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横穿过大沙漠便是,干嘛要进那荒废的城堡。”
“你以为我想进啊!这沙暴一刮就是好几天,刮的我晕头转向迷了路不说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莫名其妙的看到那城堡,便想进去歇歇脚,随便看看能找到清水不。”
没想到小精灵居然埋怨自己,多尔没好气的说着,说完一屁股挨着小精灵坐了起来,说到那城堡多尔的疑惑和好奇心又上来了,虽然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鬼地方,一连吐出几个问题:
“你说这么大的城堡,里面有房子有水渠,怎么就会荒凉到破败了?还有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死人骨头了?都是被那啥沙王吃了吗?”
“郎君真想知道?”小精灵瞟了一眼多尔。
“恩,恩,恩”多尔不停的点着头。
“这个说来就很长了,郎君,你可要有耐心哦。那城堡原本也不叫‘万骨城’的,那里原本也是沙漠中的一片绿州,那城堡原来也是生生不息,乃是沙漠帝国仅次于国都的第二大城市。五百年前魔统领所有魔修并联合我们沙漠十八异族,对圣皇发动了总攻击。”
“十八异族?”多尔生生打断了小精灵的话。
“对,十八异族,这荒漠之地中不仅生活着人类,还有个十八个奇异的族类,像我们精灵族,还有沙王统领的沙人族都属于这沙漠十八异族。五百年前和正教的决战我们沙漠帝国惨败而归,不仅魔被镇封,十八异族同样死伤惨重,沙王更是元气大伤,千年修炼几乎毁于一旦。沙王不仅是沙人族的统治者更是创造者,沙本是没有人性更是没有生命的,一粒顽沙经历千年修炼不仅有了人形更有了元魄,这便是沙王。可是与正教的决战,沙王几乎神魂俱散差点就重新变回一粒沙子,只有饮食人血才能重新凝聚元气。
沙漠帝国虽然地域辽阔可是人丁却最为稀薄。加上与正教的决战人族同样死伤惨重,荒漠中那有这么多的人血供他吸食,魔教圣主和帝皇为了维护人族的繁衍更是将沙王禁锢在茫茫沙漠中,不准随意进入荒漠中的绿州。沙王就这样倒死不活。苟延残喘的活了几百年,偶尔在沙漠中寻到点人血维持着仅余的那点元气。
直到两百年前,帝国逐渐恢复了兴旺,人丁也逐渐繁荣起来,当时的圣主和帝皇耐不住沙王的再三央求。再加之沙人族本就是帝国一支重要的力量,于是便将那座城堡连同里面的人类全都赏赐给了沙王,条件是没有圣主的允诺沙人一族永远不能踏出城堡半步。”
说到这里小精灵竟重重叹了一口气,一份悲悯浮现在面容上,不用说多尔也明白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或许沙王所做的一切太过于灭绝天伦,随着城堡的荒废绿州也逐渐被沙漠侵蚀,变成如今的荒凉颓废,城堡也逐渐被世人遗忘在沙漠角落,沙王重新回到了那没有人血可吸食的境地,只有靠着修炼慢慢巩固元魄。”
“哎。这魔也真是的,干嘛要去打圣皇,自己闹出这些破事出来。”多尔哎声叹气的嘀咕着。
“郎君,你现在可是魔的衣钵传人哦。”小精灵冷冷的盯了他一眼。
“我可没想过要做什么衣钵传人,我的理想是做海盗王。”多尔嚷嚷着。
“可是魔晶现在在你手里。”
“在我手里又怎么样,我只不过就用用。”多尔继续卖傻。
“呵呵,魔晶的魂气和郎君的血脉日益融合在一起,貌似现在已到了心灵感应的地步了吧,或许将来你就是魔二世。”
小精灵眨巴着幽幽绿眸,又恢复了那俏皮轻笑样。诡异的邪恶又闪烁在美目中,已经不止一次看过这样的笑容,这样的邪恶,可是此刻看到心却莫名一丝惊竦的跳动。可是嘴巴子依然不服软,多尔更大声的嚷嚷着:
“是啊,这石头跟我融合在一起,以后它就得乖乖听我的话,我是多尔一世,它就是多尔二世。”
小精灵看着这小子的激动样。默默一笑然后无奈似的摇摇头,侧过头看着遥远的黑夜再也没有话语,而多尔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以后,鼓着腮帮子也不想再说话遥望着漫天星空。就这样的默默的坐着,一小子一精灵自萨米城相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尴尬的气氛,也不知道为何会闹到这般境地。
终于熬不住困顿,多尔疲惫的躺下最后闭上双眼,打起了重重的胡噜,小精灵又侧过头看着睡的如死猪一般的小子,又是重重一声叹息,相处越久越在乎这小子,莫非精灵也是有感情的么!又旋转两圈化作一缕轻烟漂入土罐中。
融化的雪水从乞力玛洛山顶流淌而下,流过岩石峭壁流过树丛间的野花野草,最后变成湍急的河流奔腾在茫茫荒漠中,点缀出一片沙黄中的青青翠绿。
终于冲出大沙漠的多尔继续一路狂奔,冲到这条奔腾的河流旁,翻身落马几大步跑到河岸边挽起裤腿蹬掉靴子,双腿急不可耐的踏入河水中,融化的雪水炎炎夏日下依旧冰凉刺骨,冰凉浸入肌肤中多尔反而感觉凉爽无比,全身躁热只有这冰冷才能洗尽全身的疲惫。
喝够凉爽够多尔骑上骏马继续奔驰,马蹄踏过湍急的河流,荒漠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偶然见之,多是骑着高大的骆驼还有成群结队的,看来是行走在荒漠中的商旅。看着这群木讷的大家伙,多尔感觉新鲜不已第一次看见这种摸样的畜生。
多尔在这里新鲜不已,而那些来往的沙漠人看见这骏马上的小子,目光中同样闪烁着好奇,虽然多尔穿着沙漠服装可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双瞳,一看便是来自异域的。
高耸的乞力玛洛山逐渐映入眼帘,山顶皑皑白雪万里晴空下一目了然,随着奔驰的马蹄远处的情形愈加清晰,乞力玛洛山一侧峰岭好似被一柄斩天巨剑垂直斩断一般横空生出一个笔直的山峡,峡口处横亘着一座高大坚实的城墙,将斩断的山峰又重新连接起来。
跑近才完全看清城墙的全貌,壮观坚固的震撼着多尔的双目。巨石垒起的城墙高约十余丈坚固的好似坚不可摧,黑色的旌旗飘扬在上空放眼看去竟看不到两头,两侧的山峰宛如千刃绝壁直插天际,光这城墙的宏伟气魄就一点也不弱于‘火光之城’。
‘加多斯城’沙漠帝国的国都。魔教萨膜耶总坛之所在。
城墙上站满了守城的沙漠士兵,城门两侧同样如此,戒备之森严清晰可见来往的行人商旅不断受到盘查,看着此情此景多尔有点犹豫不决踌躇不前了,就这和沙漠人完全不同的容貌进城必定是要受到盘查的。盘查倒不怕反正你我说的话都听不懂,糊弄不过去大不了进不城另外再想法子。
怕的是搜身魂器就在包裹里,小精灵可在沙漠帝国的通缉令当中,一旦被搜出来那麻烦可大了,小精灵保不住了不说估计自己连带也会被关进大牢,如果真是这样茫茫沙漠举目无亲那可真是哭天喊地也没人应。脑袋瓜子不停转着,不知道在‘火光之城’拿锭大银子行贿守城士兵那一套在这沙漠帝国是否有效,再仰望了一眼两侧的绝壁,翻过山峰进城倒是个不错的法子,爬上去困难不说怎么下来了?陡峭近乎于垂直的绝壁难道飞下来吗!
看着这呆立不前的异域小子。来往行人投来的目光愈加好奇甚至于怪异,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多尔猛咬牙先过去看看再说,糊弄不过去大不了一个字‘跑’。一把从包裹中掏出件衣服一古闹裹在脑袋上,只露出双咕噜转的小眼睛,沙漠风沙大戴斗篷蒙面纱的大有人在,这也算不得什么古怪。
牵着马刚走了几步,一群驼队从身后慢行而过,前前后后二十几匹骆驼依次而过,前面十几匹坐着十来个沙漠服饰的行人全都头戴斗篷,其中还有一个人女人光是背影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魂不守舍。多尔也是人而且还是个半大的男人,自然多看了几眼那背影,看着看着恍惚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
恍惚间驼队已经完全从身边走过,后面几匹全都驮的是包裹箱子之类的行囊。也没坐人两三匹一排交错而行,恍惚过后看着骆驼巨大身躯下的大肚子,一个注意猛的在脑海闪现。甩掉手上的马绳,轻轻跑到驼队屁股后头,嗖的一下窜到中间一个的肚子下,双手紧紧抓住长毛双腿往上一翻。整个人仰趴在骆驼肚子下。
肚子下莫名其妙多了个负担,被趴住的骆驼木讷的哼哼了几声,然后继续走在驼队中,貌似这东西不怎么重权当多了个箱子。
走到城门口,这么大一个驼队守门的士兵自然要上去盘查,一碟官文从斗篷下的一只手伸了出来,士兵接住看了几眼,然后恭敬的招呼着其他士兵闪开一边,貌似这一群人乃是什么尊贵的人物。二十几匹骆驼相互拥挤着走进了城门,趴在驼肚下的多尔居然也没被发现,就这样随着驼队混进了‘加多斯’城。
趴了一阵多尔歪头向外一看,城门已经不在视线之内,双脚轻轻落地松开手吱溜溜出了驼队,就在多尔跑出去的刹那,骆驼上斗篷遮住了面容的女人莫名回头看了一眼,透过轻薄的丝巾一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从眼间一闪而过,额头不仅微微一蹙。
来往的行人看见一群骆驼脚蹄下溜出一个干巴的小子,又是一阵好奇迷惑的目光。多尔现在可管不了这些,同样的好奇的环顾四周,看看这异域的大城市又有什么不一样。
果然与黑龙五大国完全不一样,绝壁掩护之下的城市两边的建筑不是飞檐翘角的房屋全是尖顶的高耸建筑,没有雕栏花梁,只有拱形的木窗巨石的房梁,熟悉的小院更是看不到。宽敞的大街熙攘的人流中没有火光之城的琳琅满目,也没有萨米城的杨柳烟花,只有街边上搭起的小摊,既没有五大国城市的繁华更有一种沉暮的感觉。
站在城墙外恢弘雄伟的感觉此刻顿时一落千丈,果然如罗英大哥所说五大国的繁华远非沙漠帝国可比,进城第一件事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可是看着几乎一个摸样的建筑,偶有开门的店铺招牌上弯曲的文字却一个不识,走了一阵不见一个摆满桌子的店铺,在多尔的印象里有桌子的必定是酒馆之类的。
‘奶奶的,这城里的人都不吃饭睡觉吗?’多尔心里嘀咕暗骂着,脚步继续行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一个现象,行人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而去中间少有人停顿,越到后头行人越聚越多几乎到了擦肩而行。
多尔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竟不自觉的顺着人流而去,走到一个十字街头,一座宫殿式的巨大建筑物高耸在十字街头的正中央,巨石垒起来的方形建筑物尖尖的屋顶直插云霄,不是一个屋顶,墙顶四角又生出四个尖尖的屋顶,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正中的主屋顶,更是比主屋顶低矮了许多。这建筑物的恢弘壮观比之那高大的城墙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城市两侧的千刃绝壁相映成辉。
高耸的主屋顶上顶着一面巨大的橡木浮雕,头像的浮雕,黑面獠牙的头像,正面对着从城门延伸而来的大道口。这个头像已经看过不是次把次,平素看起来极度恐怖的面容,经过雕刻者的处理此刻看来更像是一面图腾的造型。
‘那不是什么魔的头像吗!’多尔又嘀咕不停,‘死亡海峡’中滋生的恐怖诡异的阴影始终在心底抹不去,全身不由自主的冒起了鸡皮疙瘩。看见这巨大的建筑物人流争先恐后的向前涌去,仿佛走向圣殿一般,沙漠人本就高大粗壮干巴的身子拥挤在人群中好似一摊肉馅,身子几乎是被前后的人架着往前涌。
跨上高高的台阶,走过高高的大门,拥挤的人流反而变的井然有序起来,一个个低埋着头前后脚静悄悄的继续往里走,多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就被人架了进来,也只得装着一副恭敬的摸样埋着头紧跟着前边的人。走在光滑到透亮的石板上多尔掩饰不住好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一看之下顿时瞠目结舌。
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殿堂啊,今生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房屋,什么王宫大殿与这大堂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只是这巨大的殿堂空旷到几乎是空无一物,只有光亮的地板上整齐的铺着一张张小小的黑色毛毯,小到只能容下双膝。
走进的人默默走到地板上的黑毯前然后双膝跪立其上,从前到后依次而跪依然低埋着头,多尔也只得依样而为,待沙沙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多尔偷偷的环顾了下四周,空旷的殿堂内至少跪立着三四千人,全都是一个姿势全是自觉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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