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正文卷第一百八十章少年当此,风光正是殊绝横山府里,园中的山石、林木都淹没在陆景身上发亮的雷霆和神火里。
这些光晕织成一张威严赫赫的网,将此间的一切都网罗在其中。
陆景指尖拈着一缕魔气生成的黑雾,那黑雾里隐隐约约有一面黑幡想要冲脱出来,却被陆景身上的雷光,死死的按住。
枭骨的尸体就躺在陆景脚下。
他不曾被斩首,血液却从七窍中流出,在地上汇聚成为流水,这等视人命为草芥,渴饮人血,饿啖骨肉的大恶修士,流出血来竟然也是鲜红的。
横山府里,一切仿佛都已经陷入寂静、暗淡中,阴暗建筑最深处,那一位刚刚显露威势,就被陆景持雷神斩出一剑,灭去威严的照星修士,仿佛已经重伤,只有微弱的元神流淌出来。
七皇子得来阴阳雷霆大律神符,以自身皇族血脉祭祀执律雷霆,却不曾想强盛的执律雷霆最终认同了陆景。
其中雷神伟力,尚且不曾消散,就加持于陆景元神,斩出这极为恐怖的一剑。
一剑之后,陆景身上雷霆逐渐收敛,而元气正节节攀升的元神,眉心却有一株金色的火焰正灼灼燃烧。
东海敖九疑破天荒变的惊疑起来
方才还直言要相助于北阙沐的西云妨,此时眼中也透露出一些茫然。
龙族之属,天生便被天地所钟。
不仅寿命比起百族更加悠长,许多龙属生来便可吞云吐雾,生来就血肉刚强,体魄强横。
真龙龙属元神也更加厚重,自诞生以来,就可不去日照,只需踏入修行之境,最低都是一个神火、先天修为。
若非真龙龙属血脉稀疏,这天下之主也不会落于此间人族,以及海外妖族之手。
尽管如此,龙族之强横已毋庸置疑,不凡的天赋加上悠长的寿命,本身就极适合修行。
可是……西云妨却从未听过这天下间,还有一念点燃神火的龙属。
哪怕是那些读尽天下典籍,酝酿元神的人族大儒,总归也需要一颗神火种子,才可顷刻之间以厚重底蕴浇灌种子,长出一株神火来。
可是就站在横山府里的陆景。
火焰如初日,金精照十方!
盛大的火焰燃烧在他身躯周遭,哪怕是那诸多雷霆消散,此时陆景也如若火中之月,仿佛天生映照霞光。
「他以元气构筑神火,却要比种子孕育而出的神火威势更加滔天。
以着陆景的底蕴,怪不得可以成为大伏少年魁首。」
敖九疑眼神颇为郑重,侧目之间看了一眼北阙沐和西云妨,直言道∶
「他神火如虹,剑气也如虹,甚至养出一道气血精神,也许很快天下间的豪客们就会踏足太玄京见他。
三太子倒也罢了,已入七皇子一脉,冲突难以避免……西云龙女你要横插此事,还要仔细斟酌,莫要为西云龙宫惹来麻烦。」
敖九疑神念闪动,说话也并不客气。
方才直言要相助于三太子的西云妨只是认真听着,并未反驳。
这向来骄横的龙宫龙女,也终于意识到……当鼎盛的天赋巍巍如同山岳,遮天蔽日,阴影遮盖大地,即便是他们这等天生尊贵龙属,在他面前也不可太过持二字!
横山府中,也早已聚拢了许多目光。
太玄京中不知有多少大人物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陆
景。
出奇的是……
横山府古辰嚣这等尊贵、重要的客人,被陆景找上门去,斩了一位七境修士,陆景言语之间对古辰嚣也毫无客气,甚至胆敢质问古辰嚣,太玄京中竟然没有一方势力,前来打一打圆场,反而只是默默注视,乃至有些玄都人物因此事,而对陆景生出好感来。
短短几个瞬息。
陆景身上的雷神光辉,就已然彻底消失不见。可陆景依然站在横山府中,剑柄洁白的唤雨剑上,诸多云雾升腾与周遭的雾气融为一体。闪耀的火光,又让陆景越发威严。执律雷霆光辉还在陆景唤雨剑上流淌……古辰嚣仍然坐在白骨宝座上,他躯体中,一重重先天气血化作漩涡。
大琉璃天轮玄功轰然运转之下,古辰嚣乍看起来,就好像是琉璃铸造,完美无瑕。
「陆景神火奇异,底蕴浑厚,天赋也自不必多言……只是他那持身的雷神力量已经散落而去,那石人与那银甲将军已在云上。
古辰嚣虎视眈眈,杀意滔天,陆景……又要如何脱身」
原本沉默的西云妨回过神来,抬起精致的下巴,此时的她终于看出这位少年魁首的不凡来,又道∶「这陆景不似冲动之人,应该已经有脱身之法。
这里并非齐国,古辰嚣应当留不住陆景。」敖九疑也同样点头,认同西云妨。
三太子北阙沐额头那一只神龙角突兀闪烁光辉……他神色微微一变……
不知道为什么,他额头的神龙角自从感知到陆景元神眉心燃烧起的那一缕神秘神火,竟然在不断颤动。
横山府中!
古辰嚣身上的先天气魄越发昂扬,周遭雾气中泛起一阵阵冰霜。
他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躯体配上血色红衣,眉心印记若隐若现,让这位齐国太子威势凛凛。
他似乎已盛怒到极致,眼中血丝遍布,脸上僵硬的笑意也已经收敛起来。
古辰嚣站在原地,强横的气魄压向陆景。
这时的他很是清醒,看着陆景的眼神,也并无之前那般癫狂。
古辰嚣侧着头,语气冷冽而又僵硬∶「你既然敢来横山府,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现在你身上雷霆之力消退,独身一人却要面对我。
来……陆景你来告诉我,你又做了何等的安排又要如何走出这横山府。」
古辰嚣直直注视着陆景,眼中的杀机都似乎被他隐藏起来∶「你将你的安排告诉我,我今日不会对你出手,放你离去便是。
往后你我之间,还有许多交锋。」
齐国太子话语中意味深重,却又透露着一种深深的渴望。
许多默默注视着横山府的人们,当听到古辰嚣的话语,脑海中竟然勾勒出一幕景象。
那景象中,横山府中血光漫天,一股肉香充斥此处,古辰嚣端坐在白骨宝座上,身前玉案之上,摆放着已然烹煮成熟的血肉。
而这齐国太子,正手持小刀,睁大眼睛,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刀一刀、一口一口饮血吃肉!
而这正是古辰嚣意欲所为……癫狂、恶孽,就仿佛生于深渊之中。
横山府三条街巷之外,一处楼阁顶上,裴音归手持广寒宫,默默注视着横山府。
当古辰嚣的声音传至她的耳畔,裴音归似乎想起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里的厌恶再也无法掩饰。
于是,这位昔日的齐国公主举起手中的广寒宫。丝丝缕缕的气血悄无声息间,流入了这携带了月色清辉的大弓中。
广寒宫中,也猛然流转出一种奇妙而强盛的力量,逐渐化作一支月色光箭。
天上明明无月,又被厚重的云雾遮挡。可是当裴音归挽弓……
天上似乎真就有广寒宫显,似有玉树照月光。明月出玉树,苍茫云海间。
无形光芒直落而下,落在裴音归广寒宫上。裴音归默默的望着横山府,望着横山府中持剑而立的陆景以及那令人厌恶的红衣太子。
她心中暗道
裴音归思绪闪烁,广寒宫以及那月色光箭上的光芒越发炽盛,远远看去,就好像半轮残月伸出皎洁的光芒,正要落入人间。
清冷的波动重重而来,就会在瞬间,就已达到一种鼎盛!
裴音归一路从齐国逃出,杀了不知多少人,才能来这太玄京。
而今时今日,裴音归执弓而来,要圆她心中的明月。
裴音归神色越发漠然,不过一瞬,广寒宫弦松去……
一道流光,照破黑暗!
裴音归眼里似有解脱,正要落目于那流光上。突兀之间,一道神念悠扬而来,带出一缕白光。白光与流光相撞,并无任何冲天的波动。仅仅眨眼之间,裴音归射出的一箭,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弭,似乎从不曾存在过。
一道无悲无喜的神念传来,落入裴音归耳中。紧接着,从远处的黑暗里缓缓走出老僧来。那人须眉皆白,慈眉善目,身上穿着一袭金色九条僧伽黎,眉眼中自有一番慈悲。
裴音归身上白色纱衣随风而动,她眉梢处一座广寒宫殿印记若隐若现。
她望着走出的老僧,眉头微微皱起。
裴音归轻声道∶
裴音归认出来人身份并不奇怪,能够身穿一身崇天帝亲自赐下的金色九条僧伽黎的僧人,普天之下也并无几假。
释怒主持口诵佛号,语气越发柔和,耐心道∶「齐国太子心中恶念丛生,孽障便如同万丈高山而且已然深深扎根。
哪怕是翻天的巨龙,也无法令他心生悔过,他如若就此死去,对于天下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裴音归默默看着他。
释怒主持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横山府「可就如他所言,这等恶念之人身上,却还背负着天下大势,背负着无数生灵的性命。
他死在太玄京,天下必将生灵涂炭。」
裴音归摇头道∶「我既然孤身来此,就已经想到后果,我是齐国公主,大逆杀兄,虽说与大伏有关却也有限。
我以广寒宫射出的玄功,就是证据。」
释怒主持道
裴音归眉头蹙得越发深了问道,问道∶「天下人皆知齐渊王父子二人,乃是天底下最该杀的恶孽。
可佛门净土,慈悲之地却要来护持他,这人间的拘束对于诸多恶人,未免太过仁慈」
裴音归说到这里,又望向远处的横山府,眼中竟出奇闪过一缕担忧「既然释怒主持不让我杀人,总要保一保陆景先生的安危。
那枭骨该死一百次,陆景先生杀他,不该被古辰嚣威胁。」
释怒主持也看着陆景,语气竟然有些犹豫∶「陆景先生神火中,有些忿怒明王
之像,也许……」
他正在开口。
古辰嚣冷眼注视陆景,四重先天气血自他身躯而来,一重盖过一重,他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一枚精致的天轮。
天轮上宝气氤氲,被古辰嚣拿在手中,那一缕缕先天气血,竟然变得越发厚重深沉。陆景执剑而立,正要说话。横山府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熟悉中带这些中正高昂。
古辰嚣与陆景落目,却见到横山府门前,一位身穿青色长袍,长着长须美臀的人物占在横山府前。
陆景有些意外。
古辰嚣看到关长生前来,咧嘴一笑,他看着关长生,道「时常听闻书楼独立于世俗,只重于传道授业,不看天下兴替!
如今再看,陆景之所以能够这般狂妄,赶入横山府杀人,身后是有书楼撑腰」
陆景还未说话,关长生却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道「古太子,你太过抬举了自己,区区一个横山府,还用不着搬出书楼二字。
我今日前来寻景先生,不过只是私交而已,只是要去寻他喝酒,怎么太子还要阻拦」
关长生不过清喝,身上没有丝毫气血涌动,也无任何刀意浮现。
他站在横山府外,就和翰墨书院中那一位性格温和的教书先生一般,没有丝毫威势可言。可当他来临横山府前,当他说出这番话。很多看着横山府,心中也有些担忧陆景的人们,终于安下心来。
书楼先生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名动天下的大修。可这位东河国刀圣必有其名,就算他不曾带刀前来,只剩下一位古辰嚣的横山府……也同样无力阻拦。
关长生说话并不客气。
古辰嚣却并不在意,甚至不再去看关长生,反而对陆景咧嘴一笑,点头说道∶
「久不出世的关长生亲自前来,陆景……我自然不会再拦你,你离去便是。
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已经与你说过,时日悠悠,你我同在这太玄京中,乃至同在这一片天穹之下,往后自然也有许多相见的机会。」
古辰嚣左右四顾,看了看这有些许破败的横山府,神色逐渐轻松起来,甚至失笑道∶「如今仔细想来,身为一国太子,有太过信任太玄京,身旁竟然没有几位真正的强者。
陆景,希望你下次露出破绽,依然有那雷神护体。」
古辰嚣说完,红衣随雾气而动,他并不流连,就此转身。
门外的关长生也对陆景笑道∶
此事……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北阙沐、西云妨已经转身,将要下楼阁。百里清风不曾言语。
虞七襄少女之心作祟,总想要比较一番究竟是自己的气血底蕴更为厚重,还是陆景神火更为神秘。
横山府以外的魏惊蛰远远看着已经被雾气吞噬的枭骨尸体,心中也不由感叹陆景先生执律之余,也为民除害,为那些被残害的人们,寻了一个慰藉。
关长生正等着陆景。
可站在原地的陆景,竟然朝关长生微微点头,温和道
诸多人物还不曾反应过来。
陆景声音再度悠然传来
陆景手中唤雨剑轻动,刺
目的寒光呼啸而出,唤雨剑带着云雾与光辉,游走在陆景身旁。
陆景右手按刀,眼神中并无多少冷意与杀意,可道出的话语却自有一种白衣执律者的厚重。
还不能走
陆景一语既出,莫说是想要离去的三位龙子龙女。
就连默默注视此处的大人物们,也不由心生异样。
太子、七皇子。
大柱国、中山侯。
姜白石、大司徒。
乃至深宫中的目光,都变得微妙起来。关长生亦有诧异,百里清风脸上的笑容越盛。西云妨、敖九疑似有不解。
在他们的认知中,陆景剑气锋锐,神火灼灼。可是齐国太子古辰嚣也修持执魔之法,大琉璃天轮玄功自有不凡,为他量身铸造的大琉璃天轮宝物,距离二品也已经不远,一身先天气血同样厚重,称他为一句武道天才,其实也名副其实。
原本沉默良久的北阙沐开口,道∶
北阙沐这般想着。
而原本已然转身离去的古辰嚣却已经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看了陆景一眼,失笑道
陆景不为所动,道∶「根据五刑、八议、十律,古太子所为理当压入刑部大牢,流放边境。
只是,太子的身份特殊,关乎两国邦交,大伏律法中亦有此等先例。
所以……太子自此之后应当紧闭横山府门庭,自困其身,一年之内,不得踏出横山府一步。」
古辰嚣脸色越发苍白,眼中血丝越发繁密,他露出洁白牙齿。
而他身上的气血却猛然间带起狂暴风浪。他站在风暴正中央,琉璃天轮再度出现在他手中。
中先天之境威势,显露无余。
他的气血浑厚之余,充斥煞气,仿佛是无数冤魂厉魄聚集起来,几乎要吞噬一切。
而这等风暴卷动横山府,横山府中的一切都已失色。
古辰嚣声音隆隆,从四面八方传来。
剧烈的震荡从大地上传出,仅仅一刹那……古辰嚣就化作一缕血光,强健体魄夹杂能够轰碎大地的肉体力量,夹杂重重叠叠的先天气血……
琉璃映照世间诸恶煞气,大恶胎狱度天下苍生!
当古辰嚣琉璃玄宫,夹杂冲天煞气,轰然而来,其中竟有一股大恶普度天下苍生之念。
陆景深吸一口气∶
他一念即此。
眉心大明王神火顷刻之间燃烧,大明王焱天大圣法相出现在他元神之后……往前所诵读的诸多典籍,配合仙儒命格得来的种种明悟,化作炽盛的光芒,照耀在陆景元神上。
一点浩然气,化作千里快哉风,拂过陆景元神。律法雷霆重重叠叠,生出雷火,落在陆景大明王神火上。
神武天才命格之下,陆景天赋发扬到极致。……陆景种种底蕴经过无数重沉淀,终于迸发在此刻,落入他熊熊燃烧的神火中。
于是陆景双指成剑,元神眉心中的大明王神火,以一化二
剑指指向恶孽太子,大明王神火以二化三!
神火……
三重!
只一瞬间。
陆景元神中,三株神火熊熊燃烧,金色神火燃遍元神,从终身腾出无穷无尽的火焰、元气。
周遭的元气都被陆景元神吸引。
而陆景身后,原本梵日金刚法身却因诸多明悟而再度蜕变。
一尊悲天悯人的菩萨,捏出佛菩萨印,珈趺而坐,出现在陆景身后。
陆景元神元气,化作阵阵金光,透出诸多火光,融入唤雨剑中。
唤雨剑云气燃烧,化作霞光,隐约间可见一尊菩萨持世,熔于唤雨剑中。
剑出!
菩萨结印!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耀眼的光芒揭开这混沌的世界。
扶光斩琉璃大恶,接起一片霞光四射!
顷刻间。
飘然红衣飞退。
陆景眉心隐约可见三株神火熊熊燃烧,白衣飘荡间,唤雨剑轻鸣,悬空于他肩膀旁。
阵阵云霞依然浮现。
就如若此时的陆景肩上,扛着一轮绚烂的大日。
肩扛大日,剑出扶光!
古辰嚣口中吐出鲜血。
释怒主持平和眼神中,露出些喜色来
龙女西云妨默默无语,看了一眼三太子。书楼、太玄宫中依然静默。
太先殿中,崇天帝眼前封有真龙尸体的玉案,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缝!
青云街首辅府邸,姜白石笑意殷殷,终于不再犹豫,落下一子斩天上星,棋势渐明!
修身塔中,一如既往坐在玉案之前的观棋先生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想起夫子撑开天关的那一幕。
百里清风摘一下腰间的酒葫芦,饮一口酒,擦去嘴角的酒渍。
「少年当此,风光正是殊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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