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瞎子是兵回收站所在地的小兴村人。
父母早年在矿洞出意外,家里就剩下爷爷和他,日子过得苦,但饭还是吃得上,毕竟大兴、小兴村周遭,是整个巴南县少有的平地,家家户户都有几亩田。
只是命运多舛,五岁那年爷爷摔倒不能下地,为给也找医生,他步行去县城请医生,半道下大雨时找地方躲雨,碰巧遇到了从湘西过来的老道。
老道是江湖中几近失传的赶尸人,一见程瞎子就发现能传衣钵,于是伪装成老医生,跟着回小兴村。
程爷爷不幸被闪电劈下来,直接一命呼呼,程瞎子成为孤儿,老道见状帮忙埋了程爷爷,之后直接把人掳走回山去。
楚烨三岁时,程瞎子偷跑回来,两人在战士公岭相遇认识,他从家里偷东西来给对方吃,没几天老道士追来。
他带着程瞎子,依靠地势便利满山乱窜,最终被堵住,因为他天赋平平就被放过,程瞎子又被掳走。
之后再见面是五年后,他八岁程瞎子十五岁。
这回,老道士归西,程瞎子自由了,但被老道士用各种药泡过,已然做不了普通人,要了两只公鸡去因蜈蚣就分开了。
前世,08年遇到桑眼,进而认识六小斗和其合作伙伴,才又碰到程瞎子,往后十多年,基本上一个月都会见上一面,互相学习也互相坑对方。
程瞎子会的东西很多,加上从他身上盗走的知识,简直是年轻版的风商,不同的是,恨死古董圈所有人事物。
前世就没少劝说他退圈,当个普通商人。
此间相遇,又说起一样的话,他是一点意外都没有,不想继续纠缠,再次询问是否接任务。
“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上去再说。”程瞎子说道。
楚烨眉头抖了下,没多说话,弯腰把昏迷的小沙弥抓起来,起身时见程瞎子,手抓着大砍刀往斜坡走,顿时无语,道:“近视也有个程度,距离那么近还看不清啊。”
“光线弱,我有什么办法。”
“眼镜呢?为什么不带。”楚烨怒道。
程瞎子转身,道:“还不是你,我刚在给尸体塞毒物,就突然听到小鹰乱叫,还有个北方口音的,以为是盗贼,一时着急眼镜掉落来不及捡。”
“知道了,抓住我衣服,我带你上去。”
“你知道路?”程瞎子狐疑道。
“你养了什么尸体我都知道,区区陷阱小事一桩。”楚烨说道。
“六变态告诉你的?”
“边走边说。”
丰都之行肯定危险重重,程瞎子是必须邀请。
为了能得到信任,楚烨扛着小沙弥,在通道放慢脚步,把重生用‘黄石公托梦’为借口,把程瞎子这些年的底讲了下。
程瞎子不止懂得赶尸还会术数,算命风水信手拈来,实打实的神棍一个,所以比任何人,都相信黄石公真的给楚烨托梦。
等楚烨停下讲述,立即讨要知识。
“等任务完成,我写下你师父没有完全说完,就死翘翘的大尘门绝技,免得你付出视力代价,结果就学一半。”楚烨说道。
“是老畜生。”程瞎子抓住楚烨衣服跟着走着,边纠正。
“好好。”楚烨顺其意思。
“你真的懂得那门技术?”程瞎子提出质疑。
“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之天听,也就是配合风水术数的巅峰听力。”楚烨淡淡道。
程瞎子倒吸一口冷气,追问黄石公是否就是大尘门的人,是首个练习天听的大佬。
“没错,他还是大尘门门主。”楚烨为圆谎,也为了让程瞎子能信任自己,张口就来。
程瞎子点点头,道:“你有学吗?”
“我怕变成瞎子或者哑巴,所以还在考虑。”
“还好。”程瞎子松口气,道:“不然我得称呼你祖师爷,这可太丢脸了,我可是大你七岁呢。”
楚烨没作答。
这时,他们也离开通道来到地面,屋子大厅背墙后的小屋。
随后他们前后脚穿过拱门,进入明亮的大厅。
楚烨见到地上摔裂开的眼镜,把小沙弥随手丢地上,走上去捡起来递给程瞎子。
程瞎子带上眼镜,首先仰头观察他容貌。
“张开了,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脸阴险黑心大坑货。”程瞎子评价道。
楚烨眼皮一翻,在边上木椅上坐下,道:“我打算去一趟丰都县,希望……”
“我去,你身上命格怎么比五年前多一个印。”程瞎子惊呼着,走上前俯身认真观察。
几秒后,站直一手吃着大砍刀,一手推着眼镜,道:“你死过一次。”
“你尸体玩多了。”楚烨白了眼,继续发出邀请。
程瞎子没回答,在他面前左右移动上下打量,嘴里啧啧称奇。
程瞎子二十五岁,却有堪比六十岁的容貌,一部分是因被师父泡稀奇古怪的药水导致,余下的是研究易经造成的。
即便楚烨不承认,也不得认可对方在术数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所以此刻被看得心里发虚。
“命魂有双重印记,跟赶尸中的假活不一样,怪哉、怪哉。”程瞎子啧嘴,随后停下脚步盯着楚烨,一脸笑意。
楚烨发毛,双手捂在胸前,警告道:“别乱来,你弟我是活人。”
“我答应你的邀请,也不要什么酬劳,只要等结束后你来着住一个月,等离开后我再送你一件老古董,能开个店铺的那种。”
程瞎子说道:“那个老畜生解放前,从湘省土豪手里赚到的,乃唐末大宝贝。”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楚烨还是果断拒绝。
程瞎子确实有不少让人眼红的收藏品,但更多是各种尸体,还钟情研究,他可不想为个物件被切片。
“我是你哥,还有你两次就我性命,怎么忍心伤害你。”程瞎子严肃着脸说道。
楚烨一个字都不信,竖起中指,道:“你丫碰到尸体,就跟商人见黄金一样疯狂,在这里住一个月,我怕是要被切成数百份。”
“我发誓绝不会在你身上动刀,否则天打雷劈。”程瞎子举手发誓。
楚烨疯狂摇头,道:“接受邀请,送你天听完整版,要么就此分别。”
“你在逼我!”程瞎子双手握紧大砍刀,面色狰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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