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平常和楚烨相处,跟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威严。
事实上,对别人来说气魄非凡。
绕是牛国,开了码头镇最好的酒店,在市中心开金银首饰店,暗地给销售、中转见不得光的货,人脉资源都算是嘉陵市排得上号,可在老任面前,跟做错事的孩子,大气不敢出。
该死,我怎么那粗心…不对,那个何年、肖大宝给老子挖坑,明明是任升的人,却故意不说,让老子往里跳,这下生意还怎么做?
牛国心里斗转,他是真想哭。
“哑巴了吗?”老任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问道。
牛国身体抖了下,结巴道:“不知是任总的人,下手不知轻重,我该死,任听任总处置。”
哼!
老任冷笑一声,牛国甚至抖得更厉害,噗通跪倒哀求原谅。
边上两个女人捂着嘴巴,满眼不自信,这还是平常那个走路带风,镇长看到都得客客气气的牛老大吗?
随后两人又转向老任,眼里有光芒。
老任一脸厌恶的望着牛国,道:“公开道歉,并且赔偿医疗费,不只是小何,那肖大宝也一样,同意吗?”
牛国哪敢不同意,再说他都盘算以后怎么办,没想到只是道歉外加医疗费,简直掉馅饼,随即感激涕零的发誓自己一定做到。
老任不回应。
牛国这类人他见多,光敲掉其生意没用,逼急了可能伤人,然而肖大宝三人都要在码头镇生活,最好处理方式,不逼到绝路。
这样一来,以后肖大宝三人,不仅不会被欺压,牛国为巴结他,还会把三人供起来。
此时楚烨正在给何年解绳索。
何年本以为脸颊要被雪茄烫穿,然后伤口溃疡而死,老友也随时要走,到时儿子就孤苦伶仃,所以绝望愤慨到无力。
没想到天降救星,不仅避免自己受伤,还逼得牛国道歉,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望着楚烨、老任猛流泪。
其儿子何百,抓着他手也跟着哭。
小男孩几年来跟着闯南走北,比同龄人懂事,当楚烨完全解开绳索后,立马跪下磕头感激。
楚烨赶紧扶起来,道:“是我们该做的……”
他解释得很清楚,今日出现这里都是砚台,但何年父子还是非常感恩。
紧接着,他带着父子先离开,让老任审问牛国,关于砚台的事。
这是他们无声的默契。
毕竟血砚关系甚大,还是不宜让父子二人介入太深,不然以后别想安稳生活。
他把人带下楼到自己开的房间。
路上顺便解释了下,肖大宝被接走治疗。
父子两再次跪下感激,无论他如何阻止都坚持磕头。
毕竟是救命之恩能理解,但不同意,毕竟也没费什么力气,说不通他就出手把两人敲晕,放一张床休息。
没多久,老任过来。
血砚是前两天,牛国接到的单子,客户指名要在码头镇放货。
牛国能做生意,脑子肯定不差,稍微一思考就明白物件不简单,于是找了同宗的堂弟打听,镇上背景较为‘干净’。
所谓的干净,就是亲戚少背景弱。
自然而然,码头村肖大宝一家就剩自己一个残疾人,还有外地来的代课老师,最合适不过。
于是才有楚烨收到货。
“牛大头是牛国找人抽的吗?”楚烨追问。
老任摇头,道:“这事牛国也不知道,不过处理手法很干净,显然是鲁家人所为。”
“难道是鲁家内部有人放货,其他人想干预而出手?”楚烨猜测。
老任点头道:“我也是这想法,现在需要看的是,他们知不知血砚的背景。”
老任有点担忧,毕竟鲁家是整个嘉陵实力最强的古董商,就算内部正在为新家主争斗,结仇也不是明智之举。
楚烨在沙发上坐下,道:“大概只有鲁老头知道。”
“那不是更危险?”老任惊异不已。
鲁云田从解放前掌控鲁家,度过一个个难关,改革开放后不仅家族没有一丝衰败,反而蒸蒸日上,一跺脚整个西南业内都得抖三抖。
其才不会管血砚是家里人放出来,自会上门找他们要,依据其性格,走过路过扒三层皮,他们损失不会小。
楚烨听完老任的担心,笑眯眯道:“没关系,十月十五号,也就是半月后,鲁云田必见先人去,没那能力找我们麻烦了。”
“你哪儿来的消息那么肯定。”
“黄…算了,反正就是必死无疑。”楚烨罕见主动收住老任不爱听的借口。
老任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个死法,总该能说吧。”
“暴毙,死因不详,当天就被后人一致同意火化了。”楚烨说道。
老任眉头一紧,这也太古怪了。
大家族内部,相亲相爱比黄金还值钱,更多时候是互相倾轧,能一致同意见鬼了。
“苏浩不是其合作伙伴,没有一点反应?”
“他是忠于鲁云田个人,并不管鲁家死活,从我知道的信息来看,一直都没做出反应,鲁云田死后就再也没踏入鲁家一步。”楚烨根据记忆回道。
老任眉头锁得更紧,如果鲁云田真在半个月后暴毙,整件事就太诡异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鲁家是嘉陵行业内最强势,内部发生变化,会影响到外面。
“我就不跟你去找老中医了,得跟老古提前做好安排,免得到时候鲁云田一走,行业内受到冲击。”老任说道。
楚烨没思考就同意了,反正那老中医自己很熟,没必要靠老任才能见到面。
老任见状,道:“你跟老中医怎么会熟悉?老头最讨厌你这种熊孩子。”
“你才熊中年,我对神佛可是很虔诚,在牛鼻子面前乖巧懂事惹人爱……”
“别说,不然我要吐了。”老任面色难看。
他所认识的人,无论大小孩,就没有比楚烨更任性,不把砸神佛就好还敬仰。
“还是让阿海跟着你去,犯浑的时候能阻挡下。”老任不放心做出安排。
楚烨认为老任是偏见,自己真的没犯过老中医,但也不反对安排,毕竟血砚在身上,得有个强力的人保护。
随后,老任把晕过去的父子扛走,去跟在县医院的肖大宝汇合,留下楚烨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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