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安全大于天,放火决水放危险。
恐怖之下有极端,方寸之地栖祖先。
人进入了更高度文明的社会,能不能忘了历史呢?在历史中受苦受难的人,多希望自己能摆脱苦难,田红想不出来。在他的世界里,树是最值得心疼的。田红说:“树是守护世间的。”作家看不出树对世间的守护,只觉得树是几十万物种之一,并不见得有多伟大。作家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章,危害公共安全罪里,记载着两个字——毁灭。
田红的思想很难看出什么极端点,他的媳妇差点跟别人跑了,他也只是哭一哭,对着树一顿感情输出而已。试问,跟你共同孕育新生命的人都离开了,不是挺悲哀的吗?缠着颗树,树又不能跟人生孩子,田红为什么爱树不爱人呢?田红解释说他没有安全感。作家觉得田红是清心寡欲了,没有太多念想而已,仔细想想,树和人,或许真的能沟通?“独木难立,群木成林”、“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等等人生哲理都跟树有关,这些哲理怎么来,看树看来的嘛。
田红的交际圈很小,树是他能找到的最值得思考的事情之一。这样的生活态度,在作家看来过于求稳,相信田红也如此认为,不然六十多岁时为什么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叹息自己“此生虚度”呢?比起田红的稳当,作家更喜欢顽皮的人,不过,顽皮的人没有正确的思想,就危险了。如果田红都能说自己没有安全感,作家更认同每个人在公共环境里,都很难找到安全感。每一个陌生的事件,都对人的精神进行着考验,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不同,人会焦虑,树也如此。田红眼中的树,每一天都不同。作家眼中的人,也是一样。
来者往往与己不同,就像树往往随风飘荡,随四季变化。树是随环境改变的,随春夏秋冬改变的。按照作家的理解,人是随环境改变的,随生老病死改变的。田红爱树,爱和老树做朋友,他说:“人和树,最大的共通点,都随环境改变自己。除了人和树,世界上几十万物种中,大多数都随环境改变自己,为什么不说全部?在物象、心象之上,还有人看不到的道之象。道之象从物象中寻找出来,是物象之外的万物法则,人类里终究还没人能完全明白……”一个老人痴迷于行为艺术,尚且有这样的发言,作家还是认可这类思考的价值的。
树的安全,是田红最牵挂的事。好在,树是安全的,田家村也是安全的。田家村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过犯公共安全罪的人。只因田红有时把人也当成了树,没事就跟村民进行沟通,并尽力解决村子里大大小小的矛盾。当树容易着火时,田红会想村子是不是会着火。当树开始干枯时,田红在想村子会不会缺水短电。这些简单的小事田红想得多了,把可能发生的安全隐患也考虑得多了。村民们个个不觉得自己傻,为什么要一直被田红提醒怎么做人呢?当人们把公共安全当成了自己的事情,田红基本上不用再做多余的事了。
自动驾驶技术成熟后,除了部分类型的车还是人工操作,已经很少出现交通事故了。航天器材操作简单化后,村子里太小,没法摆弄太多,除了几个给农作物喷农药的飞行器,没什么能飞的东西。飞行器被鸟搞坏过几个,撞过几次鸟窝后,已经很少出现飞行器事故问题了。村民的家具都是智能家具,任何情况都能即时查看,没发生过什么爆炸,火灾。村民们都有各自健全的人格,有自己的思想。在高素质表现下,村长的职位早早就该被取消了,但是,田红的情况令村民担心,害怕他变成极端人格,就哄着他过日子,由着他跟树做朋友,这是田红不知道的。至于枪支弹药,在村子里显得多余有。之前村子里小孩很喜欢玩玩具枪,没事拿着“爱枪”打鸟打鱼,最后发现效率低不说,还没剑玩起来帅,就没人考虑偷摸搞什么武器研发了。不单单是严管严控,能配合田红工作的人,积极为田家村做贡献的人,让田家村的安全得到了保证。村子里有个学化学的人,一次在家里无意间搞出了有毒气体,被智能家具救了。后来,小化学家被村民送去研究院了,他还是有志气的,不断努力,最终他成全了自己。
田红眼里的世界很小,他说:“环境的安全有树,人类的安全靠文明。”作家觉得人类古时候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尊,主要还是文明进展得快。可惜田家村几十年只出过一个化学研究员,对公众文明的贡献少得可怜。田红这个村长又不擅长人工智能,除了编一些不怎么入人眼的诗句,画点风景图,就没什么本事了。说起来,田红一面研究诗句、美术,一面勤恳建设村落,倒有文明人的几分神采,可惜不够。有个爱背书的人,把文明定义为书本里的故事,逢人便讲。听的人多了,觉得不值钱,就没人爱跟他聊了。
公共安全被定性为问题的时代,过去了多少年,七十岁的田红想不起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人,村子里出过没有,七十岁的田红也想不起来。作家和田红聊了很久,发现明明在想来者危害公共安全罪的问题,却一直找不到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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