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昶带着苏鲤走向自己的席面,玉姗只得回二殿下的席面。此时秦珮已经坐在了宴席上,她看到玉姗,眼神冷的象刀子,但终究没敢再作恶。
二殿下似失落至极,宴会还未开始,他就埋头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玉姗坐到他身边,他连眼皮都未抬。
苏鲤叹息一声,星河此时才从殿外溜进来,方才她被挡在了皇后荣华宫外。此时看到苏鲤,她暗暗打了个手势。
苏鲤点点头。
因为玉姗是侧妃,若不是皇后大搞生辰宴,她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此时玉姗怯怯地坐在宴席上眼神惶惶然,感觉与整个宴会格格不入。
自从玉姗进京,就没有学过宫廷礼仪和规矩。今日定是秦珮没有提点她故意让她出丑,故意惹怒皇后讨她不喜。即便以后玉姗有赵澜撑腰,可瞧二殿下颓废的样子,根本就没将玉姗当回事,今后她的日子怕也难过。
“娘亲,你的眉头都皱成疙瘩了。”
此时,本来坐着很老实的赵熠一下子站起来,伸出小手轻轻地按压在苏鲤额头上。
苏鲤一笑,两手一揽就抱紧赵熠,“阿熠怎看出娘亲皱眉了?”
赵熠颇有点委屈地道,“娘亲自从进了皇宫,就再没跟阿熠说话,娘亲关心的是别人。”
苏鲤有些歉意地笑笑,在赵熠的脸蛋了猛亲了一口,“即便娘亲没跟阿熠说话,阿熠也永远都是娘亲的心头宝。抱歉,方才娘走神了,以后再不会冷淡阿熠了。阿熠这次就原谅娘好不好?”
“好。”
赵熠捧着苏鲤的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阿熠,过来。你都多大了,还让娘亲抱!”
赵昶瞟着苏鲤的肚子,直接把赵熠从苏鲤怀里提溜了出来。
赵熠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自己不该赖在娘的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便没说话。
苏鲤突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向她射来。
她急忙扭头,看到南宫扶玉正坐在宴席上,目光意味地向她这边望来。
苏鲤轻一颔首,便收回了目光。
对于南宫扶玉,她此刻意兴阑珊。
不是她冷情,而是南宫扶玉的处境相当尴尬,她留在中宁已成鸡肋。很多朝臣都不待见她,若是她此刻请求回南祥,想必皇上也不会为难。
毕竟南宫肃死了。
中宁最大的敌人没有了,其他人已对中宁构不成威胁。皇上和皇贵妃的心病已去,南宫扶玉质子的身份就显得无足轻重。她此番还依旧留在中宁,是因为她根本不想回去。
苏鲤也不想去探究南宫扶玉眼中的深意,她现在可不想与她纠缠。
一番热闹后,整个宴会便开始了。
皇上首先开口向皇后祝福,随后赐下礼物。
紧接着众人按着身份尊卑先后向皇后献礼。
之后,歌舞助兴,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酒过三巡,皇后终于忍不住看向赵澜,随后目光扫着众人,“今日澜儿要满足本宫一个愿望。”
皇后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一下子静下来。众人都暗藏兴奋,特别是家有未婚女儿的,更是翘首期盼。
皇上也来了兴趣,“哦,不知皇后向澜儿讨了什么愿望?”
皇上话一出,皇后就翻了个白眼,显得极不乐意。
皇上的意思好象不是赵澜要满足她一个愿望,而是她向赵澜讨了一个心愿。可见皇上对皇后的心思也心知肚明。
皇后耍着娇态,向皇上有点撒娇道,“这可是澜儿亲口答应本宫的,今晚他要为本宫选一个皇子妃出来。本宫一直都在期待。”
皇上闻言眯眼看向赵澜,又扫了满殿云英未嫁的贵女一番,才笑呵呵地道,“若是澜儿能完成皇后的心愿,倒是今日送给皇后最好的礼物。”
帝后都这样说了,赵澜再不能无动于衷,他低眉垂眼端起酒杯猛灌了一杯酒才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郑重跪下。
“儿臣是答应了母后,只要今晚的贵女能满足本殿的要求,本殿便娶她回家。”
皇后脸上一喜,急忙看了玉姗一眼,象是对玉姗极有信心。
不论是家世人品才貌,玉姗都在满殿的贵女中独树一帜。没人能够超越。这么多年,她一直暗中调教她,玉姗必能夺得魁首。。
皇上一下子是真来兴趣。
皇上想着,无非就是女子品貌才情和家世背景。如今澜儿锋芒正盛,选妻就如同选助力,看看澜儿心性如何吧!
于是皇上状似欣喜地接口,“澜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澜儿满意的贵女,朕当场就为你们赐婚。如此也了却你母后多年的心愿。”
赵澜闻言脸上无丝毫喜悦,只微微低着头,淡淡地道,“想成为澜儿的皇子妃,只需满足第一个条件,若是家族危难之际,她有什么可自保的本领?”
众人一愕,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要求?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似乎也有些蒙。
皇后轻轻地开口,“澜儿的意思是……”
赵澜淡定地道,“身为皇子,自当以天下为已任,必当时时为父皇分忧。若是有一天我带兵出征,家逢艰难,请问,她有什么本事可以保全府中众人性命?自己又有什么本事可保全自身?”
这下众人都听明白了,互相看了看,脸色都极不自然,甚至是难看。
自古女儿家都是娇养,又不懂骑马射箭武功谋略,若真是家逢危难,这自保……
有些大臣不免愤愤然,身为皇子,怎会有那么一天?女儿嫁过去都是要享尽荣华富贵的,说什么自保?简直胡闹。又不是选将军。
而有的大臣却若有所思,对于赵澜的要求,似乎还有些赞同地点点头。
玉姗的脸拉得很长,她深深低下头。琴棋书画,她自然不在话下。可自保的本事?她连马都不会骑,她娘倒是教过她管家,这能自保吗?
皇后瞧着玉姗,脸也一下子冷寒,瞪着赵澜,“你这算是什么条件?简直太苛刻!无理取闹!”
“苛刻吗?”赵澜反问一声,“当年儿臣在‘帝后山’治腿,除了我师傅苏太医,没人知道我皇子的身份。可所有人为了一块犀牛角,几乎都拼尽了全力。
大师伯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医书古籍;二师伯更是没日没夜地研制能够替代的药草;我师傅几乎踏遍了整个南疆的山脉。苏鲤更是不顾女子的矜贵直接去医馆坐诊。闲暇时寻遍了云锦城每一个大街小巷,问遍了每一个来往的商户,甚至不惜在拍卖会卖掉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做为家人,他们就是这样任劳任怨地付出。请问,身为我的皇子妃,她能为家人做什么?她凭什么能得到我赵澜的敬重?此生能够与我并肩的女子,绝不能只是会享乐的浮华女子。没有真本事,进不了我赵澜的门。”
众人一听,一时都沉默了。
四皇子自小腿疾,其遭遇,怕是看尽人间冷暖。这要求,似乎也不过分。
玉姗咬着唇若有所思。
苏鲤暗自一叹,赵澜提这些做什么?‘帝后山’当日之情景,怎能与眼下相比?京城贵女自小养在深闺,从没吃过苦,何来付出?他这门槛也太高了。
皇后似乎心有戚戚然,张口道,“既如此,你第二个条件呢?”
赵澜毫不客气地道,“国家有难,她能为整个中宁国做什么?”
皇后眼一瞪,“阿澜,你不要太过分,你这根本就不是选妃,你在糊弄母妃。”
“我是在糊弄母妃吗?”
赵澜神色冷然,“承俊亲王府的琼华夫人利用精湛的医术,治好了太子哥哥的眼睛。使得太子哥哥能够重新返回朝臣为父皇分忧,为天下百姓解难,这就是她对中宁的贡献。更别提,她曾抗击南宫戬,破坏掉他的险恶用心,若说她与南宫戬合谋,我绝不相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皇后闻言都快要气晕过去了。
如此场合,赵澜竟敢为那个投敌叛国的不孝女说好话,简直是,简直就是……
皇后猛地抓起自己的酒杯就朝着赵澜砸过去,“你闭嘴!你竟敢为那个投敌叛国大逆不道之人说话,赵澜,你这是要气死母妃!”
皇后气的一下子捂住胸口,皇上赶紧安抚她,他目光闪闪地看向赵澜,似乎也并未怎样生气,“你,你,你,你这个逆子,今日是你母后生辰,瞧你把她都气成什么样了?你这哪是选妃,你简直就是混帐!”
众人集体沉默,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四皇子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凤女王勾结南宫戬,劫持皇贵妃,投敌叛国,这事板上钉钉,皇上私下极力压制不让宣扬。
没想四皇子竟堂而皇之地在这样的氛围下把此事说出来,还加以褒奖。众朝臣的心一下子水深火热的,唯孔四皇子惹怒了皇上,自己也跟着遭殃。
玉姗吓得脸都白了,现在不是她想嫁给赵澜的问题了,甚至更害怕赵澜会连累她。
太子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皇上和皇后郑重一礼,“四皇弟所言不假,琼华夫人虽然做事让人难以理解,但本宫的眼睛确实是她医治好的。这一点,本宫一直心存感激。至于她后面行事,或许有什么误会……”
太子说话也算诚恳,也够胆,在皇后被四皇子气成这样,他竟还敢站出来又替琼华夫人说了一遍好话。
大家都等着皇上的雷霆之怒。
没想皇上默了默,瞧了皇后一眼,突然学着皇后的样子抓起酒杯又朝着太子砸过去,“混帐东西,赶紧都滚回座位,平白惹你们母后生气!”
太子与赵澜对视一眼,急忙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皇上这哪是发怒?简直是和稀泥!这不明显护着太子和四皇子嘛!
众人一下又伸长脖子朝皇上看,就见皇上极力笑脸地安慰皇后,“小四如此,或许正是被你给逼的……”
皇后一听,立马又要火冒三丈,皇上赶紧软下口气,“别气,别气,一切都听皇后的,今日是你的生辰宴,众人都看着呢!”
皇后一警醒,朝着下面看了一眼,一把推开皇上的手,慢慢坐正了身子。
她立马又恢复了雍容华贵的姿态,目光却冷嗖嗖地瞪向赵澜,“哼,你就是不想娶妻,才会如此气母后!本宫告诉你,不管你乐不乐意,今日本宫定要为你选下皇子妃。皇上……”
皇后似是下了决心,训完赵澜,立马转身缠磨皇上。
皇上立马道,“只要皇后选中的贵女,朕立马就下旨成全!不管澜儿同不同意,只要皇后高兴就好。”
皇上不顾众人,极尽耐心地宠着皇后,可谓是给足了皇后面子。
皇后脸上立马堆起笑容,“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苏鲤瞧着帝后这一应一和的样子,又想着皇贵妃淡然清贵的心性,心里突然极不舒服。似乎也就能理解皇贵妃为何要坚持跟着他们一起住了。
虽然皇上心里爱着皇贵妃,可此番当着众朝臣对皇后极尽宠爱,任谁都要怀疑他当初的爱是否是真爱?
若真爱一个人,即便与另一个女人敷衍都是不屑。
苏鲤立马转头看向赵昶。
赵昶几乎是同时转过头看她。
二人对视都没说话,眼神交流却胜过千言万语。
赵昶轻轻启口,“我不是父皇,永远不会如他这般做。”
赵昶像知晓苏鲤的心事一样,开口就很认真。
苏鲤默然,叹息一声,“我不会让母妃再回到皇宫,我要让她跟我们住一辈子。”
赵昶抿抿唇角,露出一丝笑,“好。”
经赵澜这么一闹腾,选四皇子妃的劲头仿若一下子就消散了。瞧着众人的表情,都觉得若是将女儿嫁进四皇子府,将来未必是享福。瞧着四皇子强势的劲头,自家女儿定然压不住。所以大家都悄悄收了嫁女的心思。
“今日是皇后生辰,请允许末将为皇后舞剑助兴。”
突然一清越男声突兀地响起,苏鲤抬眼,就看到魏国公府的席面上站起来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量极高,极是威武之态,他锦衣华袍,向皇后行礼的姿态非常标准端正,一看就是极自律一丝不苟之人。
苏鲤不识其人,但魏国公府的膝下只有一女,此人难不成就是……
“魏似勋,云锦魏二老爷的长子……”
赵昶似看出苏鲤疑惑,不由轻轻开口介绍此人。
“果然,”苏鲤一下子笑了,“他的母亲出自‘蛇母族’……”
瞧他的样子,定然是不曾娶亲。否则,早废了。
赵昶颔首,“他如今是五城兵马司的左将军,深受魏国公器重,视他为亲子。”
“此人够胆量!”
赵昶轻蔑一笑,“的确如此。”
敢在满殿尴尬之时提出舞剑,看来根本就不怕得罪皇后,甚至还有讨喜之嫌。因为赵澜的苛刻选妃条件,直接驳了皇后的颜面,皇上虽然允了皇后,但皇后心里终是不舒服。她的生辰宴,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她添堵。
看到魏似勋站出来说要舞剑助兴,皇后眼眸一闪,立马表现出兴趣满满,“真是有劳将军了,本宫很期待将军的舞剑。”
皇上俊眉一扬,“听说将军最近排了一个阵法,据说非常厉害,可有此事?”
魏似勋立马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若是皇上和皇后允恳,臣可将此阵摆在大殿,皇上可任选一人破阵,亲眼看看其威力。”
皇上龙颜大悦,与皇后对视一眼,大手一挥,“如此甚好,也让众卿家见识见识魏将军的厉害。”
魏国公魏坚听到皇上允恳,意味地朝着皇后看了一眼,两人似乎心照不宣,都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苏鲤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觉得魏似勋此时摆阵极不正常。
魏似勋得到帝后允恳,轻轻一啸,宫门外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个个都穿着五城兵马司的营服,手里拿着棍子,兵器倒是其次,可看到他们站立的位置。苏鲤一声惊呼。
“竟是一个八封阵。”
赵昶眉眼也阴沉下来,魏似锦何时如此厉害了?五城兵马司竟也学着‘翼龙卫’的样子演练起了阵法。
“不知四皇子可愿进来闯一闯阵?”
令苏鲤更没想到的是,魏似勋第一个点名的竟然是赵澜。
赵澜傲气地站起来,纵身一跃跃进阵中,其华美的姿态,惹得殿中众人一声声赞好。特别是武将,大家都跃跃欲试,兴致明显又高昂起来。
皇后唇角始终勾着笑,似乎根本不担心赵澜破不了阵,更不怕他会受伤害。甚至,她竟不着痕迹带着挑衅的目光瞟了赵昶一眼。
赵澜闯阵,魏似勋立马启动阵眼。这八封阵甚是了得,看得众人一阵眼花缭乱。赵澜被困其中,魏似勋扔给他一个长棍,赵澜毫不犹豫地接过就开始闯阵。
苏鲤慢悠悠吃着水果,看着赵澜闯阵,目光还不忘瞟着皇后。当看到皇后唇角的笑容,她心里就有了数。
难不成,皇后要对付赵昶的梗设在了这里?
足足半个时辰,赵澜终于破阵成功,殿中响起掌声,朝中武将都对赵澜投去赞许的目光。在武将的眼中,向来以武力说话,四皇子的身手的确漂亮。
众人本以为魏似勋表演完了八卦阵应该就要下去了,不想他身姿一转看向赵昶,“不知承俊亲王殿下可否愿为皇后助兴,闯闯本将军的八封阵?”
赵昶不为所动,“魏将军的八卦阵四皇弟不是已经助兴了吗?魏将军此是何意?”
“四皇子自然是有这个本事,不知承俊亲王可愿一试?殿下自诩天下武功第一,是中宁战神,听说‘翼龙卫’也曾在军中演练阵法,想必殿下应该比四皇子更快破阵才是。”
苏鲤闻言眉心一蹙。
魏似勋竟然用激将法,他的意思,四皇子赵澜自然有本事破阵,而赵昶自诩战神,恐怕图有虚名。
赵昶没答话,朝中与他交好的武将自是听出了魏似勋的轻蔑,一时没压住性子,嚷嚷道,“魏将军何须狂妄?承俊亲王殿下领兵作战抗击南祥时,你还在侍卫营里玩弹弓呢!”
魏似勋俊眉一挑,“那承俊亲王为何不敢上来应阵?”
“因为他根本不屑!”
苏鲤突然放下手中葡萄一声犀利,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刚劲,让魏似勋不由侧目看向她。
“承俊亲王妃似乎更狂妄,承俊亲王竟是躲在妇人之后,难不成真怕了此阵?”
魏似勋英俊的脸上终于露出讥诮。
坐在一侧的武将看看赵昶,立马不干了,霍地站起来,怒瞪魏似勋,“本将来闯闯你这破阵。”
“将军莫急,也无需殿下上阵,今日便由我来闯闯魏将军的这个八卦阵。”
苏鲤说着站起身,走到殿中央跪下,“启禀父皇母后,阿隐方才吃撑了,可否由我替殿下来闯闯魏将军的八卦阵?借机消消食。”
苏鲤的意思,魏似勋的八卦阵她根本就没放眼里。她自己消食就能破,何需赵昶?
她一说,众人压抑的情绪立马释放出来,都善意地笑了,“王妃,这阵可不是用来消食的,你看不懂,方才四皇子闯阵甚是凶险。”
苏鲤耸耸肩,“即便凶险,四皇弟不是也成功破阵了吗?看来这阵也不怎么样,也值得魏将军拿到皇后的生辰宴上显摆?”
魏似勋闻言眉心一皱,不理苏鲤,直接看向赵昶,“殿下真的想让王妃代替闯阵吗?是殿下真怕了此阵?还是怕输给四皇子?”
赵昶悠悠地端着酒杯,淡然开口,“瞧着魏将军如此着急让本王入阵,想必这阵定是为本王量身定做的,八卦阵千变万化,四皇弟方才闯的,不过是此阵的冰山一角。不过,方才四皇弟也说了,夫妻一体,阿隐若没有自保的本事,又凭什么站在本王的身边?本王相信她。”
魏似勋似是被戳中心事,俊脸一红,声音犀利,“承俊亲王果然懦弱,难不成之前的战功都是弄虚作假来的?这小小的八卦阵就把殿下給吓住了,以后若是殿下再领兵作战,难不成也让王妃打头阵吗?”
“算了,阿霑,过来。”
苏鲤是真听不下去了,她的男人岂容别人侮辱?今日若不压下魏似勋气焰,还都当她家阿霑好欺负!
苏鲤直接对赵昶招手,“把阿熠也带过来,今日咱们一家四口就闯闯魏将军的这八卦阵。若是殿下不上阵,怕是魏将军定是不依不侥。方才四皇弟一人闯阵用时半个时辰,咱一家四口一柱香应该就可以了吧?”
苏鲤状是很无知地问,赵昶轻嗯一声,果然牵着赵熠就走上来。
皇上一看,脸色有些沉。他也是瞧出来了,这魏似勋明显是冲着阿霑来的,而且,这阵,确实远比看起来凶险。
可他相信苏鲤,既然她能轻描淡写,定然有取胜的把握。她绝不会让阿霑丢脸。
魏似勋冷哼一声,“承俊亲王妃可真是无知!”
苏鲤转头看他,“魏将军才是真正的无知!就如刚才将军所言,殿下在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玩弹弓呢!我劝将军,最好开启整个阵法,别象四皇弟闯阵那般,只开启三分之一,你是故意让他轻松破阵的吧?”
“你……”魏似勋脸有些红,他瞪着眼看苏鲤,根本不能相信苏鲤竟看出来了。
赵澜也是一怔,看着魏似勋,眉心轻蹙,若有所思。
其他朝臣一听苏鲤如此说,眼中不由都起了怀疑,不免窃窃私语。
虽然大家都不甚懂阵法,可阵中凶险还是看得出来的。若真是魏将军故意让着四皇子……
一时之间,大家眼睛瞟着四皇子,都有点......
赵澜怎会忍受朝臣不信任的眼光?心中暗恼魏似勋。他目光瞟瞟皇后,突然若有所思。
“请父皇母后允许我和阿霑阿熠一起闯阵。”
苏鲤再次郑重地向皇上和皇后请阵,皇后翻翻眼皮直接把脸转向一边。
皇上瞟着皇后,故意警告一声,却沉着脸郑重一声,“阿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阵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隐自然知道此阵厉害,可魏将军不是不依不饶嘛!儿媳以为,闯闯也无妨。”
皇上立马大吼一声,“好!朕便允了你们闯阵,朕的儿子,岂容别人轻慢?若是你和阿霑破阵成功,朕有重赏。”
苏鲤一笑,“谢父皇。”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
赵昶一手牵着赵熠,一手伸向苏鲤。
苏鲤一笑,与他十指相握。魏似勋一挥手,众将士立马将他们围在阵中。
苏鲤一瞬不瞬地看着阵法的变幻,贴近赵昶耳际轻轻说了一声,赵昶点头。随后苏鲤弯下腰又贴着赵熠的耳边低语一声,赵熠眼睛一亮,立马笑着点点头。
赵昶负手而立,根本不用任何武器。他与苏鲤把赵熠挡在身后,赵熠手中拿着一个苹果。
八卦阵,故名思议,就是根据八卦组成的阵法,变幻无穷。若找不到窍门,别说破阵,就是千军万马困于其中也无可奈何。当年诸葛亮就使用过此阵。
别看苏鲤表面轻松,实则心里万分小心。若不是她在始皇后墓中看到过此阵的破解之法,如今她根本不敢把赵熠带进来。
众人都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阵。
果然,此时魏似勋催动的阵法,比方才四皇子闯阵时艰难百倍,甚至变幻无穷,更加凶险。他们也发现,此时的承俊亲王妃似乎变了,根本不似方才的温柔娴静,她的眸光沉然冷静,气势无畏无惧。看着承俊亲王破阵,她就那么冷静地看着,袖中红绸似是千军万马般,只要一出手,魏将军的阵法必遭重创。
魏似勋此时才领悟到承俊亲王的厉害,甚至说承俊亲王妃的厉害。
他这一八卦阵可是得到世外高人的指点,一直是他的骄傲。他能在五城兵马司站稳脚跟,仰仗的就是此阵法。至今无人能破。
当然,方才四皇子闯阵,他确实是故意让他赢。因为这是他与皇后的计谋,为的就是抬高四皇子,打压羞辱赵昶。让四皇子能够借此机会得到朝中武将的支持,更能很好地收服军中将领。因为赵昶对他们的影响太深了,这么久以来,四皇子根本撼不动军中分毫。
“破!”
苏鲤抽动红绸朝着一个方向刺去,红绸带着千钧的力量,象一柄开天劈地的剑,一下子将魏似勋的八卦阵劈开一个口子。赵昶见机又将这个口子撕得更高,苏鲤高声一叫,“阿熠!”
赵熠立马将手中的苹果向那个口子扔去,魏似勋见阵将破,不由着急,正要补上口子,不想一个苹果向他射来,他本能地身子一闪,赵昶瞬间带着苏鲤和赵熠稳稳地站在了阵外。
殿中不闻一丝声响。
“好好好,殿下赢了。”
宣德殿中一下子爆出欢呼声。
殿中的武将一下子欢喜地冲上来,象真打了胜仗一般,围住赵昶就欢呼,有点得意忘形,完全忘了这是在宣德殿皇后的生辰宴上。
有人嘀咕道,“竟然真的只用一柱香的时间。”
“就是,方才四皇子还用了半个时辰呢!”
也有人不服,“刚才四皇子是独自一人闯阵,承俊亲王可是携家带口一起闯阵。”
旁边有人立马鄙视他,“呸,王妃只出了几招,小世子只扔了一个苹果,难道这也叫一起破阵?还是咱们承俊亲王厉害,他是咱们中宁的战神,谁人敢轻慢?”
四皇子赵澜的脸再难堪不过了,听着殿中武将的欢呼和四周众人的议论,他转头看了一眼皇后,见自己的母后铁青着脸,这一切明显就是她设计的。
她想羞辱三哥,没想弄巧成拙了。
他又看向魏似勋,如此高大威猛的一个人,此刻脸上尽是一片灰败。
他此番当着众朝臣的面挑衅赵昶,不但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八卦阵,更让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怕是更与承俊亲王结下了仇怨。当众羞辱,他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放肆!皇后寿宴,岂容你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老御史浑厚的声音响起,众人一震,似乎回过神来,都憨憨笑着跑回自己席位。
皇上瞟了皇后一眼,脸上终于露出真正的笑意,“阿霑,你与阿隐阿熠破阵成功,朕有言在先,必重赏。你们要想什么?尽可开口,皇后一定会满足你们的。”
皇后身子一紧,急忙看向皇上,“皇上,你......”
“你的生辰宴,又是为你助兴的八卦阵,对胜利之人,理应由你封赏。”
皇后心中真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她瞟着自己的儿子,又看到赵昶和苏鲤无比鲜亮的眼睛,心里恨极。
但又不得不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不知承俊亲王和王妃想要什么恩赐?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必不吝啬。”
苏鲤与赵昶对视一眼,苏鲤笑着对皇后轻轻跪下,“母后宽宏,阿隐就斗胆向母后讨要一个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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