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乌孙国被盯上了
一汉当五胡,可不是说说而已。
纵然此队伍仅有三十余人,但在此数百人的匈奴人冲锋之下,自身却未受伤,反而反杀了十余人。
然而随着匈奴人的第二波冲击,此三十余人终于有了损失。
在远处盯着战场的傅介子发现个别挥舞着短刀的匈士卒已经贴近大盾照着持盾的袍泽砍了过去。
而在第二排持钢矛的将士仅仅是从盾牌的缝隙之中仔细观察,将长矛刺出去再拔出来。
长矛三棱形的放血槽令被刺中的匈奴兵马血流不止。
瞬间,匈奴人又损失了十余人。
看着自己的将士有损失,傅介子下意识便想冲出去,然理性终究还是压住住了感性,他知道此时令大伙冲出去,对整个大汉使团来说,定然损失更大一些,而能够斩杀的敌人更多一些.
“再忍一忍!”傅介子心说。
而防御匈奴人的那三十人知晓尚有八十余人在埋伏着,所以一点也不惊慌失措,
反倒是如杀戮机器一般,收割者冲杀的匈奴人。
而匈奴士卒之中有一个衣衫明显华丽的男子看着自己这边已经倒下几十人,然大汉的将士却仅有几个受伤的被替换下来围在战阵中央被保护起来,一个人头也没收获,当即怒了,大声用匈奴话喊着什么。
这一喊,众匈奴的士卒更加的疯狂了,三十余人瞬间压力大增,本来极为严密的战阵竟然已经被冲的变形,开始摇摇欲坠了。
而傅介子看得出作为诱饵的三十余人已经快到极限了,当即一挥节杖,对众人喊道:“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诺!”
众人高声应道,翻身上马冲着匈奴人冲了过去。
“杀!”
众人挥刀大声呐喊着。
而还在和充当诱饵的三十余人死磕的匈奴士卒宛如做梦一样,不可思议的盯着冲出来的府傅介子等人。
刚刚完成从青铜换装成钢材料武器的众人手持利刃,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对着这群因为攻击,已经筋疲力尽的匈奴人。
这群匈奴人间神兵天降,早已经士气全无,四处逃窜。
傅介子等追杀了一阵子,又抓了几个俘虏,方才重新聚集此处。
而此时早已经有随行的医者将烈酒和干净的绷带拿出来,对接受伤的将士用烈酒清洗伤口,并敷上药,用干净的绷带给扎紧。
而被烈酒清洗的将士伤口处被烈酒这么一清洗,疼的鬼哭狼嚎的。
傅介子忍不住训斥道:“大好男儿,岂能如女子一般哭哭啼啼!”
而此时副使早已经开始安排审讯消息及收割人头的事情了。
秦孝公时,商鞅变法,《垦草令》:“废除旧世卿世禄制,奖励军功,禁止私斗,颁布按军功赏赐的二十等爵制度”
从法律上规定了爵位不再世袭,一切仕途晋升都以军功大小给予,而且军功分二十等,每个等级对应相应的爵位,从此秦兵为求军功,纷纷在战场勇猛杀敌,秦国军队,天下惧之,为后期秦始皇统一六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汉承秦制,军功制度照搬了秦朝军功二十等爵制,连名称都没什么变化。
而军功看什么,自然是看斩首的情况,此为计首授爵。
而百人队伍一场战斗砍头超过三十,军官和队里所有人都能生爵一级。
而这次战斗也是百人队级别的,所猎杀的匈奴人别说三十了,得杀了二百多快到三百了。
众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计算着这些人头能换多少军功,能生爵到什么程度。
此时副使兴奋的走到傅介子身边道:“傅使者,抓住了一条大鱼!”
傅介子看了副使一眼道:“什么大鱼?”
“刚刚俘虏的几个匈奴人说他们是匈奴派往大宛国的使团,领头之人已经被我等斩杀。”
傅介子一听颇有些遗憾,没能抓到活的,傅介子又问道:“可曾问出匈奴出使大宛国所为何事?”
副使皱眉道:“已经询问了,此番匈奴出使大宛国所为邀大宛国出人马,攻伐我乌孙之事。”
“乌孙?”傅介子一听皱起眉头。
他思索着乌孙国的信息。
自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大汉与乌孙取得联系,在汉武帝元封三年,细君公主下嫁乌孙国国王猎骄靡,此后与大汉建立外交关系。
然猎骄靡同时又迎娶了匈奴公主为右夫人,同时与汉及匈奴联姻,代表他只是跟汉建立外交关系,尚未决定与匈奴决裂。
然不久猎骄靡逝世,猎骄靡长子去世,其长孙军须靡即位,遵照习俗,细君公主改嫁军须靡,然而不久之细君公主在元封六年病逝,汉武帝又把楚王之女解忧公主嫁给军须靡,维持联姻关系。
军须靡死,弟翁归靡为昆莫,娶解忧公主。她远比细君公主活得长久,汉对于乌孙的影响力日益增加。
也正是因为乌孙日益与大汉走近,导致匈奴起了想要教训一番乌孙的想法。
傅介子猜测的基本八九不离十,当即安排道:“副使,你且令人再仔细询问一番匈奴使团情况,并安排大家再次打扫一下战场,看看有无匈奴使者向大宛国递送的信件。”
“唯。”副使再次应道。
没多久便有将士来报,说有新的发现,并向傅介子双手捧着一张羊皮纸的信件。
信件令通晓匈奴语言之人一翻译,果然如审讯俘虏所说,匈奴准备进攻乌孙,因此准备在乌孙西面的大宛国派遣使者,邀请大宛国左右夹击。
在知晓此情况之后,傅介子当即安排道:“副使,你且领五十人携带此信件,前往于阗,找寻驻于阗,令驻于阗都尉安排人手星夜兼程,将此信件送至陛下处。
我等且先前往发大宛。”
副使一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严肃的拱手拜道:“唯。”
安排完毕,副使赶紧令人收拾战利品,包括匈奴这支队伍的人头,并安排物资,将一支队伍分成两队。
待一切事情都准备完毕之后,傅介子继副使一人领一队人。两人站在路上相对方向。
傅介子对副使拱手道:“一路保重!”
“使者也当一路保重。”副使也拜道。
两人双双掉头,领着人向相反的方向前去了。
副使快马加鞭与众人前往于阗,准备联系驻扎在于阗的都尉将相关消息送至大汉。
而与此同时,一支从乌孙国的使者也来到了长安城。
使者信报将傅介子的信报送至未央宫,待送信的使者将信报送至未央宫后,使者下马便累的站不起来了,还是几个郎官搀扶着将其扶起来休息的。
刘进知晓傅介子定然是有什么重大消息需要上报至自己这边,因此也不敢耽搁,赶紧将信报打开看了起来。
而正当刘进查阅傅介子的信报时候,中黄门弘恭来报:“陛下,大鸿胪苏武报有十万火急之事需求见陛下。”
刘进一听,寻思正准备找大鸿胪呢,大鸿胪便到了,因此他赶紧喊道:“快令大鸿胪前来。”
“唯。”中黄门弘恭应道。
很快大鸿胪便来到了刘进处,根本来不及给刘进行礼便说道:“陛下,匈奴使者前来,携带解忧公主及乌孙国昆弥上书。言匈奴会同车师两国正攻伐乌孙,求情我大汉相救。
此乃上书原文。”
说着手捧一羊皮纸递给了刘进。
中黄门弘恭接过来,转而递交给刘进。
刘进将羊皮纸打开其上写着:“匈奴发骑兵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匈奴,唯天子幸救之。”
上书极为简单。
刘进看完,接着便对大鸿胪苏武道:“大司农且看此。”
说着刘进将傅介子的相关信件递给了大鸿胪苏武。
苏武一看,惊讶的抬头看了一下刘进。
刘进问道:“大鸿胪,此事你当如何看待?”
显然在来见刘进之前大鸿胪苏武早已经想好了刘进肯定会问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苏武道:“乌孙与我乃翁须之国,此当救之!
然也需知晓具体情况如何。”
刘进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并未表态,而是沉思一番道:“明日朝会令乌孙使者觐见,令乌孙使者具体说明一下乌孙情况后再做决策。”
“唯。”大鸿胪应道。
紧接着第二日一早朝议。
众臣子参拜刘进完毕,中谒者便喊道:“令乌孙使者觐见。”
中谒者命令传至殿外,而初次见到未央宫这么威严的乌孙使者看着那一个个兵甲精良的期门卫更是心脏砰砰跳着,内心颇为不安。
很快,乌孙使者便到了殿上。
刘进抬头一看,颇有些惊奇,谁也没想到乌孙的正使竟然时一女子。
而众臣子也不禁皱眉,不少人心中思索着,乌孙国使者竟然是女子,是不是乌孙看不起大汉。
然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乌孙国的正使和副使竟然用字正腔圆的大汉语言,行了一个标准的大汉礼仪道:“外臣少夫、元贵靡拜见大汉皇帝。”
刘进手轻轻一抬道:“且起身。”
“谢陛下。”
两人方才起身。
刘进仔细端详着乌孙的正副使,竟然发现其模样像是大汉人一样。
刘进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汝等母亲为谁?”
那乌孙国正使少夫道:“回禀陛下,臣母为细君公主。”
乌孙国副使元贵靡道:“臣母为解忧公主。”
刘进如此方才明白,两人竟然是细君公主及解忧公主的子女。
刘进仔细的看了一想两人,发现两人眉眼之间还和自己颇相似。
刘进当即开口道:“按照我刘氏宗室排辈,朕当称呼细君公主为姐。朕看伱稍年长些,然也当称呼朕为一声表叔。”
细君公主乃罪臣江都王刘建的闺女,刘建乃汉武帝的侄儿,细君公主自然是与刘进为平辈,其闺女可不是得称呼刘进一声表姐么。
乌孙使者少夫连忙道:“侄女少夫拜见表叔。”
刘进点头应下。
至于副使元贵靡乃解忧公主之子。
解忧公主乃楚元王刘交的后代,而刘交乃是刘太公第四子。
血缘关系浅薄了很多,辈分自然不甚知晓,因此刘进也不知晓怎么与解忧公主称呼,更遑论其子元贵靡了。
而紧接着,乌孙国使者便伏地痛哭拜道:“表叔。我乌孙国子民正在遭受匈奴和车师的入侵,每时每刻皆有我乌孙国子民死去,还请陛下发兵救助我乌孙子民。
我乌孙国原世代称臣大汉,永不背叛。”
“永不背叛?”听到这四个字,刘进呵呵一笑,永不背叛?
不存在的!
那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大。
但这样的谎言,人家也就是喊一下,也没指望刘进能信。
这已经属于我知道你在说谎,你也知道自己是说谎,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说谎,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说谎,但是你依然说谎。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两方也比较默契了。
刘进假惺惺和蔼的说道:“侄女请起,其与朕说说具体情况。”
“唯。”少夫擦擦泪开口说道,“今年三月份,匈奴联合车师,发兵五万余侵入我乌孙国。
我乌孙国措手不及,被匈奴及车师掳掠人员牲畜无算。
无奈之下,我等只能西迁。
然匈奴紧追不舍,竟越境继续攻伐我乌孙国。
我乌孙国见匈奴不善,知晓匈奴欲灭我乌孙,故乌孙上下皆愿死战。
然匈奴势大,我乌孙抵挡不住。
故昆弥翁归靡及解忧公主遣我及吾弟元贵靡来大汉求助。
若依照匈奴攻势,恐再有半年,我乌孙恐为匈奴所破!”
刘进一听,又想了想傅介子送来的信件内容,显然,少夫之言已经夸大了匈奴的攻击力度了。
若是真如少夫所言,半年内便可破了乌孙,恐怕乌孙也没必要写信给大宛,邀请大宛左右夹击了。
然刘进并未将此情况点破,而是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诸位以为如何?”
丞相桑弘羊当即站出来,斩金截铁的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大汉与乌孙唇亡齿寒,若乌孙被匈奴所灭,恐待消化乌孙后,匈奴定当攻伐我大汉,因此,老臣以为乌孙必须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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