能捡垃圾的，也会如鱼得水，但你妈想法不一样，她自己没能识字，痛苦一辈子，你是不知道，打从来到我们家，我天天都教她。”
“你任务没完成，想让爸帮你扛，梦里有。”楚建华叹气道。
“等下。”楚烨把自己事放下，关心起老妈的事。
自然老爸从老妈十五岁就开始教写字，这都快三十年了，老妈怎么还是个文盲。
他把疑问跟楚建华讲了下。
那头楚建华沉默。
“好个徐家，跟外人合伙逼死我大姨，害我哥走失，让我妈脑袋被打坏记忆差，好好……”
楚烨轻松就串联起根源，十几个好字，越往后咬得越重。
躲在门后偷听的刘丽娜眼睛通红，随着楚烨声音越来越低，感觉身在冰窖浑身发寒。
啊！
刘丽娜终于扛不住，发出尖叫。
“怎么了？”电话那头楚建华关心道。
楚烨回神转身，呵斥道：“就那么爱偷听吗？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素质呢！”
刘丽娜吓得扶着门，根本就没能力回答。
楚烨满心怒火正没出发，见刘丽娜不知死活还不走，就跨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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