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皇后是如何说服的皇上,他竟然同意了赵澜和耶律姗的婚事,当天便颁下圣旨将耶律姗赐给赵澜为四皇子妃。
众朝臣纷纷向皇后和赵澜道贺,皇家接连喜事不断,众朝臣都觉得这是好兆头。
苏鲤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为耶律修度调养身体上面,倒真将南疆的战事搁置了。待年后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突然就传来了赫连骐和南宫戬纷纷战死的消息。
苏鲤惊得手中的茶盏一下子掉落在地,她提着裙子就往赵昶的书房跑。
猛地推开书房,就看到耶律修度撑着身子正与赵昶在书房议事。见她推门进来,二人一怔。赵昶立马站起身,走过去便抱住她,“跑这么快做什么?你现在的身子还能跑得动吗?”
苏鲤一把抓住他,“消息可是真的?他二人……”
赵昶闻言与耶律修度对视一眼,抿着唇,纠着眉心,一时竟无言。
苏鲤心一下子沉下去,即便被赵昶抱在怀里,她也感到了通体的冰凉,看来消息是真的。
她头脑有些昏沉,低喃着,“这怎么可能?他二人竟然都死了……阿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昶瞧着她不能置信深受打击的样子,急忙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走进书房内侧屏风后,将苏鲤放到了里面的软榻上。
“阿鲤,你要振作,先听我说……”
赵昶安抚她,他是知道她与赫连骐和南宫戬之间的情义的,乍然听到他二人出事,一时承受不住了。
耶律修度也转身跟进内间,他知道这事已传遍天下,对苏鲤是瞒不住的。他选择直接告诉她。
“赫连骐与南宫戬在金矿附近山谷决战,之前南宫戬准备炸金矿的火药,不小心被士兵点燃,结果发生了大爆炸。整个山谷的人所剩无几,赫连骐与南宫戬都未能幸免。”
苏鲤有些深痛的闭上眼。
半晌,她慢慢睁开,“如今南祥皇可有什么反应?”
赵昶接口道,“听说南祥皇闻讯后口喷了一口鲜血,犯了旧疾,昏倒了。现在南祥国内已乱,百姓纷纷逃离南祥,想跨过两国边境涌向中宁,我已经令南疆大营的将士好生疏导。”
苏鲤缓了缓继续问,“北辰呢?”
耶律修度道,“我们收到消息,北辰朝臣有人谋反,已经将老北辰皇软禁了,皇宫已被攻破,怕北辰不日就要易主。小鲤,中宁出兵的时候到了。”
苏鲤身子一震,抬头立马看向耶律修度,见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一片坚定。她又看向赵昶,赵昶眼中一片柔溺,“放心,我会等你将孩子生下来再走。”
苏鲤一下子将头埋进他怀里。
耶律修度一看,急忙转身绕出了屏风。
赵昶终于没能等到苏鲤分娩,因为老北定王直接向皇上请求出兵。
北辰大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纷纷涌向中宁边界的隘口。老北定王了解了情况后,觉得时机已到,立即向皇上请旨。
众朝臣都纷纷附议,国师也上奏皇上,说中宁争霸天下的时机已到,众望所归,也请求出兵。
经过商议,赵昶亲自领兵与老北定王汇合后,直接兵发北辰。赵昶临走前,向皇上建议,将京城防务全部交给赵澜。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皆归赵澜调遣,竭力护卫京城。
这一切,苏鲤无力阻拦。眼睁睁看着赵昶带兵而去,她的心象一下子被挖空了似的。尽管赵昶再三保证会保护好自己,可苏鲤依旧焦虑到晚上根本睡不着觉。皇贵妃一直留在‘凤离宫’陪着她,赵昶又去打仗,做为母亲,她心中的担忧不比苏鲤少。
而青王赵青逸在赵昶离开后,也拖着稍好的病体上朝为皇上分忧。
如此特殊时刻,二皇子赵励依旧不被重用。德妃对他更是失望至极,恨铁不成钢,连赵励去宫中向她请安都爱理不理。众朝臣也觉得,二皇子是完全废了。
可没想,德妃娘娘突然间就病倒了。
此病非常凶险,而且传染性极强,整个德妃宫里的人一天之间就全被染上了。出现起热头痛晕厥等症状,更重要,呼吸困难,身上起满红色的疹子。有几个小宫女抗不住,竟在晕厥后再未醒来。
整个太医院都没查出这是何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苏澈向皇上建议立马关闭德妃宫,将里面的人都封在里面。由他带着两名太医在里面坚持为德妃等人诊治。
整个皇宫立时人心惶惶。
京城竟然谣言四起,说中宁起兵,有违天理,皇族是得了报应,起了瘟疫。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的百姓谈疫色变。
本来苏鲤因为赵昶带兵离开心中郁气,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她一下子就提起了心气。拖着笨重的身子,让星辰将她送到皇宫。
赵澜听到消息,直接将她拦在了宫门口。
“三嫂,现在你不能进去,苏太医已经上奏,不准任何人出宫,也不准什么人进去。”赵澜瞟着她的肚子苦口婆心地劝。
苏鲤神色很认真,“卫将军,德妃娘娘的病绝不是无缘无故起的,这里面有问题。皇宫的饮食一向严谨,父皇和母后皇祖母都无恙,这足以说明德妃此病定然是与她有接触的人有关。
现在阿霑刚带兵出征,德妃娘娘就病了。京城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明显是对我们皇族不利。这定然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所以我必须进宫将德妃医好,这样谣言便不攻自破。”
赵澜闻言一时沉默,深思熟虑之后依旧摇头,“不行,如今德妃的病情带有传染性,已经有几名小宫女身亡,我还是不能放三嫂进去。三哥为中宁而战,我不能让你出事。”
“四弟,你难道就不为父皇和母后皇祖母考虑了吗?你知道我的医术,可不仅仅只是会动刀,我在用药方面不比义父差。”
在来的路上苏鲤就想清楚了,她觉得有些人也该动了。赵昶离开京城,他便以为京城再无人是他的对手。德妃的病绝不是偶然,她必须进宫保护皇上,不能让中宁的朝纲乱了。
可这些话她绝不能对赵澜说。
赵澜还在犹豫。
苏鲤直接对他勾勾手,“四弟,借一步说话。”
赵澜颔首,直接跟着苏鲤向一边走去。
苏鲤连比带画与赵澜低声说了近半个时辰,守宫门的将士都觉得,太子妃真不容易。如今宫里起了疫病,宫里的人都恨不能赶快逃离,没想她竟费尽心机想进去。四殿下拦下也是为她好。
随后,苏鲤和赵澜走回来,守门的将士看到四殿下脸色极凝重。
太子妃爬上了马车,四殿下竟然手一挥,直接就放行了。
“四弟,切记我说过的话。”苏鲤掀开马车帘子又对着赵澜郑重一声。
赵澜点头,“三嫂放心,澜定不辱使命。”
苏鲤松了口气,星辰直接将马车赶进了皇宫。
皇上和太后皇后知道苏鲤进宫了,都吓得变了脸色。
太后颤抖着声音,“她莫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还敢进宫。”
皇后也是颤微微地道,“或许太子妃是想救德妃,毕竟她医术惊人。她更不想我们也染上,有她在,本宫觉得踏实许多。”
太后很不赞同地瞟了眼皇后,“皇后莫不是忘了,她快要生了,如今挺着大肚子你忍心让她进德妃宫吗?若是她和孩子有个差池,将来我们要如何向阿霑交待?”
苏鲤进宫,并没有直接向太后请安,或许去德妃宫。而是让苏鲤将她送到了御书房,下了马车,苏鲤提着裙子就上了台队。
德公公迎上来,“哎哟,太子妃,你这个时候还进宫干吗?皇上和太后皇后都担心死了。”
苏鲤一脸清正,“德公公,请向父皇通禀一声,就说苏鲤求见。”
德公公直接将身子一让,“太子妃请进吧!皇上早有吩咐,请太子妃入内。”
苏鲤颔首,跨步就进了御书房。
虽说女子不干政,不能进御书房。可苏鲤有参政的权利,所以她进御书房毫不违和。
苏鲤跨进御书房,看到云翼侯和焦大学士都在,皇上正坐在御案后满目担忧地看着她。
“儿媳阿隐向父皇请安。”苏鲤笨拙地欲跪在地上。
皇上急忙挥手,“快快平身,朕赐你免跪。”
苏鲤已经跪下了,听皇上说平身,她欲起来,却动了几下愣是没站起来。
焦大学士叹息一声,走过去,轻扶她一下,“太子妃这又是何苦?如今宫中起了疫病,你都这样了,还过来做什么?有苏神医在你还不放心?”
苏鲤站起身,对着焦大学士福了福,直接看向皇上,“父皇,我此番进宫,不仅仅因为德妃娘娘的病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苏鲤在御书房整整待了两个时辰,马车里皇贵妃和赵熠等不了了,直接下了马车,德公公一看,立马又哎哟一声,急火火跑下台阶。
“皇贵妃和小世子也一起来了?你们怎么一直在马车里待着呀!都是奴才的错,以为只有太子妃一人进宫。”说着,德公公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皇贵妃稍等,奴才立马进去向皇上通禀一声。”
“不必了,我和阿熠去暖阁里等吧!”说完,皇贵妃扯着赵熠就去了暖阁。
德公公再不迟疑,立马跨进御书房。不屑片刻,皇上就大踏步走出来,折身就往暖阁走去。
苏鲤和云翼侯、焦大学士慢腾腾从御书房走出来。
焦大学士对着苏鲤一拱手,“太子妃,我这便去东宫走一趟。”
“有劳左相大人了。”
待焦大学士走后,云翼侯也向苏鲤施了一礼,“多谢太子妃告之长公主的消息,感激不尽。”
苏鲤一叹,“上次霸桥关一战,小侯爷没能上战场,遗憾至极。如今随着阿霑而去,此番立下军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云翼侯倒背着手,仰望着长空,“但愿此番太子殿下征战后,世上再无战争。”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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