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这行当，靠长相辨认是要吃大亏的，最好的例子就是楚烨自己，十八岁身相，实则是个老江湖。
摊贩就没表象那么老实。
其根据阿达一副保镖装，认定楚烨是有钱人家孩子，故意装小捡废品来历练，想着狠狠宰一笔。
摊位上二十多个物件，不能说是垃圾，也不会是口中拿到就赚到，其中三件是刚从大墓出来的村民手中收的。
一个观音瓷瓶、一块铜牌、一枚古币。
楚烨关注的古币，伸手拿起来翻看。
古币，钱面中间刻有大清铜币四个字，内嵌小字甯字，被凸点包围一圈，外围上端写着‘大清铜币’满文，两侧有户部正字，下端刻着当制钱十文。
反面是一样的布局，上端有光绪年造，下端是大清帝国铜币的英文字样，中间为浮雕蟠龙。
“流通于1900至1911年，可惜是普通货币，不是二十文，市面上颇多的，就三五块。”
楚烨叹息道。
“小伙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流通再多也没有人多，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收藏价值跟着上涨，我敢拍胸脯保证，不出十年，一定超过五千一枚。”
“噢，为什么十年就能长上千倍？”楚烨放下铜币抬头饶有兴趣问道。
“老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去年我国加入世贸，以后经济一定大发展，大家口袋里有余钱，都爱把玩些古玩，你说能不涨吗？”
“有道理。”楚烨点点头。
摊贩认为楚烨被自己说服，兴奋指着瓶子、铜牌，道：“一起要了，算你行情价。”
“怎么个行情法？”
“三件一起一万块。”
“大哥还真是厚道呢。”楚烨笑道。
“那是，我坦白跟你说，这三件是我早上刚收到的，中间一翻折腾不说，还花了大几千块，顶多赚个辛苦钱。”
摊贩摇头叹气，配合憨厚的长相，着实有说服力。
不过，楚烨是不会被牵着走，再说嘴里所谓的厚道，跟摊贩理解也不是一个字意思。
“我就要铜币，大哥给个合适的价格吧。”他说道。
摊贩右手摊开比了个四。
“四块？”
“您在开玩笑吗？”摊贩叫道：“说了，未来价值至少五千块，要不是家里急着要钱，四千块都不卖呢。”
“我算08面有世界金融危机，很多人差点饿死，古董价格起不来哦。”
楚烨针对性发言。
他说的是实话，摊贩认为是抬杠，都懒得废话，就四千块爱要不要。
古董这行，会讲故事就能忽悠人卖下物件是没错，但故事得讲得精彩，像摊贩靠着世贸给未来定价值，其实就是在宰肥羊。
按道理，楚烨该醒悟，但他就没有走的打算。
要不是出于信任，阿达都想出手把他抱走。
这时，他也比了个四。
不傻，都懂他不是说四千。
摊贩惊叫道：“四百块？我都是一千块收来的。”
摊贩的话，把心里的想法暴露，铜币收购价绝不超百块。
楚烨甚至怀疑，摊贩是顺来的。
先不管铜币来路，他微笑道：“十倍于大哥的收购价，四十块。”
“你……太少了，多一点。”
摊贩想骂人，眼神扫到一个身体健硕的阿达，立马改了口，语气还软不少。
“一百块，我想送给女孩子当幸运礼物，不然都懒得要。”楚烨摇头道。
摊贩面色为难：“我本来是个机修厂工人，女儿得病需要一万块手术费，不得已主动下岗来碰碰运气，一百块实在太少了。”
糊弄鬼呢。
楚烨墨镜下眼皮一翻，张嘴却为摊贩加油打气，很是憨厚善良。
摊贩趁机要价四百。
“看在大哥急需要钱，二百五，多的算是给妹妹买营养品。”楚烨说道。
摊贩还想磨叽，他直接起身。
“别走，拿去吧。”摊贩说道。
楚烨口袋里刚好有钱，便数两百五给摊贩，拿走铜币。
“钱货易手概不退还，知道吗？”摊贩按照规矩提醒。
“二百五而已。”楚烨随口一句起身离开。
摊贩原地骂道：“真是二百五，那是老子下来后在地上捡到的，就没有成本，哈哈哈……”
“发生什么？”阿达有些蒙圈，一般情况下赚到不偷着乐，还嘲讽做什么？
楚烨不知道也懒得分析，抛着铜币扭头道：“大叔，你听过模造不？”
摊贩可不是嘴里说的是机械厂老工人，实则是古董圈混十多年的老油条，闻言当即色变。
所谓的‘模造’，是巴南周围县市的土语，直白点就是模仿制造，包括不限于古币之类的物件。
具体成因，大部分是骗，少部分是为了隐藏一些秘密，比如藏宝图之类的。
大清铜币就七克，能藏什么，摊贩是想不出来的，转念就认为楚烨是虚张声势，死要面子。
事实是如此吗？显然不是，否则楚烨不会浪费时间还给那么多钱。
“好叫大叔知道，镀铜黄金币。”楚烨微笑道。
“不可能！”摊贩冷哼道。
楚烨把铜币交给阿达。
阿达鉴定不行，但也是古董圈的，明白什么意思，一手捏铜币边缘，另外一手屈指轻弹。
铛!
铜币发出厚实的轻微响声，而不是铜币清脆声。
不管是不是黄金，都说明确实不指是铜币那么简单。
摊贩立马把二百五拿出来，道：“不卖了。”
“怎么证明铜币是你的？”阿达冷冷问道。
阿达不像是阿海一样，一张娃娃脸爆炸肌肉身高，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但气势也非一般人能比。
摊贩瞬间泄气直呼：“我才是二百五。”
嗯？
楚烨老早就感觉有目光注视，一直不想理会，现在变本加厉，于是墨镜下的眼睛转动，借着空隙寻找窥视的人，找到后嘴角便微微勾起。
“走吧。”他收回视线，招呼阿达离开。
摊贩捶胸顿足目送他们离开。
“楚师傅，不像是黄金的声音啊。”阿达小声道。
“是黄金没错，还重了两克。”楚烨肯定道。
阿达心里默算，现黄金一百九十几一克，铜币扣掉表面铜膜重量，至少赚一千二。
“黄金只有两克左右。”楚烨又说道。
阿达一下意会，拿着铜币道：“里面会藏什么东西，比黄金还贵重？”
“打开才知道。”楚烨淡淡道：“不过就算不值钱，光黄金也回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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