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庙前面有广场,能俯瞰远处的丰都县城,是人文、自然景观的结合,加上威武庄严的神殿,为香客聚集地。
庙后面,只有一小块泥土地,狭窄不规则又没有护栏,除了一面山脊背,其他方向都是最少几百米落差的山涧,掉下去就没命。
不会普通香客过来,但凡是过来的,一定知道归路或者叫黄泉路。
此刻走来的一老一八少女,便是知情者。
楚烨听到李求秋的话转头,看到来者后有点讶异。
两人他认识。
老的快八十岁,年轻时继承家里的镖局,‘西北齐家镖’。
该镖局,有普通人认知的那种,但收入大头,其实来源于跟古董圈相关的业务。
镖局其中有个子业务叫典当,能典当物品,也能出售收购,
其收购价砍得很低,出售又很高,以赚取其中差价,但因是老字号,有信誉保障,所以还是不少西北人的首选,甚至有从西域特意过来出售。
同时,镖局也受鉴定委托的业务。
齐大业执掌镖局,正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华夏各地军阀盘踞,东北日寇占据,乃至全面侵华时局动荡,别说普通人受苦,就是军阀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台,各领风骚数个月。
说白了,那就是个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时代。
西北齐家镖地处金州,扼守着河西走廊东边,是周围最大的城池,自古多繁华。
不幸,当时被是匪半军阀的马家盘踞。
镖局每月供奉不等大洋才勉强存活,眼看着对方越要越多,二十六岁的齐大业不顾全家反对,把明面上的产业一次性散出去,接受对象三教九流全在内。
随后举家迁往金州乡下白龙沟,也是齐家在清初齐家的地方,该商为农。
齐家是金州大户,家里人谁受得了黄沙漫天,脚下是赤土的环境,一个个的吵着要分家。
齐大业劝说无果后同意了。
最终他取得最少的物件,并照顾眼瞎的老母亲,带着妻儿送兄弟姐妹们一个个离开回城里。
之后的日子,齐大业跟着白龙沟百姓相处,学会种田养家畜,日子过得清贫,但没让妻儿饿死。
倒是兄弟姐妹们,在时代滚滚洪流中,死得死、残得残。
改革开放后,已年过五十了,却毅然决然带着妻儿,和少量的物件,返回金州租凭一家店铺,是当年他家镖局管辖的分店,重新开始。
他的目标不是赚大钱,而是把被兄弟姐妹们‘扔’的物件,一件件的收回来。
二十年过去了,收回个五成左右,祖宅要回来,铺子有面向圈内也有游客纪念品店,同时在长安古董东市场、京城潘家园,都有店铺。
同时他还是金州齐大业地产的董事长,开发十几个楼盘,资产在西北明面上能进前二十。
用世俗的标准,他绝对成功的。
可他自己却认为是失败的,齐家镇宝之物,当年被大哥大嫂带走,从此没有消息,如果找不回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十年前,齐大业得到情报,镇族之宝在桂省,于是动身南下,到达始安全州县那天,正是冬至日。
全州县地处桂北,紧邻湘省永州,湘江穿县一分为二,地形举目都是山,只有高低之分,那又是个寒冬,让一个西北汉子都受不了。
县东北庙头镇朝南五公里,有个白马山就是齐大业此行目的,他和两个属下保镖,在县城租了一辆车子沿着湘江北上,紧赶慢赶在夕阳落下前,白马山隐约在望。
不巧路被积雪覆盖,那年头乡下山沟沟的,也没有个导航,保镖怕迷路,劝着等白天再走。
齐大业能从一穷二白,迅速富裕起来,核心秘诀就是‘谨慎’两个字,自然不反对了。
于是让手下把车子停在高处江边,打算靠着一身正气度过这寒冷的冬至日。
半夜,车外忽传断断续续的啼哭。
这周围都是山,边上湘江河岸都是人高的野草,目视范围内是没有一户人家,要不是车下是千百年来,人们踩出来的道路,大概率都以为原始之地。
如此环境,深更半夜的忽然又啼哭,在唯物的人心里也得打嘀咕,何苦是见太多无法解释的古董圈人。
齐大业赶紧摇醒前座两个保镖,并示意两人别出声,仔细听听看是否也能听到啼哭。
保镖是专业的,迅速清醒,车前后左右的玻璃,被积雪覆盖没有视线,于是各自贴着身边的车窗玻璃。
饶是车子有暖气供应,贴上去还是让两个西北大汉,感到一阵冰凉,更可怕的是,真有凄厉啼哭。
驾驶座的保镖,较先缩回摆不正身体,警惕四周围,并道:“齐总,自古有说寒夜深山有啼哭,多半是狐妖作怪寻阳气我看着今夜是要凶多吉少。”
“嗯,声音断续不规律,但啼声尖锐,不是一般狐妖,怕是只有传说中的黑狐狸。”副驾驶的保镖也说道。
后座齐大业反而面色缓和,冷哼道:“想我齐某人,这辈子看过最可怕,不是什么神鬼而是人,衣服穿紧点,一个我下车去碰碰那狐妖。”
两个保镖吓到面色发白,自古狐妖多难缠,何苦是有道行的,散人聚在一起,还有有个照应,分开的话怕是要凶多吉少。
然而齐大业才是老板,且两人打小是被收养长大的,恩情在拂不了面,只能听从安排。
副驾驶的保镖咬牙,表示自己先下车,而后用力推开被积雪覆盖的车门。
不过没怎么害怕的齐大业,反而更快下车。
车外一片漆黑,天空雪花飞扬。
齐大业落地的方向,正好是面对湘江,那人高的野草,随着寒风舞动。
啼哭声,也不知道是被风覆盖,还是怎么了,直到保镖来到齐大业跟前护着,也没有传来。
齐大业打着手电筒,皱眉道:“之前最多停顿五秒,现在都快半分钟,还是没有声音,是狐妖走还是在谋划着什么?”
啊!
保镖吓得一个抖索后退,被重重砸在后面车上,连带着让车里看不到外面的保镖,也吓得惊叫不已。
两个西北大汉整出的响声,让前方湘江传来凄厉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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