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刘进在前面引路,史高在后面跟随,两个人便到了丙殿会客处。
刘进推开门,看到史良娣便开口说道:“母亲,表兄来到了!”
听到这话,史良娣赶紧站了起来,看向了刘进身后。
后面跟着的史高也随着刘进进入房间,看到屋子里的史良娣,通过刘进刚刚的言语便知道这便是自己姑母了。
史高当即跪地拜道:“侄儿史高拜见姑母。”
史良娣听此,激动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赶紧走过去,扶着史高的胳膊道:“高儿快快起来,让姑母好好看看你。”
此时史高这才站了起来。
史良娣端详着史高好一会才说道:“上次见面乃是你父亲进京任职,那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呢。多年没见,已经成男子汉了。”
史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一下。
刘进此时才说:“母亲,表兄,莫要站着了,不如都坐下吧。”
史良娣赶忙招呼着道:“对,对,高儿,坐下说,坐下说。”
说罢几人坐下,刘进招呼身边的侍从令其通知太子史高已经到了,接着安排人上茶。
待坐定,史良娣开口问道:“家中你主母、你母亲及二弟三弟都还好吧。”
史高道:“都挺好。主母身体硬朗,倒是我母亲这些年照料我兄弟三人,体格偏弱,常生疾病,这些年经过调养,方才有所好转。”
史良娣叹息一声:“也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嫂嫂及母亲。”
史高却说:“姑母莫要过于挂念,我此番前来便是为家中打前站的。
此前祖母思虑,我祖父、父亲皆亡。姑母你又在京中,我及二弟三弟三人奔前程定然也需留在京中。
因此祖母意思此番令我前来看看可否在京中站稳跟脚,若是可行,便变卖家中祖产,搬家至京中。”
史良娣一听,喜出望外,道:“可是真的。”
“回姑母,自然是真的。”史高道。
史良娣激动的都不知怎么好了,兴奋的说道:“京中有我帮衬,站得稳,定然站得稳。来京好,来京好。”
正聊着,外面传来一声喊声:“太子到。”
众人一听,尽皆站起来,有侍从推门,太子便进入屋中。
史良娣领着众人拜道:“妾身(儿、史高)拜见夫君(父亲、太子殿下)。”
刘据赶紧扶了一下一下史良娣道:“不必如此多礼,快些起身。”
众人这才起身。
史良娣面带笑容向刘据介绍道:“夫君,此乃是我侄儿史高。”
史高一听再次拜道:“史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哈哈一笑道:“此前便听你姑母念叨过你,如今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你也不必过于生分,叫我姑父便可。”
史高一听,看向了史良娣,史良娣刚准备令史高拒绝,刚张开嘴还没说话,刘进便注意到了,直接抢先回答道:“父亲都说了,表兄你就莫要如此生分了。”
史良娣见此,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史高见此,脸上透漏着惊喜,再次拜道:“侄儿见过姑父。”
刘据笑着应了一声,接着众人又坐了下来。
坐定,刘据问道:“我既然是你姑父,便与夫人一道称呼你为高儿。高儿这些年可曾治学?”
史高点点头,道:“回姑父,已经治学了,治《诗经》,师从东海澓(fú)中翁。”
古代所谓治《尚书》、治《公羊》、治《谷梁》等,意思便是学的是某一本书的传承,和师门差不多,当然,同样是治《诗经》下面也有派别,如鲁诗、齐诗、韩诗、毛诗等。
一般而言,一个人理论上都是治某一经典下面传承的某一派,若是学了某一经典的某一派别再学习其他经典,或同一经典下的其他派别此时会被人视为异端。
至于不拜老师,没有专门治某一经典某一派别的。
经常被那些儒生看不起,尤其是汉朝越往后期,鄙视链越严重。
甚至到了东汉时期,班固写《汉书》之时,就因为霍光未治学某一经典,也没拜什么老师,便被鄙视为“不学无术。”
听史高一问,刘进有询问了一些《诗经》上的东西,考验了一下他。
史高也是如临深渊,丝毫不敢轻视,一一回答起来。
几番回答也令刘据颇为满意,他点点头道:“我虽专治《谷梁》,但听高儿一回答,其《诗经》却也学问扎实,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高儿,此番进行可有何打算,是继续深入治学,待日后,我向陛下举荐伱为五经博士。还是让我去找光禄勋让你做个郎官如何?”
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建元五年(前136),武帝罢传记博士,又为《易》和《礼》增置博士,与文、景时所立的《书》、《诗》、《春秋》合为五经博士。秩六百石,属奉常管辖。若是学有所成,从秩六百石的官员直接成为国相、太守也不是不可能。
而汉武帝时期郎官属光禄勋,员额不定,最多时达五千人,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等。
以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为主要职责,亦随时备帝王顾问差遣。
一般而言,郎官乃是入仕做官的起点,且其常伴皇帝左右,更加有机会获得皇帝的宠信,从而升官起来也要更加的迅速。
史高则犹豫了一下道:“姑父,容我考虑考虑吧。”
刘据听此,也点了点头道:“高儿此言却是没错,事关前程,确应仔细考虑。”
没一会,便到了吃饭的时辰了,刘进赶紧招呼道:“父亲,时候不早了,咱们开宴吧。”
刘据一听,也点点头道:“确实该就餐了,上酒菜吧。”
刘进赶紧冲着侍从打了个招呼,侍从会意,赶紧安排酒菜去了。
待酒菜上齐,刘据举起酒杯道:“高儿,今日之宴乃是为你接风洗尘之宴,你莫要客气。胜饮!”
史高慌慌张张的端起酒杯,双手举杯向刘据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哈哈哈,一看高儿便是海量!”刘据见此,也将杯中酒喝掉,“再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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