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吉道:“我询问了府中个别女婢,询问其来路,却颇为奇怪。”
刘进皱眉道:“怎么回事?”
“询问府中女婢,有几个表示,其是被人诱骗卖身至琅琊王府中。”丙吉道。
刘进心中一动,神情一沉问道:“可是如王妃一般?”
此前曾说过,王妃王翁须本广望侯国人,八九岁时候,被广望侯之子刘仲卿选中,在其家中学习歌舞。
大约四五年后,邯郸贾长儿要买歌舞女,刘仲卿想把王翁须卖给贾长儿。辗转反侧被卖入了琅琊王府中,被刘进看上后,幸之,然后生了孩子刘病已后,被扶正为皇孙妃。
其经历在大汉并非是多秘密的事情。
丙吉点头道:“其性质颇有些类似。且其中似乎有王妃之兄王武参与。
询问几个女婢,众人皆说有人诱骗她们教他们学习歌舞,然将从父母身边将她们带走,便被逼迫签下卖身契,若不签卖身契便将她们卖至女闾之中。
她们之中有人指出,其中一人颇为面熟,后来来了琅琊王府之后才知晓,他乃是王妃之兄王武。”
刘进听,气的一拍桌子,开口大骂道:“我看王武是丧了良心了,竟然做这等缺德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妹妹是何等情况么!”
骂完,刘进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方才平复下来,对丙吉说道:“查,给我往深了查,无论涉及到谁,无论涉及多少人,给我一查到底。
到底多少人被卖,到底通过此手段赚了多少亏心钱?我倒要看看有些人的心能有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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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吉看刘进决心如此,当即凛然道:“唯。臣定当一查到底。”
刘进黑着脸道:“可还有其他发现?”
丙吉摇了摇头道:“此线索便是目前发现的最为严重的线索。
除此之外,尚无其他发现。”
刘进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他开口说道:“查线索当有所侧重。如贪腐些小钱记录下来便可,不必过于深入。
贪腐数量颇大,若有如实禀报且退还赃款者也可既往不咎。
贪腐数量巨大、闹出人命桉件、抢掠女子、阴谋害人等恶劣情况定要一追到底,绝不姑息。
如王武拐卖女子一事便是典型。”
“唯。”丙吉躬身应道。
“我便不打扰了,这些时日拜托丙右监了。”说完,刘进也未在停留,当即离开了。
离开此处,刘进阴着脸前往王翁须处。
自查桉之后,王翁须是坐立不安,手抓着一个手绢拽过来拽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听得推门声,王翁须吓的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夫君,你回来啦!”王翁须迎上去强颜欢笑对刘进说道。
刘进阴着脸没有理会王翁须,而是直接闪过王翁须的想迎,来到坐前坐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王翁须道:“你我夫妻二人自相识相知相恋后成婚生子,如今已经接近十年了吧。”
王翁须见刘进如此发问,神色之中带着一些惶恐说道:“我自十四岁入了太子宫。如今已经二十四岁,正巧十年。”
刘进叹息一声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我等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百日了。
今日不为别的,我就问你王武之事你知道多少。”
听到刘进询问这个,王翁须终于忍不住,跪地泣道:“殿下,此都是我二兄的错,请莫要迁怒我王家。”
刘进一听,叹息一声便知道王翁须恐怕至少知道点情况,他一边起身将王翁须扶起来,一边语气平和之中带着些安慰说道:“你且起来,给我说说是何情况。”
王翁须听此,被刘进搀扶着,哭泣着起身,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也是才知道我二兄做出此混账之事不久。
此前,先帝在时,夫君为我寻得母家。此后,我母家便随之来长安城安顿了。
我大兄王无故尚可,殿下为其寻了郎中之位,兢兢业业,未曾提过殿下与他的关系。
然我二兄王武却游手好闲,当是三四月之前。我二兄迷上了斗鸡,若只是斗鸡还好,他竟迷上了斗鸡搏戏,然输多赢少,很快家中钱财都快让他败光了。
他求到我,我毕竟是其妹,看其苦苦哀求,颇为可怜,便给了他一些钱财,并告戒他不准再搏戏了,谁知没过多久,钱财却又输光了。
如此再三,我自己攒下的些许钱财全都给他了,也没能阻止此事。
不得已之下,只能用公中的钱财给我二兄垫付了一些,思虑下次公中发钱我少拿一些便是。
也不知近些时日,我二兄是改过自新了还是怎么,便未曾再像我要过钱财。
殿下,我错不该心软接济我二兄,更不该私自用公中钱财接济我二兄。”
刘进听此,忍不住问道:“仅此?”
王翁须愣住了,开口问道:“难不成我二兄也曾向殿下张嘴借过?”
听王翁须说这话,刘进心中思索,恐怕是王翁须真的不知道王武拐卖妇女的事情。
此时他方才放下心来,道:“不知便不知吧。不知道的好。”
然王翁须一听这话,心中一沉,不禁对刘进问道:“殿下,我二兄王武可还曾做过其他恶事?”
犹豫了片刻,刘进思虑此事恐怕早晚都会被王翁须知晓,当即刘进面色慎重的对王翁须说道:“前些时日,你二兄未再向你要钱,恐怕是已经有了别的财路了。
然其财路有些不正,或为拐卖妇女所得。”
王翁须听此,宛如大锤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再次问道:“殿下,你说什么?”
刘进不忍心,但还是开口说道:“我说你二兄涉嫌拐卖妇女获利。”
听到这话,王翁须惨笑一声,直接失神。
刘进见此,忍不住走上前去,将王翁须抱住说道:“此事尚未定下,只是涉嫌。”
然王翁须听此,感受刘进的怀抱之后,放声大哭起来道:“他怎么可以如此!他还是我二兄,他怎么可以如此!”
听此哭声刘进也不禁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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