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赶紧走过去,她蹲下身为孟云天切脉,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并未中毒。
她转头瞅向耶律慎,“是孟大哥想阻止你,所以你才将他击晕的对吗?”
耶律慎仰天长叹,“你俩都长大了,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我想做什么?是你们能阻止的吗?!老子这辈子过得就是个随心所欲。”
瞧他一副不将天下放在眼里的狂妄劲,苏鲤轻哼一声。
虽然苏鲤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也只能等孟大哥醒来再问,苏鲤站起身就走向韶华。
她侧身躺在冰床上,双臂抱肩,紧闭双目,苏鲤探了探鼻息,尚有呼吸。苏鲤拿过她的手,切上她的脉。
大长公主一看苏鲤走过去,急忙奔到冰床前,“阿珍怎么样了?”
苏鲤没回答,换了只手,再次切上韶华的脉。
耶律慎挑着眼眉看苏鲤切脉,眼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赵昶一直警惕地看着耶律慎,见他脸上有点极不自然,心中一沉,回头瞧了躺在冰床上的韶华一眼。
苏鲤悻悻地放下手。
大长公主紧张地问,“王妃可是能解了阿珍的蛊?”
苏鲤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随后又瞟向耶律慎,“长姑姑,很抱歉,我没有切出韶华郡主的脉搏。”
“什么?”大长公主惊愕地一声叫,“这怎么可能?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一切正常。”
苏鲤沉默,看向耶律慎。
大长公主顺着苏鲤的眼光也看向耶律慎,随后似是猜到什么,急忙奔过去。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可是你的亲闺女,她若死了,我也不活了!二十年了,你没有尽到一丁点做父亲的责任,你可不能对她动手脚。”
耶律慎目光闪烁着,“她不是中了‘百枯蛊’了嘛!我又解不了,只能维持现状。阿隐不是来了吗?她能解,你闺女就死不了。”
耶律慎说着,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对苏鲤伸出手,“石婆婆的手札拿出来。”
苏鲤瞟了瞟他,无动于衷,“先说,你对韶华做了什么?”
耶律慎急了,“我能做什么?不是一直在等着你来解蛊吗?手札拿来,这是你答应的。”
苏鲤也不耍赖,直接从袖袋里拿出手札扔过去。
耶律慎如获至宝,根本不再理长公主,立马走到一边翻看。片刻,他一声惊叫,“这上面写的什么鬼?根本看不懂!”
随后他脸色铁青地又走回来,把手札往地上狠狠一扔,“你竟然敢骗我!”
苏鲤捡起手札,云淡风轻地道,“这是石婆婆用暗语写的手札,你看不懂,那就不是我的错。反正手札我给你了,是你不要,扔了。别说我不守承诺骗你!”
耶律慎一噎。
再想伸手去夺手札,苏鲤已飞快地把手札塞回袖袋里,耶律慎立马不干了,“阿隐,你难道真不想修度那小子活了?”
苏鲤眉心一蹙,她自然担心孟大哥,可她也不想受耶律慎威胁。
“他是你亲侄儿,你想让他生让他死?都是你们耶律家的事,与我何干?”
苏鲤站起身,正要离开冰床,不想手突然被抓住。
那只手如钢铁般坚硬,却冰寒透骨。
苏鲤诧异回头,就看到韶华正狠狠抓着她的手,她正要说话,韶华突然睁开眼。
苏鲤大吃一惊,只见韶华郡主的两只眼睛通红如血,里面有一些细小的东西在游走,显得特别怪异。
赵昶上前一步,暗运内功,一把打掉了韶华的手。
他扯着苏鲤就迅速后退。
大长公主似是看到韶华醒了,立马欣喜地扑过去。
片刻,韶华一手就掐住了她的喉咙,自己的身子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慢慢坐起来,她没有看向长公主,而是目光追随着苏鲤,脸上似有痛苦的挣扎,嘴唇翕动两下。
苏鲤却看懂了那两个字:救我……
苏鲤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耶律慎,“你,你究竟在她身上种下了多少蛊?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鲤的嘶吼,让赵昶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迅速把苏鲤揽进怀里,与耶律慎拉开了距离。
耶律慎懒洋洋地灌了口酒,“阿隐,你难道忘了?‘百枯蛊’以人的肉体为食,繁殖力最强,却极难种植成功。目前来说,除了裴二公子,就是阿珍了……
我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母体?自然是要把其他的蛊种都种进去,它们以‘百枯蛊’为食,繁殖更快,成活率更高。如此我就可以培养更多的‘战士’,阿珍的牺牲是值得的。”
苏鲤闻言遍体生寒,这人就是个疯子!
此时,大长公方似是也挣脱了韶华的钳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号啕大哭,方才苏鲤与耶律慎的话,她都听到了。
“阿珍啊!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啊!我不该去求他的,不该去求,他就是个魔鬼。”
大长公主哭嚎着,猛地爬起来,转身就扑过耶律慎,挥起拳头就疯狂地捶打他,“你这个魔鬼!疯子!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利用,你还算人吗?枉我期盼了你二十年,你还我的闺女,还我闺女……”
大长公主闹起来也是力大无穷,一双手挠得耶律慎一脸的抓痕,随后他恼羞成怒,一指头点在大长公主的眉心,“聒噪!”
大长公主的哭啼戛然而止,眼睛一直,身子一僵,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一双手飞快地接住了大长公主,苏鲤一看,竟是赵澜去而复返。他紧紧抱着大长公主,把她放到一边的竹榻上。
苏鲤赶紧过去,为大长公主诊脉,随后对赵澜点点头,“无碍,只是昏过去了。”
赵澜一双眼眸立马崩射出寒冰般的冷然,“耶律慎,枉我长姑姑对你痴心二十年,如今她为你身败名裂,你竟然还如此对她,你还算个男人吗!”
耶律慎脸色一下子阴沉至极,他虽然长居‘月神宫’,但一手医术惊鬼神,更有一身可怕的武功傍身,此番接二连三的被质问,一下子激起了他的火气。
“无知小辈!”
耶律慎低吼着,突然五指如刀割向赵澜的喉咙。
苏鲤眼疾手快,袖中红绸迅速飞出缠住了耶律慎的手,赵澜也躲闪开去。赵昶立马攻向耶律慎,赵澜也扑过来,四人一时缠斗在一起。
苏鲤越打越是心惊,难怪裴世子被耶律慎轻易重伤,他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他以一人之力战他们三人,丝毫不落下风。
而赵昶的武功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是单打独斗,却也不是他的对手。
赵昶当年因为她,把整个‘月神宫’闹翻了天,那时的耶律慎还没有如今这般厉害。不过四年时间,他竟然有了武功,还进步神速。
这简直就是逆天!
韶华始终保持着坐姿坐在床沿上,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们四人,表情僵硬的一动不动。既然方才她能向苏鲤求救,说明她还存有一些意识,并没有被蛊虫完全控制。
“退!”
苏鲤一声低沉,赵昶和赵澜迅速在两侧护着她飞快后退,两人动作之默契,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鲤站定后冷冷地看向耶律慎,“没想到你竟然成了一个有意识的活死人……”
此话一出,赵昶和赵澜都瞪大眼,惊恐地看向耶律慎。
耶律慎满面笑容,“还是阿隐最聪明,不错,我已经把自己炼制成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神人……我没有武功,却浑身充满力量,我本身就是刀剑,你们再多的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么多年,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苏鲤轻轻垂下眼睑,方才与耶律慎打斗,一些画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过去的种种象一下子刻进她脑子里。
她确实是被耶律慎养育长大的。
娘亲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他,一则是因为她身子弱,二则,他与娘亲的关系最好。
还有孟大哥,一直在‘月神宫’伴着她长大。那些画面,都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场景,之前的耶律慎不是这样的,虽然醉心医术,但也是个有血有肉有说有笑的人,并不是如现在这样走火入魔了般。
耶律慎勾起了唇角,“阿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哦,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苏鲤抬起头看他,语气带着恳切,“舅舅,你别研制蛊了好吗?我们还象以前那样快活地生活在一起。我把你接出‘月神宫’,你若想和长姑姑在一起也可以,我们一起把韶华救回来。舅舅,你也可以象正常人那样生活。”
耶律慎神色突然有些飘渺,“可是,你的娘亲死了,我没能救回她......四年前,你遭劫,我也没能护住你。阿隐,舅舅很没用的。所以,我一定要变强,舅舅最喜养蛊,所以也只能把自己炼化了。如今,舅舅成功了。阿隐,以后由舅舅保护你,你再不用被人欺负了。”
赵昶闻言叹息一声。
苏鲤突然低泣一声,“舅舅,我可以帮你剔除你体内的蛊,我一定要救你。”
她也看出来了,耶律慎活不了多久了。他把自己炼化了,虽然有了意识,但生命也会快速走向衰竭。蛊虫一直在吞噬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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