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寒的话，让楚烨脑海思绪拉得很远。
有些事本来不想说。
车寒要成为巴南黑暗面的王者，心得够狠，免得做些妇人之仁，到时候还得他耗费精力去处理。
可见对方如此痛苦，想想还是说了吧。
他喝了口地瓜烧，目光望向对面墙壁，道：“张老头的弟弟，一开始就被你乱刀剁了。”
“什么？”车寒思维有点转不过弯来。
楚烨选择说出来，就没有隐瞒的打算，从张老头的故事说起。
张老头跟如今传承千年，有着恐怖实力张天菱坐镇的张家，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凑巧都姓张。
因为守护者某个东西，被大张家看中，就故意制作家的族谱，以近前引诱之，让很多东北张家的主动攀亲带故。
民国那对掌控东北的父子，跟两个张更是没有人关系，只是身边智囊的谋划，想夺取东北张守护的东西。
于是才有张老头妻离子散的事。
车寒已坐起来，靠着墙壁看着楚烨侧脸，其强化的是视力，所以在黑暗中还是能看清楚答应表情，见似乎不做假，就提出疑问：“以我师父那程度，大张家予取予夺，可直到碰到我，守护的东西好像还在呢。”
“因为大尘门门主下场阻止了。”楚烨解释道。
车寒恍然。
自古来大尘门就是古董圈跨不过的王者，一半不理圈子里动态，但只要出手必跟是大事。
对于师父守护的东西，他有点好奇了，不禁的伸手摸了下脖子上，被人称为摸金校尉标记，其实是个狗爪的物件。
楚烨余光看到车寒的动作，却没在意，喝了口小酒，继续道：“你师父的双胞胎弟弟，并非守护者，故而不止全貌，可野心不小，成为大张家计划的代理人，也就是你知道的，大张家东北分支的族长。”
“你师父的儿女、小妾或者第二任老婆，也是主要参与者，随着调查分成几派，互相攻歼算计。”
楚烨顿了下继续道：“大张家目标是东北张守护的物件，才不在意捏造出来的分支内部情况，甚至还推波助燃，毕竟混乱意味着外部势力有插入的机会。”
“不可能，我师父说了，儿女妻子在解放前已去了。”车寒反驳道。
“为了钱财可以不要亲父、丈夫，可不就是去了。再则事也正好是发生在解放前，甚至更早。”
楚烨撇撇嘴，接着道：“只是万万没想到，大尘门门主会下场阻止，解放后还安排你师父，去修船厂当保安，那群人的计划被迫做出改动，不敢明目张胆只能使用小手段……”
张老头意志坚定，哪怕一天吃一顿都无所谓，坚决不把守护的东西交出去。
原本秘密将有大尘门派人接管，结果车寒无意闯入。
张老头一问得知，车寒往上数都是务农的，跟古董圈没有任何联系，干净得不能再干净，比较不会被人注意，于是决定暗地里传授知识力量。
车寒自己的卧室，跟师父家就一墙之隔，还是六七十年代的筒子楼，很容易打出暗洞。
明面则冷漠以对，于迷惑比人的监视。
楚烨停下，扭头问道：“话说你进张老头家，家里的黑猫跑到隔壁，你才不遵守爸妈的交代，敲了张老头的门，对吧。”
车寒点点头，道：“那天很奇怪，大雪纷飞温度低得吓人，白开水非得钻出窗户，可气死我了，那猫是我姥姥生前最喜欢的，去世后我妈妈用来缅怀，每当夜里都抱着睡，要是知道我没看好，我得挨揍……”
说起家人，被称为‘北方雪狼’的男人，滔滔不绝就算，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家人朋友就是楚烨的软肋，所以并没有出言打断，而是当个合格的倾听者。
半响之后，车寒忽然放下音量，头低低道：“好想爸爸爸、妈妈。”
车寒快四十岁了，父母是在他还不到二十岁时走的，对双亲记忆也停留在那一刻，所以很难说，此刻他是几岁。
总而言之，对双亲的思念一点都不做假。
“坏得很彻底，却也是个人。”楚烨心里暗叹。
‘雪狼’在某些特定圈子，可不是好称呼，车寒被冠上了，说明其所做之事，绝对是挑战普通人的道德底线。
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待见，但也无法否认，车寒是个人，也有着情感。
非得归咎个对错，那只能说是该死的命运。
好在，今生在02年就碰到对方，并收入麾下，前世他收集情报中，05、08等年份做出事，也不会发生了。
嗯？我无形中救那么多人，贼老天不是该给丰厚的奖励，我也不贪心，比如告诉我古昆仑入口机关密码……算了，爷我不信命运，贼老天就是个屁，还得……
楚烨脑海里思维乱飞。
车寒并不知道这些，情绪缓和不少，追问自己父母、师父的其他情况。
楚烨甩头，道：“二十二岁那天夜里，袭击一群人不是被反击做掉三个，负伤五个吗？”
车寒有些狐疑。
楚烨不管，自顾道：“负伤的五人中，有两个是制造你父母以外的在罪魁祸首，一个被捅伤肺部，现在呼吸都困难，一个被你搞坏左肾，本来他右边就摘掉，这下可绝后，凑巧他是你师父胞弟的唯一后代。”
“至于背叛你师父儿女，是挂了的三个和其他负伤的三个，后来没多久相继你去了。”
楚烨按照前世收集信息转述。
“不对，那一夜我师父教给我的硬功夫才小成，自保都勉强，最后身中三十多刀，要不是路过的一个女人救了我，根本走不掉的。”
车寒反驳，那一夜大失败，被人救走前，敌人都好活蹦乱跳呢。
楚烨冷哼道：“大张家想杀人灭口，掩盖跨越七十年的行动计划，因死对头风家，为争夺一老物件，正在他们的收集黑料，正好拿你背锅。”
车寒释然，但很快又露出疑惑，道：“你不是说凶手是被我乱刀砍死的。”
“因协会档案就是如此记录，你洗不清的，那就当是了呗，反正罪魁祸首都走了。”楚烨淡定道。
车寒不接受。
“跟我说没用，我又不是判官，如果实在不甘心，努力当上协会秘书长，自己去翻案，或者把张天菱乃至整个张家剁了，也可以，毕竟过死人不会辩解。”楚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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