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交易，最忌讳的就是暴露最物件的喜爱，因这一来卖主可以任意发挥了。
鲁素素是从古董家族出身，如此低级的错是不该犯，实在是木椅太过‘奇葩’了。
是的，就是奇葩。
这是楚烨听到鲁素素惊呼投去目光的评价。
木椅就巴掌大，乃是长相怪异的原木，经由工匠顺势雕琢。
通体黑褐色，背部、椅面光滑纹理清晰，两边把手没有任何雕琢痕迹，由扭转的树根自然而成，延伸至四脚。
四脚固定横柱，也是树根蜿蜒自然形成。
当然，没有人工干预，没整齐起，但看着就是顺眼，堪称巧夺天工。
“民国津门建堂出品，乃是关二爷的神坐。”小贩金关解释道。
“关二爷是坐着的吗？我记得大江南北都是站着，左手持关刀，右手捋须目视前方十足。”
“你懂什么。”鲁素素更失去理智一样扭头，怒视几步外的任源，道：“关二爷坐着或者站着，还不是祭祀人说了算。”
“就是，不懂还乱张嘴。”金关可讨厌死任源，老是破坏自己生意。
任源道歉再次后退。
“一点都不真诚，师傅为什么带着呢？观他面向不似好人。”金关说道。
鲁素素叹气道：“我哥非要让他跟着，我也没办法。不管他，反正影响不了我们交易。”
“那是。”金光放心了，蹲下来继续给鲁素素科普。
这边肉摊前。
阿海询问楚烨对木椅的看法。
“建堂就是那坑货的高祖父，在津门城的门面。”楚烨说道。
“木椅还真是关二爷的宝座？”
“金光最大的特点，就是撒谎不脸红，那木椅是他的杰作。”
楚烨解释道：“他爸是木工家具厂做事的，打小他就在单位院长大，三岁时顽皮独自跑出去掉进河里，从此老娘不让他离开院子一步，无聊只能拿着木头雕刻。”
“很凑巧他爷爷，年轻时还有一门副手艺，就是给人雕刻各种神像之类的物件。老年痴呆手艺都没忘记，手把手全传给他了。”
“他爷爷叫什么呢？”阿海好奇道。
“金传岳。”
“津门传岳！”阿海惊呼。
楚烨点点头。
金传岳只学到自家两门秘法八分之一，把家族传承给断，但拜了个名师，前皇家宫廷御用木匠世家雷氏。
雷家传承老久远了，金传岳师父上上个雷家掌门人，更是推陈出新，精通大江南北各地建筑、家具风格。
当时古董世家、豪门大族，只要是能请雷家打造，恨不得立马向列祖列宗汇报喜讯。
雷氏是因犯事被皇家剔除，亲自批阅的皇帝还活着，他们就不敢太高调，怕被有心人利用。
故而，纵使被达官贵人追捧，留下的作品也不多，造成雷氏掌门人都还没死，物件就被奉为古董。
清末民初时，圈里又被天才少年‘金传岳’出世唤醒，精美的家具、神像不断出现，‘雷氏风格’成为风向标，家具界的黄金。
“不对，如果是金传岳，那金家怎么那么衰败？手握着雷氏标签，直接可以横着走。”
阿海忽然想起来，金传岳拜师雷氏，雷家都无后，他金家就是唯一继承者，金传岳还懂得全部技能，为什么搞到后代衰败当江湖骗子。
楚烨注视桥头，叹气道：“雷氏被人击杀，金传岳为师父报仇脑袋受到伤害，早早就出现记忆错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耐心学木雕，传承不就得断了。”
“大儿子不是在木雕家具厂工作吗？”
“当会计，媳妇开办食堂。”楚烨歪头笑道。
阿海顿时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前世，楚烨认识金关，跟着去对方家里，知道情况也跟阿海一样郁闷表情。
说起来他木雕部分，也有金老爷子的指点呢。
阿海缓过神来，道：“他自然有雷氏风格，靠手艺就能在圈里绝对能风生水起，干什么要全国到处摆摊骗钱？”
“贱，就喜欢坑人钱，懒，木雕技术学不精，最重要是……”
楚烨望着跟鲁素素吹牛的金关，道：“由于改革开放重新登记户籍，爷爷脑袋就不清楚，他爹又怕仇人上门，跟兄弟妹妹一合计，把老爷子登记成金大牛，所以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爷爷的来历。”
阿海望着鲁素素手里的木椅，道：“是有雷氏浑然天成的影子，但要不是您提醒，我也看不出来。”
这时，十多米外的任源突然投来目光。
楚烨自不必说，阿海身为一个信息仿制、职业保镖，第一时间察觉，当即小声道：“师父，您还没说为什么跟任源看上同一个女人。”
“喂喂，别胡说啊。”楚烨惊叫。
阿海淡定道：“你摸过鲁素素的背呢。”
“那我也是清白的，你可收紧点，让赵蓉知道，我还不得被扒皮。”
“师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阿海绝对尊敬楚烨技术，但也没拘谨，调笑起来没有任何心里压力。
楚烨黑脸，道：“黄石公托梦，我前世跟鲁素素是好兄弟，满意了吧。”
“先不说黄石公存在与否，我就好奇，您如何知道今生人家胎记？”
“老话说，胎记是前世留下的痕迹。”楚烨早已准备好说词。
阿海差点被噎死，果然师父每次搬出黄石公，就是没打算好好说话。
这时，任源朝他们走来，阿海心思也被转移走。
“好巧。”任源在两人身前停下，挡住桥头那边的交易。
楚烨发现其目光放在阿海身上，就调转车头移动开。
阿海扫了任源全身，道：“没缺胳膊没少腿的，怎么没学点别的本事？”
任源说‘好巧’有双重意义。
阿海就反驳，不是姓任都是爱吃软饭，刺探背后缘由。
“都是工作，没什么高下之分。”任源笑眯眯道。
好一张嘴。
阿海暗中评价。
“不一样，两腿一开等吃饭的，跟我海哥东奔西走劳心劳力比，轻松多了。”
前方踩着三轮车去桥头的楚烨，飘来怪里怪气的话。
任源瞬间色变，对阿海道：“不管管自己的人吗？”
阿海讶异，这就破防了吗？随后暗中感激楚烨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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