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直接把赵澜领入内堂,星辰端来饭菜,看着他象猪一般狼吞虎咽,撇了撇嘴。苏鲤没怎么有食欲,但瞧着赵澜粗鲁的吃相,才真正明白,之前的那个爱笑的精致少年是真的一去不复返。
赵澜吃饱了饭把碗直接一推,目光湛亮地看向苏鲤,“三嫂是想让我怎样戴罪立功?现在就直说吧!”
苏鲤直接站起来,“走,跟我去见一些人。”
苏鲤带着赵澜走向一个营帐,里面耶律龙衍正和一些江湖人聊得正好,见苏鲤到来,众人急忙站起来都向苏鲤行礼。
“见过王妃。”
苏鲤朝着耶律龙衍微点了下头,便对着众人道,“大家不必拘礼,请起。”
这个营帐里坐满了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大家同仇敌忾,都来支援霸桥关。
赵澜跟在苏鲤身后,有人识出他,知道承俊亲王是因他而死,面上都极是不待见。可因为赵澜皇子的身份,众人只是敷衍地对他行了个礼。
苏鲤直接走到椅子上坐下,“大家都坐吧!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想请大家帮忙……”
兴许是累极了,苏鲤今夜睡得极沉,即便如此,还是被一阵喊杀声震醒。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星辰立刻来到她床边,“王妃,赫连骥带人来偷袭了。”
苏鲤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来了多少人?南宫戬可有前来?”
星辰帮着苏鲤披上大氅,“大约有十万人,幸得裴四将军发现的早,没想赫连骥夜里真的来偷袭了,不过没能发现南宫戬。”
“赫连骥刚愎自用相当傲气,白天他吃了亏,心里定是不服。夜间来偷袭,再正常不过。南宫戬没来,说明赫连骥是自作主张来的,并未告诉他。如此,他这十万人就别想再回去了!”
苏鲤霸气地说着,一步就跨出后堂。
苏鲤来到议事厅,只有耶律龙衍在议事厅等着她,苏鲤开门见山就问,“战况如何了?老王爷到城楼上去了?”
耶律龙衍点头,“今夜赫连骥带着十万人趁着夜色偷袭,待裴四将军发现时他们已快要摸到霸桥关下,如今双方正打得激烈,老王爷不放心,亲自去城楼督战了。”
“走,到城楼上看看。”
苏鲤说完就往外走,片刻,脚步一顿,她目光意味地看向龙衍,“麻烦长老告诉四殿下,他们可以行动了。”
龙衍领会地点点头,一抱拳,“我立马通知四殿下。”
苏鲤颔首,带着星辰就登上城楼。
霸桥关之所以易守难攻,就是因为此关两侧是高山绝岭,关前的道路狭窄,不利大军行动。而赫连骥正是让人匍匐着前行,若不是四殿下眼尖,霸桥关怕是危矣。
此刻,两方打得正激烈。
裴四将军一杆裴家枪简直是惊艳,可赫连骥在北辰可是第一勇士,此人相当自负,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白日老北定王的裴家枪并没有让他占到便宜,此番他倾尽全力,裴俊羽眼见吃力。
他身上的伤并未完全愈合。
而此刻与赫连骥激战的,除了‘黑羽军’,还有北定王府的将士。他们明显比‘黑羽军’骁勇善战。
老北定王也看出了裴俊羽敌不过赫连骥,怕孙子吃亏,立马拿过长枪就要亲自应战,苏鲤阻止他,“王爷,你在城楼督战即可。我和星辰带‘凤羽卫’去助裴四将军。今夜我们要留下赫连骥的这十万兵马,王爷一旦发现他要逃,立马派兵追击,不能让他再跑了。”
“王妃,万万不可!你千万不能应战……”
老北定王一听苏鲤要亲自应战,脸都吓白了,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苏鲤就甩出袖中红绸缠在一边的旗杆上,然后借力身子一纵就飘下了霸桥关。
老北定王惊得一身冷汗。
星辰一看苏鲤直接从城楼上直接跳下去,她嘴里一声轻啸,给‘凤羽卫’传达了命令,然后学着苏鲤的样子,用鞭子缠在旗杆上也飘下了城楼。
苏鲤直接落到裴俊羽的身前,她抽出赵昶的佩剑银龙,直接与赫连骥交上了手。
裴俊羽一看到苏鲤就瞪大了眼,“王妃,你怎么出来了?”随后他仰首往城楼上看了一眼,老北定王立马给他打了个手势,裴俊羽眉心一皱,提枪又攻向赫连骥。
“裴四将军,赫连太子交给我,当初北定王府军欲救四殿下,赫连太子杀了多少北定王府的士兵,今夜你们就讨回来多少,千万不要手软。”
裴俊羽一听,眼睛一亮,立马提枪刺向赫连骥的亲卫。
此时星辰立马站在他的位置,‘凤羽卫’已经赶过来,在苏鲤周围撕杀一片。
赫连骥眼瞟着裴俊羽,一收长枪,站定,看向苏鲤,嘴里一声嗤笑,“赵昶都不是我的对手,王妃说话不嫌大言不惭?!”
苏鲤也弹着银龙,讥诮地道,“那赫连太子可愿与我一对一决战?”
赫连骥俊美的容颜满满都是冷笑,“王妃莫不是没听过本太子的名头?我可是北辰第一勇士,你确信能打得过我?本太子只听闻凤女王身份尊贵武功高强,没想承俊亲王妃隐藏的更深,你们凤家的女儿可真是不简单呢!”
若不是亲眼所见苏鲤从城楼上跳下来,那洒脱轻盈的姿态,当真惊艳至极。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坊间一向传言凤家二小姐竟是懦弱被欺凌的性子。
苏鲤挥动着银龙,“看来赫连太子是孤陋寡闻了,世间再无凤女王!我是赵昶的妻子,我就是来为他报仇的!”说完,苏鲤挥剑就攻向赫连骥。
赫连骥轻蔑地挥枪格挡,“那就看王妃有多大本事了。”
战场之上,有时拼的就是武器。苏鲤手握软剑,赫连骥手持长枪,他可谓占尽优势。可几个回合下来,赫连骥竟拿苏鲤毫无办法。他心里不但惊讶,还有些着急。今夜偷袭本就想以‘快’和‘奇’取胜,没想先有裴俊羽警惕地早早发现了他们,后有苏鲤竟如此难缠。
赫连骥一时恼恨至极,看来今夜他的偷袭失败了。
此时,一个隐密的小山坡上,南宫戬迎风而立。远远地看着霸桥关赫连骥与苏鲤打得难分难解,而他丝毫没意识到,他带去的士兵早已没了战意,如今只是被宰割的命。
而南宫戬的旁边此刻正站着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披中的人,他也正望着霸桥关的方向,随后开口,“将军不打算助赫连太子一臂之力吗?他今夜带去的人马怕是要折在霸桥关了。”
南宫戬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我为何要助赫连骥一臂之力?他今夜偷袭,可是与本将军商议了?既是联军,那便得以诚相待,如此贪功冒进,不让他长点教训,他又怎会真心与本将军结盟?本将军昨日折得那几万兵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旁边的黑衣人闻言又道,“若是将军与赫连太子是两条心,那霸桥关你们是无论如何都攻不下来的!至少,霸桥关内所有将士就象一只握紧的拳头,唯王妃和老北定王的命令是从,齐心合力,不畏生死!他们守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南宫戬轻嗤一笑,象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谁说一定要攻下霸桥关了?”
黑衣人一听,身子一震,惊道,“南宫将军大费周折瞒天过海与赫连太子联军,难道不是想攻下霸桥关长驱直入中宁吗?只要攻下霸桥关,那霸桥关内的千里沃土就是将军的了。”
南宫戬有点不耐烦,甚至是不屑地扭头看了黑衣人一眼,“难道魏将军与本将军暗中结盟,不就是想借本将军的手搅乱中宁,你背后的主子好渔翁得利吗?再者,上阵杀敌的可是本将军和赫连骥的人,你的主子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中宁的皇权,不是太痴心妄想了吗?”
黑衣人有些不服,“可我不是按照师傅的意思,助你们摆下八卦阵以四殿下为诱引杀了赵昶了吗?难道这个还不够诚意?将军与赵昶打了这么多年仗,恐怕也没胜过几次吧?除掉了这个劲敌,将军可就是天下第一了。”
南宫戬脸上立马现了薄怒,“呸!本将军何需以杀赵昶来抬高自己?杀赵昶可是你们的主意,与本将军何干?再者,老子在乎这个天下第一吗?没了赵昶这个对手,本将军寂寞着呢!”
黑衣人立马惊呆了,“将军这是要毁诺了吗?”
南宫戬直接挥手,“这可是你们先找上我的,本将军可没答应你们什么?你们要表诚意,要杀赵昶,这都是你们的一厢情愿。你们都把本将军当什么了?搞得老子好象有多恨赵昶似的,如今你们也看到结果了?赵昶死了,又来了个承俊亲王妃,杀的人比赵昶还多,这就是你们要表的诚意吗?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害死我们。”
南宫戬头一次这么绕舌地说了如此多的话。
他旁边的黑衣人直接目瞪口呆了,他一甩袖子,“告辞,我一定把将军的话都禀明师傅。”
南宫戬丝毫不挽留,还凉凉地说了一句,“告诉你师傅,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好自为之!”
黑衣人气愤地转头就走。
此时,赫连骥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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