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扛着麻袋和离离一起，走在通源街。
通源街两边都是买卖瓷器的。
瓷器精品不少，但假货也是各种古董子类中最多的。
楚烨没什么兴趣。
离离又觉得饿了，两人便拐进送仙桥古玩市场美食巷。
巷子两米宽，长不过百米，两边开着数十家餐饮店铺。
每一家店铺门面只有一个，其实内有乾坤，有的还是食宿一条龙。
“我要吃西北牛肉面。”
离离看到跟桑眼有关的，哪怕只是个店名就不存在自我意识，能喊一声通知楚烨实属罕见。
因身上没带钱。
楚烨翻着眼皮跟在身后跨进门槛，服务员引他们找位置。
此刻是晚上七点多，大厅、包厢食客不少，只有午后简易棚子才有位置。
只有三张桌子，此刻两张都坐着人。
剩下的一张位置偏僻，好在距离护城河很近，对岸就是临时摊点市场，也算是热闹。
楚烨才没有意见。
至于离离，有‘西北’两个字，就是喝西北风都没关系，自然是无所谓了。
两人落座后，他跟服务员说道“五两面切三两牛肉，要微辣的，两份。”
“客人请稍等。”服务员转身离开。
坐在他右侧位置的离离，眯眼道：“小子，你对西北很熟悉啊。”
“那必须的。”楚烨提起茶壶倒茶，边道：“杨礼品在西北的仓库，藏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带我去。”
“你有毒啊。”楚烨把倒满茶的被子放到离离面前，道：“打始皇陵的注意不够，还想偷天师的仓库，你是打算一条黑走到底啊。”
“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有！都是做贼。”楚烨喝着茶边道。
离离直翻白眼。
她倒也不是真惦记杨礼品的仓库，是听到同为‘古董天师’老爸提到过，杨礼品有个徒弟跟大尘门关系匪浅，所以想去仓库找看看，是否有机关手的线索。
楚烨当然知道，主动提出来，就想说明，杨礼品西北仓库，就没有跟机关手相关的信息。
直接说明的，离离那性格是不会接受，胡说八道中夹着真话才有用。
正在两人废口水时，服务员领着一个老人从大门出来，道：“您看真没位置了。”
“那不是有。”老人指着楚烨所在的位置。
服务员像表示，店里不支持拼桌，老人已走上来，跟楚烨说道：“小哥，我能坐吗？”
西北口音啊。
楚烨觉得真凑巧，面带微笑跟老人说道：“您请坐。”
老人感谢一声，在他对面落座，随后点了跟他一样的面。
服务员见状也只能离开。
“年纪大体力不行，走点路就得休息下。”
老人取下背包打开，边道：“感谢小哥大方，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带了点酒，小哥不嫌弃的话，一起？”
“是酒，就是好东西。”
楚烨前世因忘年交兄弟风商的藏货，就是个酒鬼，一听到有酒，才不管其他，把茶水一言而尽，空杯着急等待。
离离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天下哪有十八岁的人酒瘾那么重的。
老人倒是淡定得多。
酒被装在一个木罐中。
样子跟褐色瓷瓮一样，腹宽上下窄，瓶口只有一元硬币直径，用褐玉块塞着。
里面的酒先不说，就光凭这外观，就是极为罕见。
楚烨已知道里面的酒是什么，心更为躁动，桌下双腿抖得厉害，脸色就跟便秘一样通红。
老人在楚烨激动中起开酒。
楚烨深深吸了一口。“果然是民国老窖少郎酿！八十年的老陈酿，一克堪比黄金。”
老人目光亮了下，道：“行家啊！”
“赶紧的。”楚烨伸长手，把杯子放到老人面前催促。
老人回神起身，一手抓木罐脖，一手托着底部，小心翼翼的往杯子里倒。
香气弥漫开来，就算是嗅感迟钝的离离，也能闻到了，顿时起好奇心，也清空面前的茶，把杯子放在老人身前，恭敬的求酒。
这时，老人停下手。
杯子普通的瓷茶杯，高有三厘米能装十毫升。
老人只倒了三分之一。
“太小气了。”楚烨抱怨。
“这就度数本就高，加上是陈酿，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老人解释自己不是小气，同时往离离的杯子倒酒。
“满上。”楚烨要求。
老人给离离一样的量，随后并没有按照楚烨要求倒酒，而是请离离先一步品酒。
离离虽不好酒，也不是毫无经验，心里觉得量少了，却也没说出来，感谢老人的赠与后端起酒。
“一丢丢就好，别太多了。”老人提醒。
“小屁孩都不怕，我还能比他弱？”离离摇摇头，站着捧着杯子一口闷。
几秒后，离离放下杯子，道：“没什么味道。”
话刚说完，身体一阵摇晃。
楚烨、老人早有防备，一人一边抓住离离的手臂。
离离双眼迷离，脑袋一阵晃，几秒后就不省人事。
楚烨两人轻轻把她放下椅子上坐着，脑袋枕在桌子上。
“这女娃是北方人，酒量绝对不差，一杯就不行了。”老人暗示，自己倒酒是有讲究的。
楚烨嘴唇蠕动了下想反击，转念又觉得与其废话，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拿起杯子也是一口闷。
“你这孩子……”老人一阵着急。
来不及。
楚烨已经喝光了。
离离为了加强手指关节，不但对嗅觉、听觉放弃锻炼，甚至还比普通人还迟钝。
他可不一样，六感全强化。
此刻酒在嘴里，跟火焰一样跳动着，焚烧着口腔，火辣辣刺痛感直冲脑门。
然而他并感觉难受，还非常享受的眯起眼。
当酒入喉后，火热随着气管涌入胃部，紧接着迅速蔓延全身五脏六腑。
他身体滚烫发红，毛孔像是被激活一样在呼吸。
期间，老人跑到他身边，怕他步入离离的后尘，随时准备接住。
只是情况并没发生，几秒后他张口：“八十老陈酿就是爽。再来一杯，要满上。”
老人愣愣的看着。
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喝酒七十年，耐酒精高到不可思议，坊间人们忌惮的高度白酒，都能当开水喝，可面对少郎酿，都慎之又慎，一杯子下去要缓大半小时，眼前的小孩子竟十秒不到就清醒，简直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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