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了解的是八十岁后的风星婆婆，之前的就信息不足了。
故而，此刻不清楚婆婆的想法。
但是也无所谓，反正不管是鉴定还是威压，他都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败。
在阿海扛不住，都退到门口，婆婆收了自己的压迫，道：“以哥哥的名誉担保，价格绝对公道。”
风商、风星兄妹有间隙，但爱彼此是实打实的，所以楚烨满意了。
他起身都懒，手指着左边分别的瓶瓶罐罐，道：“九曲、邻水……”
他一口气报了九个酒的名号。
婆婆的老眼瞪滚远。
她的渠道中透露的情报，是哥哥风商非常看好眼前的小鬼，甚至当作生死兄弟，并没有鉴定能力的定级。
所以心里没有预判。
而此间，小鬼只是用三分钟不到，鉴断竟全对了。
要知道，九种酒水全是风商不知道的，不可能提供任何帮助呢。
她放下手中的玉器鼓掌，道：“是我小瞧小先生了，就光凭认酒这一道，可称王了。”
“侥幸而已。”楚烨如实摆手。
事实上他能快速认出来酒，是依靠前世经验。
而眼前的女人，一辈子专研酒，实力绝对比自己高多了，可不能摆谱。
婆婆认为是谦虚，却也不纠缠，果断道：“你全中了，按照约定自取酒器。”
“谢谢婆婆。”
楚烨不客气，起身走向距离自己五米西南位置，拿起一个看着很普通，只有十厘米的青花瓷酒罐。
“五十万，不含酒水。”婆婆坐在竹椅上眯眼道。
酒罐里其实也没装酒，婆婆只是顺嘴而已。
楚烨提着酒罐返回位置盘坐，用手托着观察。
罐体乃是普通样式，上口缩窄腰身滚圆肥大，通体淡青色，上面纹络如蜘蛛网密密麻麻。
罐内胎色一如外面，底部外圈的白圈，能看出陶土基本信息。
这似乎跟市场上摊位，一月五十块的瓷器没区别。
然而婆婆敢开五十万价格，自然不是凡物。
其实仔细看，绕着瓶腰身的瓷纹，是一只几欲腾空的凤凰。
铛铛~
楚烨左手屈指轻轻一弹，如钟鸣又如凤鸣，声响回绝不断。
“真是北宋丰都县酒神鱼曜，打造龙、凤、麒麟三大灵瓶之青鸾邀月啊。”
“青鸾邀月，历史上可不乏制假者，你手中的瓶子，是我五年前从京城拍卖会上拍得，十几个鉴定师联合，鉴断为南宋默大年仿照的。”
婆婆不带个人情绪，客观转述酒罐的背景。
楚烨把罐子倒转，手指磨着底部白瓷圈，道：“默大年性格问题，烧制的物件，总喜欢把这一圈磨平，甚至上漆二次烘烤。”
“与之对应的，鱼曜打造的三个瓶子，只是为装自己从坟墓挖出来的三种老酒，瓶子细节根本不在意。”楚烨放下手指，捏着罐子脖晃着。
婆婆撇嘴，道：“不用试探老身，五十万一分不能少，但也不多要一分。”
“哥，付钱了。”
楚烨并没有打算说服婆婆，闻言立即呼叫门口喘气的阿海。
钱数确认后，婆婆询问他，为什么敢肯定酒罐是真器，毕竟没记载过，默大年是什么性格。
“花钱买情报，天经地……您别开玩笑啊。”
楚烨想赚点回来，话刚出一半，婆婆取出二十块，瞬间让他郁闷了。
记忆里，风星婆婆就是个开朗的‘少女’，钱、物就是个屁，只要能开心就好。
“二十块能吃八碗半小面，还嫌少。”婆婆埋怨道。
“婆婆，您这酒罐是花二十万拍下的呢。”楚烨不爽提醒。
婆婆意外他知道详情，但表面淡定，把二十块收回口袋，边道：“不赚钱，开什么铺子。”
忒心黑。
楚烨心里暗叹，这世间除了他就只有风商等有限几人，知道手里的酒罐是真‘青鸾邀月’。
婆婆不再此行列，理直气壮多要三十万，亏得自己还信任其跟哥哥的情分。
转念一想，他又无所谓了。
毕竟，至始至终他都是知道信息的，还不还价直接让阿海刷卡付五十万呢。
最重要的是本就不亏。
青鸾邀月加上风商手里另外两个酒器，组合后就能知道酒神秘方。
“到时候找风老头，连本带利赚回来，看在是老友份上，收他个三百万吧。”
他想着想着，飘飘然了。
钱是一回事，一旦配方完整了，让风商酿出失传的鱼肠酒，才是真正的大收获。
婆婆见他笑得‘奸诈’，就忍不住道：“加十块钱，告诉我背景。”
楚烨回神，换上放地上喝光的地瓜烧酒壶，一手指着自己一米外人头一样的陶罐，道：“雪山汾河一壶。”
雪山汾河酒乃是小麦酿酒，为北宋晋省某位大佬，联合当时的老酒窖优化古配方，酿造出来的。
度数不算高，就在三十度左右，但是香醇持久。
只需一口，就能在口腔、喉咙乃至胃部，来来回回流窜大半小时，随后比较灵敏的人，会感到凉意。
这是因烧灼突然消失，和外界温度形成反差造成。
不管是什么道理，说是一口赛黄金，不为过。
婆婆收集数十年，才仅仅人头大的半坛，楚烨开口就要两百毫升，实在可恶。
“贪得无厌。”婆婆生气道。
自古交易，就在于谈判。
楚烨自然不会因婆婆生气就放弃，保持着微笑，道：“鱼曜最厉害的是什么？”
婆婆收集一辈子的酒，其能不知酒神是干什么的，顿时呼吸急促。
不够性格使然，瞬间就压住，冷淡道：“酒神死后百年被挖开坟墓，陪葬品也没有配方，算算消失千年了，现在你说有就有？”
这话有不信任也夹着压价的意思。
古董圈的物件，说白了价值所在就看需求，像是酒这玩意儿，在阿海他们看来，跟矿泉水没区别，但在婆婆这边，黄金不换。
所以楚烨是不可能接受压价。
他晃着手里的酒壶，道：“不多要，不能少。”
婆婆觉得有点熟悉，转念想到这不是自己刚说过的话，顿时拉下脸，道：“情报说你心眼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误会，天大的误会。
楚烨心里哀嚎，表面微笑着，不说话就晃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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