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要找自己很容易,所以楚烨也没开手机,背上麻袋带着陈平出门吃早餐。
广武的祭神节,在每年中秋节后举办七天。
因周围几个乡镇的人们,都会在这期间到广武庙祭拜,所以七天的人流量一直很大。
现在才早上六点半,街道上就人来人往。
商贩的叫卖声、香客们交谈声交汇,内向的人进入其中,会跟跑进鸭群里,被吵得浑身难受,反之,如果是外向喜欢热闹的人,如鱼入海般畅快。
楚烨属于后者,或者说好奇心重的人,都是爱凑热闹。
他扛着麻袋左看右瞧,见到小吃都想试试,于是都买一点,很快麻袋都膨胀一圈。
紧跟着他深厚的陈平,一直绑着脸,身体也很僵硬。
“辣年糕,试试。”楚烨接过摊贩两串年糕转头,才发现陈平的异样。
心里有点愧疚,自己就顾着吃的,忘记关照小孩。
老任知道,还不得跟他唧唧歪歪。
前方就是广武庙,边上有家西北牛肉面,他便带着陈平过去,点一碗面还有一些西北风味小吃。
“账我付了,在这你吃等我,好吗?”
楚说完不等回答,转身扛着麻袋离开。
陈平从小懂事,妈妈去世后就主动辍学,帮父亲照顾三个妹妹,所以别看只有十二岁,生活经验远超同年龄。
所以楚烨的表现,让小家伙一脸错愕,‘哥哥’真叫对了吗?也许自己才是吧。
不管陈平想什么。
楚烨出门后,直奔最热闹的地方,干果、小吃能见到统统都买,小玩具之类的也不放过。
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很多是想卖给站里其他人的。
当他买完蛇参泡酒抬头,发现前方一片拥堵,以为是好东西,迅速赶过去。
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人,人群围了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就是没人出手。
不是人们冷血,主要今日是广武神的生日,大家怕碰血晦气。
楚烨在外头就听到人们议论声,挤进来后想都没想就走上去。
人们纷纷开口,让不要乱碰,小心爸妈生气。
他没有回应,把麻袋、酒放下,伸手检查伤者的鼻息。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昏厥了,流血的地方是腹部靠右侧。
楚烨撕开衣服检查了,发现是匕首所伤,还注意到血液里有粉末状。
在人群惊恐中,他伸手指粘了点凑近观察,随后鼻腔闻到怪味。
他的经验何等丰富,一下就辨认出来,粉末是火麟粉。
明之前,西南地区有些地方,爱用铁铜等金属器当陪葬品,不知受到什么人启示,认为铁器棺材里保存越久,子孙越兴旺,于是防锈手段应运而生。
其中火麟粉,因效果好制作不易,价格不便宜,于是成大户人家彰显身份的专属,限定在小范围内。
慢慢的,制作方法也被少数人掌握。
到后来,只剩下西南地区的盗墓贼们口中,‘见火麟必遇宝’。
民,国到解,放前后时局动荡,最后一个懂得制作火麟粉的家族意外覆灭,从此沦为传说。
就算有人挖到坟墓,碰到火麟粉,也都当成普通防锈物。
楚烨因在协会仓库,看过类似卷宗的资料,不但确定存在过,且还懂得制作方法。
身为一个专业淘客,遇到‘火麟粉’岂能错过捡漏机会?
他脑袋里想一大堆,现实才过去不到半分钟,于是没有多思考,拉着伤者沾着血的手,惊呼:“表哥!谁打你的,难道又是阿坏?”
围观的人愣了下,随后都意会过来,也就是亲属才会不怕晦气。
不少人失去兴趣散去,剩下的也呆不久,不到二十秒人都干自己的事去。
这期间楚烨从麻袋里拿出布条,给伤者堵住伤口。
等人们都不关注了,他把酒装进麻袋,接着背起伤者,一手扶着一手抓麻袋离开。
他嫌麻烦,就没有去牛肉面店找陈平,背着人回旅社。
老板不愿意自家旅馆沾血,不过楚烨承诺五百块,老板立马放行,还询问需不需要烧热水等特别服务。
楚烨知道要钱,不想给,就拒绝了。
回到房间后,他先把伤者放木椅上,从麻袋里拿出刚在街上买的花布床单摊开放地上,在把人放上去,免得地板破地毯沾血,老板借口讹诈。
“算你幸运,遇到其他人你没救了。”
楚烨嘀咕着拿出急救包、小刀、火材盒,和刚买的蛇参酒,来到伤者边上蹲下。
他先点火烧热小刀放一边,接着用酒洒伤者伤口周围,把血液给清理赶紧,再用小刀深入伤口里,把火麟粉尽量挑干净。
动作肯定是不会小的,伤者都直接痛醒来。
“别乱动。”楚烨拿出毛巾塞对方嘴里,继续处理。
接下来,伤者痛不欲生,嘴里发不出声,身体乱动着。
一小时后,楚烨才停下来。
治疗并没有结束,他拿起酒往伤口里倒下,虽控制量,却让伤者以为自己被架在火烤,身体疯狂抽动着。
要不是外面祭神香客们的声音高亢遮蔽,怕是整栋楼都要被伤者乱动声惊到。
十分钟过去,终于能正常药物帮忙治疗。
“我缝线手法比较粗糙,你忍着点。”楚烨提醒。
伤者经过两轮折磨,已没有自我,哪儿还能回答。
楚烨也没顾忌下手。
他是真没有谦虚,把伤者伤口当鞋底,动作不讲究,针线起起落落,等完成后,小孩子看到都会摇头。
自己也知道难看,赶紧继续下一步,纱布倒入药水盖住。
患者再次昏死过去。
咚咚!
门敲响了。
楚烨起身去开门。
外面陈平一脸可怜巴巴,还有怒气腾腾的老任。
“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徒儿都要被人贩子骗走了。”
“十二岁了,还那么聪明,人贩子得吃亏死。”楚烨嘴硬道。
老任喷得更凶。
他干脆不理会,转身去洗手间处理手上的血迹。
“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坏人,以后离远一点。”老任牵着陈平的手低头交代。
不是在开玩笑的,他是真生气了。
陈平不敢说话,很老实的点头。
随后,老任把小娃拉进房间,关上门后走到卫生间门口继续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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